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來自母親的本能,盡管酆鄲表現(xiàn)出的模樣并不會傷害到她們,但她還是控制不了對外人靠近的防備心,特別是但酆鄲抬起了手時,她的目光不由得警惕了一些。
但依舊沒有退后,或許這也是對他一種信任。
直到冰涼的指尖隔著衣物點在了她的肚子上,她才猛然驚醒,想要退縮,肚子里的孩子卻發(fā)出咕嘰咕嘰地聲響,似乎挺高興。
云容驚訝地望著面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問:“他好像很喜歡你,我第一次聽到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他笑了笑,沒說話。
云容臉有點紅。
她發(fā)現(xiàn)這個肚子除了孩子的親生父親,似乎已經(jīng)被很多人摸過了,想到這里她不由得嘆息一聲。
不知何時站在旁邊的才英打破了兩人的氛圍,他望著面容嬌嫩的小師妹,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師妹,這么小的孩子是不會發(fā)出聲音的。”
云容被他這么一說,也有些懵。
那剛剛的聲音是怎么回事?
才英的臉色有些一言難盡:“那是你餓了發(fā)出的聲音!
云容臉色爆紅,她環(huán)顧左右,最后又聽到酆鄲的輕笑,似乎早就知曉她剛剛肚子里的聲音是怎么回事,她更覺得臉都丟大發(fā)了。
抬腳快步繞開才英,路過時她哼了一聲,跺著腳幾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來了!謝謝大家的訂閱!啵啵啵!
酆鄲(笑):白長了一張好臉,注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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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v]
花了幾個時辰的時間,俞濟(jì)和才英將那幾棵種著山梔子樹的地方挖出個大洞出來,但不管挖得再深,他們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棺材之類的東西存在。
同樣也沒有尸骨。
這就奇怪了。
山梔子樹并未成精,反倒裹挾著一絲鬼氣。
深坑里的泥土是濕潤的,也難免這山梔子樹的根系能長到這么深,偏向那一口水井深深扎根。
才英撐著手臂跳了出去,他回頭伸手準(zhǔn)備去拉俞濟(jì)的時候,許是還記著之前給他玩燒火棍的事情并沒有搭腔,而是臉色臭臭的自己撐了上來,拍打著掌心的泥巴準(zhǔn)備去洗洗。
留了個深坑在那,一時半會兒也沒力氣填了,兩人走回房間后辛云容就給他們把溫著的飯菜端了上來,俞濟(jì)臉色瞬間好看許多,“謝謝辛師妹!
云容笑著給他遞上筷子,看著師兄在師妹面前變得溫和,才英有樣學(xué)樣,面無表情地向云容伸出了手:“謝謝辛師妹!
辛云容還記掛著他當(dāng)著酆鄲的面拆穿自己肚子叫的事情,鼓著腮幫子把筷子塞到他手里。
好在才英對事物敏感性不夠,他低著頭大口吃飯吃得很香,又因從小被教導(dǎo)得嚴(yán),端正坐好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這一天大家似乎都累壞了,將山梔子樹砍了燒成了灰許是能減減它的煞氣,俞濟(jì)往每間房都撒上了符水,畢竟這鬼氣的根源還未曾發(fā)現(xiàn),還是防備一下才好。
云容本想同朱綠一屋,朱綠白日里還好,夜里卻怕得不行,根本不敢一個人睡。
她說出了真相,怕女鬼來找她。
俞濟(jì)和才英沒答應(yīng),就是知曉朱綠是隱藏的危險,就更不能讓她們住在一起。
在她們的印象里,辛云容不過是個嬌弱的小娘子,還懷著孕,是需要被照顧的人。
但是沒人去守著又不行。
她們身為男子,又多有不便。
朱綠卻考慮不了這么多了,她抱著云容不敢松手,害怕就此被丟下,面對俞濟(jì)幾人,她幾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我可以打地鋪,只要讓我和你們在一塊兒怎樣都可以……若是被她發(fā)現(xiàn)我一個人,她肯定會殺了我的!
曾經(jīng)被扼住喉嚨的窒息感她不想再回憶第二遍,朱綠只想好好活著,即使沒有頭發(fā),至少還有一條命。
幾人商量了兩句,最后還是決定留一個人陪著她們。
俞濟(jì)打地鋪,為了避嫌,辛云容留了下來和朱綠睡在一塊兒。
江陵園房間雖然多,但收拾起來很麻煩,酆鄲和才英湊合著一間,好在房間里有兩張床,倒也避免了兩人同床的尷尬。
云容就住在他們隔壁,若是有什么動靜就能聽見,也好方便他們趕過去。
才英脫了道袍掛在木架上,他正準(zhǔn)備吹滅蠟燭時卻瞥見酆鄲衣冠齊整坐在圓桌旁,散漫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這副架勢很像曾在京中的世家弟子做派,但又多了幾分閑適,認(rèn)真看去,他并未喝下,只是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像是手握大權(quán)的王爺在做壞事之前,把弄著戴在拇指上的玉戒指。
才英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道觀中的弟子大多性格直爽,只不顧才英又有些不同,他認(rèn)為自己同酆鄲沒有熟到可以去干涉對方夜生活的地步,或許他覺少呢,像他的祖父那樣,可以在庭院里坐上一夜不眠。
于是他也只是同酆鄲提了一句:“那我先睡下了!
回復(fù)他的是被指風(fēng)熄滅的蠟燭。
室內(nèi)恢復(fù)了黑暗,躺在床上的才英閉眼心想:這人能處。
在黑夜里,華服青年如一座雕塑支起下頜,眼眸冷淡,聆聽著另一間房的動靜。
而不出他所料——
在子時,隔壁終于有了動靜。
云容這一覺睡得還很迷糊,她仿佛聽到沈云初呼喚著她的名字,又夢見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爬了出來,渾身是血,笑著喚她母親。
而這并不是讓她醒來的原因。
她察覺到臉上有什么東西在爬,像小蟲使喚著帶刺的足,調(diào)皮地爬來爬去。
她用手背拂開臉頰上的異物,臉上的癢意消失,但不一會兒又有東西趴在了她的臉頰上,辛云容抵抗住困意,睜開一點眼睛去瞧到底是什么東西,透過門外的月光,那點微弱的光讓她隱約發(fā)現(xiàn)有一張人臉同她面對面,那是朱綠。
僅僅相隔了半個手臂的高度,就這么睜著漆黑的眼,歪著腦袋看著她。
她說著云容能聽懂的氣音,詭異又緩慢:“你—終—于—醒—啦”
而剛剛她以為在臉上作亂的小蟲,則是從她頭上垂下來的發(fā)尾,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放在盒子里的頭發(fā)又戴上了,腦袋一晃,臉上的癢意跟著心里的懼意一齊迸發(fā),辛云容壓抑住從喉嚨里滾到嘴邊的叫聲,翻個滾從床上跑了下去。
心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云容記得俞濟(jì)睡在地上,她快步跑出了內(nèi)室,一睜眼卻沒看到本應(yīng)該在這邊守候的俞濟(jì),被子被掀開,房門露出一條縫,她走到門邊才隱約聽到門外俞濟(jì)的聲音。
他似乎被什么吸引到了外頭,怒斥一聲踏著步子追了上去。
身后傳來陣陣涼氣,一會兒是陌生的女子笑聲——這是上回才英扮成她時聽到的女鬼聲音,云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看著門被什么扯動著似的,在她眼前猛地被關(guān)上了,發(fā)出心驚肉跳地嘭聲。
這一幕——
辛云容只覺得似曾相識。
她從袖口想要尋找之前藏在里頭的符水,卻什么也沒掏到。
身后傳來“朱綠”悲傷害怕的說話聲:“辛道長,你看——”
辛云容轉(zhuǎn)動著眼睛,不往后看。
師兄說了,鬼的花言巧語最是不能信。
見她不轉(zhuǎn)頭,“朱綠”卻走到她身邊,將云容袖口中的那瓶符水遞給她看,蹙著眉頭問:“您是在找這個嗎?”
這女鬼精得很,還會兩種聲調(diào),這會子又在陰陽怪氣她的無能。
小娘子皺著臉,學(xué)著表兄那般用力哼了一聲。
軟綿綿的,哪有孟鴻卓那般震懾。
“朱綠”愈發(fā)嘲弄地捂著嘴笑起來,她的手提起想要觸碰她的頭發(fā),目露癡迷:“真漂亮的頭發(fā)!
辛云容沒時間和她討論護(hù)發(fā)秘籍,此時是個好時機(jī),自上次的事情后孟鴻卓特意教了她幾招來預(yù)防這類事情的發(fā)生,此刻辛云容第一招被拆了,她摸向發(fā)髻上平平無奇的木簪,朝著她的脖子劃去。
“朱綠”絲滑地往后退去,她歪著腦袋看向云容,似乎比她這點反抗驚起了一點反應(yīng)。
但很快她又追了上來,伸出的手指僵硬地從云容脖頸上劃過,仿佛被激怒了般,好在云容退后躲了一步,被她忘在腦后的玉玨陡然發(fā)出亮光,“朱綠”躲閃不及,被震懾撞到了墻壁上,砰的一聲,云容的心也跟著往上一跳。
這個東西——
待“朱綠”從地上僵硬爬起,門外也傳來其他人趕來的動靜,俞濟(jì)驚慌地喊了一聲師妹,而在隔壁房間的才英也從床上下來,套上道袍往外跑。
“朱綠”手中多了一把剃刀,她快速逼近,剛剛的攻擊似乎并沒有讓她畏懼地收手,云容打不開門,她的手往身前的衣領(lǐng)里掏,“朱綠”見她朝自己揮動了手臂,像是要撒些什么到她身上,出于本能,“朱綠”用袖子抵擋在臉前,但并沒有預(yù)想到的感覺出現(xiàn)。
她被騙了。
酆鄲從外拉開門的時候,只聽見小娘子尖著嗓子朝屋內(nèi)喊:“看招!”
在“朱綠”陰沉防備的臉色中,辛云容深吸一口氣,背對著酆鄲撅了下嘴:“he——tui!”
這是沈云初教的,兵不厭詐。
只不過——
被當(dāng)事人看了個正著。
除此之外,還有沒穿好衣服的面無表情一號師兄才英,和氣喘吁吁趕來也突然沉默的二號師兄俞濟(jì)。
“朱綠”想也不想,穿透了頭頂?shù)耐咂,逃了出去?br />
剛中了調(diào)虎離山的俞濟(jì)不由得猶豫了一瞬,他吩咐才英守在這里,這才跟著追了上去。
才英其實也不太想待在這,他慢吞吞地穿好自己的道袍,背對著他們的辛師妹在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那一幕被暴露在他們面前后,身體僵硬地沉默不語。
還挺尷尬的,才英心想。
原本以為嬌滴滴的師妹遇到女鬼時最多不哭,會顫抖地縮在他們身后尋求幫助,誰能料到她鎮(zhèn)定自如,將兵法玩得還挺溜。
過了一會兒,她才扭過了頭干笑了一下:“你們來啦!
酆鄲笑著看著他,“辛姑娘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