她可以引著殊月一起去找謝和。
“是嗎?”殊月看著只到他腰間的小人兒,她仰著頭雙手抓著他的手腕,把他當(dāng)救星一般。
不知為何,他覺得很受用。
他伸手攔下了扒拉她的手,將她護進了懷里,抬頭對兩位半妖師兄笑著說:“似乎是來找我的!彼终瓢蛋翟谌萸漕^頂一摸,一對雪白的狐貍耳冒了出來。
他接著話說:“原來只是一只低微的狐族小妖,估摸著從哪個地方打洞鉆進來的。”
容卿忙跟著點頭:“我并非故意擅闖仙門派,只是急著來傳話!
兩個半妖瞧著容卿腦袋上的狐貍耳朵,又湊近聞了聞:“還真是狐族的小妖。”又狐疑的看著容卿:“傳什么話?謝和是誰?”
他們還不認識謝和?
“傳話人只讓我告訴殊月師兄!比萸浯鸬溃骸爸x和是殊月師兄的……故交。”她故意抬頭看殊月。
殊月果然動了眉頭,笑著與兩位師兄說:“謝和是我的朋友,看來是一場誤會,兩位師兄就把她交給我吧,我這就帶她下山去。”
他對兩個半妖眨眨眼,眼底的魅色浮動。
兩個半妖愣了愣,隨后點點頭說:“那就聽月師弟的!
容卿仰頭看著,這是殊月狐族的魅惑之術(shù)?
殊月彎腰將她一把拎起,召喚出佩劍,御劍帶著她迅速離開了仙門山。
停在了仙門山外的荒僻野外。
容卿記得再走不遠就是仙門鎮(zhèn),仙門鎮(zhèn)不遠就是雪娘的村子,若是找不到謝和,她可以先去找雪娘。
問題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認識謝和?”殊月將她放在一塊山石上,用劍柄點了點她的心口:“小騙子,老實回答,不然哥哥可要宰了你了!
容卿看著他,想了想回答說:“我是謝和在找的人,我沒有騙你,他讓我傳話給你,你把我送到他身邊,他就會答應(yīng)與你聯(lián)手殺了殊蒼云!
殊月的臉上笑容全部凝住。
容卿就知道,中了,這個時期還沒人知道殊月想要與謝和聯(lián)手弒父。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謝和?”殊月沒有一絲笑容地盯著她:“誰告訴你這些?”他有一瞬動了殺意,他要與謝和聯(lián)手弒父這個念頭不能讓任何人得知,不然死的就會是他。
“你別怕。”她卻柔下聲音對他說:“是謝和告訴我的,他讓我這么跟你說,說如果你想為母親報仇就一定會答應(yīng),帶著我去見他。”
殊月愈發(fā)警惕地盯著她,想從她的臉上、氣息里看到半點心機,可是她臉上誠懇,氣息又無半點法術(shù)。
她就是一個能被他隨時碾死的小娃娃而已。
他現(xiàn)在開始相信,這些話是謝和讓她說的,因為除了謝和還有誰知道害死他母親的仇人是殊蒼云?
所有人都以為他的母親是自刎而死,是自己尋死。
可謝和很清楚,他的母親是被殊蒼云一步步逼死的。
“既然謝和讓你傳話,你就應(yīng)該知道謝和在哪里,怎么還會需要我送你去見謝和?”殊月瞇眼,又用劍柄點了點她:“小騙子!
啰嗦,麻煩。
容卿被點得有些不高興,伸手撥開他的劍柄,伸手在他胸口戳了兩下:“我當(dāng)然知道他在哪里,但我走不動路,自然需要你送我回去!闭f話就說話,干嘛戳來戳去,沒禮貌。
殊月被她戳的一愣,隨后笑了,她小小的臉氣鼓鼓的又說:“別問我走不動路怎么來的仙門山,我也不知道,是被神仙傳送過來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來的,若他不信她也不勉強,她自己去找雪娘。
說完自己跳下了石頭,沒穿鞋子的腳被石頭硌得站不穩(wěn),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地上,繡著金絲暗紋的裙子花朵一般鋪在殊月腳邊。
殊月低頭瞧著,她也不哭,只是抿著嘴忍著痛,白嫩的小手扶著大石頭又站起來,兇巴巴說:“讓開。”
殊月挪了挪腳,踩住了她的裙擺。
她起身剛要走,就發(fā)現(xiàn)裙子被踩了住,看見殊月的腳,好欠的狐貍!
她氣惱的抬頭瞪殊月,剛要開口罵他,他突然彎下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人不大,脾氣不小呢。”殊月將她夾在胳膊里,看她就像看一只炸毛的小貓,有趣的很。
她揮舞著小拳頭“咚咚”在殊月身上捶了兩下:“你賠我裙子!”
“好不講理。”殊月故意逗她,瞇眼笑著說:“是你把裙子放在我腳底下的!
好可惡的狐貍!怪不得黃二要欺負他,他實在是很欠!
容卿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這下他真被咬痛了,“嘶”了一聲托住她的臉,“你真咬!”
他的手背被咬出了一圈細小的牙印。
她抬起臉很得意的與他對視,一點也不怕他,又說:“賠我裙子,你踩臟了!
她兩個發(fā)髻上系著紅色發(fā)帶,如今有些散亂,像只毛茸茸的小狐貍崽。
殊月瞧著瞧著笑了,倒是真可愛。
“就不賠!彼矚g逗弄她,“除非你叫我一聲哥哥!
無語。
容卿想不通,怎么他們男妖一個個都想當(dāng)別人哥哥?這便宜有什么好占的?
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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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嘴硬,但殊月還是帶她去仙門鎮(zhèn)里買了一套裙子,他覺得好玩,像裝扮小玩偶一樣,給她買了鞋子、發(fā)帶。
她的鞋子還沒有他的巴掌大,看起來格外可愛。
成衣館里的狐族掌柜的和女侍從圍著她,嘰嘰喳喳的替她穿衣、梳頭,夸贊之聲連綿不絕。
殊月坐在外面等著,沒一會兒她就被女掌柜親自牽出來。
“十一殿下哪里拐來的小姑娘?人身修的這樣漂亮!迸乒翊寡矍浦⌒〉墓媚铮沃故瞧,芙蓉花似的。
殊月托腮瞧著換了衣服和發(fā)飾的小姑娘,她梳了雙平髻,烏黑的頭發(fā)左右各梳成了對稱的環(huán),發(fā)環(huán)上系著翠色發(fā)帶,發(fā)帶下墜著小小的鈴鐺,隨著她走動“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脆響。
一身緋紅的裙子,下面穿了雙小靴子,愈發(fā)可愛了。
她松開女掌柜的手,朝他跑過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間像一只快樂的小狐貍。
殊月笑瞇瞇地任由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們還不去找謝和嗎?”她有些著急地問他,細細的眉頭蹙了起來。
殊月心里竟有些不高興,他給她買裙子買花戴,她倒是急著找謝和。
“外面天黑了!笔庠鲁庵噶酥福暗人挥X,天亮了再去找。”急什么,也不差這一天。
她那張小臉就垮了,看著外面說:“我們不能趕夜路去找他嗎?”
“不能!笔庠驴吭谝伪忱,眨眨眼說:“我怕黑!
胡說八道。
他從前怎么不怕黑?還半夜偷襲她和謝和?
容卿心里著急,她不知道謝和這個時間段是在哪里?是不是在吃苦?她想快點找到謝和與黃二。
可是殊月卻不著急,他說報仇的事不急于一時,這么多年他都等了,這一夜還是等得了的。
他帶著容卿去仙門鎮(zhèn)最大的酒樓吃了晚飯,住了一晚。
夜里容卿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她聽見外面的蟲鳴聲,看見窗外圓圓的月亮,想謝和也想黃二。
怕他們?nèi)缃裨诔钥啵谑茏铩?br />
怕他們找不到她,著急的滿世界亂跑。
她心里亂糟糟的很,原本是想殊月帶她去孤山找謝和,孤山是謝和第一次把她抓回去時的那座山,她猜測他們?nèi)缃窨赡苓在做“山大王”,可是殊月不靠譜。
夜里安安靜靜,殊月睡在不遠處的側(cè)榻上,與她隔著一層紗簾。
她的右腳還在隱隱作痛,是今天沒穿鞋劃傷了。
若是謝和與黃二在,一定會很著急。
她想著想著竟有些難過,鼻頭發(fā)酸,眼淚想往下掉,她忙將腦袋蒙了起來。
聽見外面殊月驚訝的聲音:“你在哭嗎?”
“沒有。”她在被子里悶悶說。
殊月卻走到了床邊,伸手拽開了她的被子,瞧見她發(fā)紅的一雙眼:“小騙子!
她竟是真在一個人偷偷哭鼻子。
“哭什么?”殊月問她,她散了發(fā)躺在被褥里,像個受了委屈的小鵪鶉:“莫不是怕黑嚇哭的?”
容卿被他問的更難過了,側(cè)身躺在那里望著他,啞聲說:“我想謝和了,我們?nèi)フ抑x和好不好?”
她的眼淚珍珠一樣滾滾掉下來,砸在殊月的心口上,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嫉妒,嫉妒謝和。
他張口想說什么,腰間的玉佩忽然亮了起來。
這是仙門派弟子的傳令玉佩,門派中若有事會通過玉佩來聯(lián)系在外的弟子。
殊月拿起來,剛注入靈氣,玉佩中便傳來了師父白真的聲音——“月兒你在哪兒?你今日帶走了一個女娃娃?她在哪兒?速速帶回門派!
怎么回事?師父怎么會知道他帶走了一個女娃娃?
殊月注入靈氣對著玉佩問道:“師父,可是門中出什么事了?”
很快玉佩里就又傳出師父的聲音——“謝和破了結(jié)界討要那女娃娃,你立刻將她帶回門中!
謝和!
容卿立刻坐了起來,抓住的殊月的手臂,謝和來找她了!
是不是謝和就掉在仙門派附近?應(yīng)該是了,所以他知道她在仙門派,來仙門派找她。
殊月斷了靈氣,拿著玉佩看她,他心中閃過那么一絲想偷偷留下她,不還給謝和的念頭。
他想要她做他的“玩偶”。
可她握著他的手腕,抹干凈眼淚,紅著眼眶說:“謝和來找我了,殊月送我回去,他一定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