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拿著針線筐坐在一旁納鞋底去了,不摻和他們議事。
“謝大人,你們衙門不管飯吃?”季雨棠問道。
謝淮初厚著臉皮回道:“當然管飯吃啊,但是沒有你家的飯香。唔,這羊湯絕了!
季雨棠磨牙,這廝一個富家公子哥兒,惦記上她家的羊湯了,這像話嗎?
“不過呢,我也不是白吃你家飯。”謝淮初伸手扣了扣桌面,“委派文書下來了,官家命我全權負責紅蝶案,查明了真相自然是升官發(fā)財?shù)摹N疫@不就是給你賺銀子的機會了嘛?我誆官家說你祖上有個有名的仵作季風,你得了他的傳承。官家就允許你參與查案,到時候需要你佯裝一下……”
“等等,你說什么?”季雨棠打斷他,“你敢誆騙官家?我祖上哪來什么叫季風的有名仵作?我祖上是地地道道的農(nóng)夫!”
謝淮初施施然答道:“那是個南朝時候的人,剛好姓季。你想南朝到現(xiàn)在多少年了,這中間又經(jīng)歷了多少年的戰(zhàn)亂動蕩和流民遷徙?就算有人懷疑也查不出來!
季雨棠深深地看他一眼,不禁覺得這小子學壞了!
“你放寬心,對外說是讓你查驗貴妃遺體,你就走個過場就行了。最主要的是跟我一起審訊那幾個侍女。有你的神通,我們查起案來事半功倍!敝x淮初道。
季雨棠應下了,其實查案對于季雨棠來說,還真不難。開玩笑,一千多集的柯南可不是才看的!況且她還有吃瓜系統(tǒng),只要跟嫌疑人觸碰一下,線索不就奔涌而來啦?
就比如現(xiàn)在,季雨棠爬到桌子底下,裝作撿滾落在地的毛筆,“一不小心”碰到了正在接受盤問的侍女白珠的鞋子。
【白珠一直暗戀翠珠,但被淑貴妃無意中知曉。淑貴妃故意把這個秘密戳破,讓白珠無地自容。白珠為了報復淑貴妃,便伙同流珠和彩珠設計毒害淑貴妃。】
哦豁!這不真兇現(xiàn)身了?
季雨棠笑得極為得意,得意到忘了自己正爬在桌子底下,猛得一抬頭撞了個正著。頭頂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疼得她登時沒了力氣,趴在地上直喊疼。
一旁排隊受審的流珠好心攙扶她,就在流珠碰到她的一瞬間,有一條八卦在腦海中響起。
【宿主,就是流珠提前來到宴息室將你打暈的!】
季雨棠立刻觸電般甩開流珠的手,自己頑強的爬出來。
謝淮初已經(jīng)忍笑忍許久了。
白珠木木地跟隨謝淮初的眼神看向季雨棠,她忽然說了一句話:“都怪你,流珠,你沒把握好時辰,被貴妃看到你打暈季女醫(yī)了!
在場的人俱是一愣,流珠連忙上前捂住白珠的嘴,拼命搖晃她:“白珠姐姐!你清醒點!”
“快!拉開她們,控制好流珠等人,別讓她們尋了死!”謝淮初拍案而起。
幾個協(xié)助盤問的小吏連忙上前將她們制住。
季雨棠腦中轟隆作響,她忽然意識到有什么地方不對,但這會兒腦袋痛得很,怎么也想不出來。
流珠被按得最結(jié)實,胳膊被小吏硬生生扭到背后,發(fā)出“卡吧”的脆響,疼得她眼淚從眼角飆出。
白珠此時已經(jīng)恢復正常,她緊緊地抿著嘴唇,渾身發(fā)抖:“我什么都沒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流珠看白珠這樣子都快氣死了。平時就她主意最大,事事兒掐尖要強出風頭的,也是她提議謀害淑貴妃,誰知這么不禁嚇,最近總是神經(jīng)兮兮的。這會子更是膽子都嚇破了,把她們一同密謀的事兒都說出來了。
季雨棠挨個看過幾個珠,白珠顯然是神色慌張,兩只手一直在發(fā)抖;她的雙胞胎姐姐夢珠擔憂不已,一直在小聲安慰她;蘭珠老老實實的,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流珠咬牙切齒,拿眼睛瞪著白珠;年紀最小的彩珠一直哭唧唧,眼淚沒停過。
謝淮初問:“要不單獨審問?先從白珠開始?”
季雨棠搖頭:“她精神很不好,從流珠吧,憤怒往往會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謝淮初便下令將流珠帶進單獨審訊的小房間里,小吏手腳麻利的將流珠捆在椅子上。
流珠破口大罵:“你是死人啊?弄疼我了,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
季雨棠敲了敲桌子:“都成階下囚了,還這么狂妄?”
流珠看了她一眼,滿臉不屑:“切,我當時是誰呢,就你,有什么資格審問我?哦~今時不同往日了,支棱起來了!我當初就應該再下手狠些,一瓶子給你砸死,怪我太心軟,竟讓你今日看我的笑話!”
流珠越說越激動,她拼命掙扎,竟然把捆綁她的繩子掙開了一根。
“快!把她捆結(jié)實些!敝x淮初吩咐道,“看起來是個會點兒三腳貓功夫的,不必憐香惜玉,捆得越結(jié)實越好!”
流珠慪死了,她被捆成一只粽子,都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流珠,你打暈我的時候,被淑貴妃看到了是嗎?”季雨棠問道。
流珠忽然陰惻惻的笑起來:“對啊,被她看到了啊,那又怎么樣呢?那賤女人最終不還是連帶著肚子里孩子一起死透了嗎?”
“不對,都不對!”季雨棠忽然站起來,她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淑貴妃看到你打暈了我,她怎么還會喝那碗安胎藥呢?現(xiàn)場沒有打斗掙扎的痕跡,說明不是你們硬灌下去的。問題來了,她沒喝安胎藥的話,又是怎么會中毒而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