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終于停了。這是今年的第叁場雪。
F城的管理嚴苛,入城隊伍需要在隔離區(qū)觀察一段時間。
周談和白衣他們已經(jīng)滯留快叁天了,每天都能見到不滿隔離時間而鬧事的。
全部被警衛(wèi)當(dāng)場擊斃。
幸存者和商隊們都被安排在在同一個小區(qū),大家干脆組了個臨時集市互通有無。
白衣對這種魚龍混雜的情況適應(yīng)良好,很快便和不少隊伍的風(fēng)云人物勾肩搭背起來。
“嘖嘖,今天又有不信邪的!鄙剃犂蟿⒋е挚吭陂L椅上,像個指點江山的老干部,“你是沒看見,那群警衛(wèi)開槍都不帶眨眼的,手下人命可少不了!
“您說的對!卑滓露自谝巫由,嘿嘿兩聲,“要我說,有吃有喝有房住,有什么不好的?就是有點冷……”
“你還想要暖氣。磕募乙矝]這個實力呦!崩蟿u搖頭,神神秘秘地湊過去,“今天咱們這批就有結(jié)果了。我聽說,晚宴的后廚正備菜呢!
“?這么快!卑滓麦@訝,“老劉你哪兒來的消息?”
“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這里的領(lǐng)班我都熟!崩蟿⒌靡,又小聲嘀咕,“你們是要在周邊建基地吧?地塊選好了沒?”
“有眉目了!卑滓伦龀鲆桓狈赋畹臉幼,“就是怕對面那兩隊也想要,那就麻煩了……”
老劉搖了搖頭,“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們想要哪塊兒,我勸你在次一級的里面選。”
“怎么說?”白衣請教。
“晚宴的規(guī)矩你知道吧?”
白衣點頭。
城主會定期設(shè)宴,招待這些來F城的隊伍。
想在F城周邊建立自己的基地,就要在晚宴上向城主獻上重禮,并提出想要的地塊。
至于分不分給你?那就要看城主心情了。
“懂行就行!崩蟿M意地笑了,指點白衣,“知道羽亦鈞羽城主最喜歡什么嗎?”
“美人?”白衣配合地接話。
“錯!”老劉掏出保溫杯,抿了一口,“羽城主最喜歡虐殺。雖然羽城主喜歡虐殺美人,但是量要是夠大,他更開心!
“不是只有你們看好F城,周邊這些好地都是香餑餑。”老劉掰著指頭數(shù),“王隊帶了五十多個孩子來,一路上死得就剩叁十個了,但這量也足夠了。李隊倒是帶得少,但清一色的漂亮姑娘,還有一對姐妹花,嘖嘖……可惜了可惜了!
“他一個人虐得過來么……”白衣嘀咕。
老劉詭異一笑,“等你到了內(nèi)城就懂了!
白衣一開始并不明白老劉的意思。
直到他們遠遠地看見內(nèi)城。
F城的內(nèi)城是由一圈古城墻圈起來的,進出全靠城門。
高高的古城墻上,崗哨森嚴,每隔幾米,便從墻頭上垂下一個黑色的橢形物,末端連著一根膠皮繩。
這些黑蛹有半個人那么長,密密麻麻地在城墻邊沿垂了一大片,夕陽下反射出膠質(zhì)的光,蔚為壯觀。
靠近城門的地方,有個守衛(wèi)正在回收吊著的蛹,并一個個把新的掛上去。
白衣視力好,甚至能看見那些新掛上去的蛹在蠕動。
“……”
他想到了一種不妙的可能。
“那、那里面裝得不會是人吧!”白衣身后的阿偉驚恐地咽了口唾沫。
老劉揣著他的保溫杯踱過來,“習(xí)慣就好。這是羽城主的愛好,親手炮制那些忤逆他的人。把人渾身的骨骼打斷了,皮膚剝脫了,擠成一團做成膠蛹。據(jù)說特意留了換氣管,能蠕動好幾天呢!
白衣打了個冷戰(zhàn)。
老劉對暴行如數(shù)家珍:“能做成膠蛹的人可多了。違反制度的、背叛F城的、別城來的探子、看不順眼的、生了孩子的……”
“等一下,為什么生孩子的也要弄死?”周談問。
“因為F城嚴禁生育。”老劉嘆氣,“你們一定記得去領(lǐng)套,不要錢。只要孩子生下來,孩子和他的父母就會被羽亦鈞親手做成膠蛹。不確定父親的,就讓警衛(wèi)查出可能的父親,全部處死,無一例外!
“就沒有人反抗么?”白衣不解。
“反抗的都在那兒掛著呢!崩蟿Ⅻc點掛著蛹的城墻,“不過說也奇怪,殘暴成這個樣子,羽亦鈞居然頗受F城民眾愛戴,尤其是女性!
“亂世用重典!敝苷劦故怯幸稽c理解羽亦鈞的思路,他或許也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糧食問題。
“愛戴?她們沒病吧?真邪了門……”白衣撇撇嘴,顯然很不喜歡這個暴君。
無事則略。
一群人入城后稍事休息,便被接入了圣堂,等待晚宴。
這里是上城區(qū)的中心,旁邊的莊園及別墅群便是羽亦鈞和親信的居所。
曾經(jīng)作為宗教場所的圣堂,如今已被改造為宴會廳。
赤紅的地毯鋪了滿地,餐桌和座椅被沿著墻壁有序擺放。
主位被裝飾得如同王座又仿若臥榻,雪白的皮毛襯墊其上,隱隱能看到虎紋。
管風(fēng)琴高懸在主位后方的二層,管弦樂團和合唱團隱在黑暗之中,為這場晚宴提供簡單的背景音。
回音收束于圣堂的尖頂之上,為這場晚宴帶來了一種崇高的意味。
眾人不自覺地減小了說話的音量。
“展示實力也不是這么個炫耀法吧……”白衣咋舌。
晃了晃杯子里的色水,周談倒是覺得一般,“人力而已,對一座城而言不值錢!
手下人都被送到偏廳,老劉干脆和白衣他們湊了一桌。
盯著桌上的蘋果,老劉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這菜……我勸你們少吃!
“哦?有什么問題么?”周談皺眉。
一旁的警衛(wèi)也看了過來,仿佛要把造謠生事的就地格殺。
“別緊張嘛,這又不是什么秘密!睂χl(wèi)擺擺手,老劉取了蘋果托在手上。
“你們不是F城的,不知道也正常!崩蟿椓艘幌率种械奶O果,“這里的化肥產(chǎn)量還沒跟上,用的都是有機肥。有機肥你懂吧?要漚肥的那種。”
白衣不解,“有機食品健康,難道不該多吃?”
老劉故意大聲說,“羽城主特意調(diào)整了工藝,在做膠蛹的時候加入了易于成肥的物質(zhì)。一個蛹成熟后,就可以直接用來施……”
“嘔——”隔壁桌已經(jīng)有人吐了。
老劉笑瞇瞇地把那桌的炒青菜端到自己這桌,提起筷子開動,“我是農(nóng)村的,不在乎這個。莊稼地有時還挨著墳頭呢,真糾結(jié)這個就別活著了!
“有道理!敝苷勔采炜曜尤A,還給白衣布菜,“你也吃點,現(xiàn)在青菜可不好找!
白衣嘀咕,“我可吃不下去……”
“要我喂你嗎?”周談挑眉。
白衣炸毛,“主公!”
就在這時,作為背景音的管弦樂聲音一肅。
一段長時間的寧靜后,管風(fēng)琴奏響純凈和諧的音色,仿佛能凈化人的心靈。
是《G弦上的詠嘆調(diào)》。
伴著莊重平靜的樂音,一位高大的紅袍男子走了進來。
他虎背蜂腰,器宇軒昂,虬結(jié)的肌肉撐起了鮮紅如血的袍子,手臂粗得像能手撕活人。
而若是再往上看,目光便再無法從他的臉上移開。
因為他實在是太俊美了。
面似傅粉,口似丹朱,鼻如玉柱,一雙利眼炯炯有神,此時正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貌極俊美,身極壯碩。
兩相對比,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力,讓人見之難忘。
此人正是羽亦鈞。
他如同一只斑斕猛虎般盤臥在主位上,雙眼微闔。
待一曲終了,方才懶懶開口:
“歡迎諸位來到F城!
“我羽某人素來喜歡歌舞,前些日子請人排了一曲,新來的朋友怕是還沒見過,今日便演上一演!
“希望諸位好好看,好好聽。嗯?”
這話出自大名鼎鼎的羽城主之口,便平添幾分威脅意味。
眾人忙應(yīng)承,去看那紅毯中的群舞。
——
老羽這個人比較復(fù)雜,除了鋪墊外,還會涉及一些劇情需要的正文肉。
我個人是希望把角色人設(shè)立住了再吃的。
還請各位多多支持~我怕后面自己耐不住碼字寂寞搞速推流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