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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朱允熥趙寧兒 > 第163章 計(jì)計(jì)連環(huán)
  朱允熥從鎮(zhèn)撫司返回紫禁城,徑直回了東宮。

  不久之后,國子監(jiān)祭酒,督察院都御史凌漢奉詔覲見。

  嚴(yán)格來說,這人并算不得朱允熥東宮一系的官員,凌漢甚至不屬于朝中任何派系。他剛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敢于直諫。當(dāng)初胡惟庸掌權(quán)時(shí),凌漢就直接頂撞,吾為大明之臣,非丞相之人!

  朱允熥見他,是因?yàn)榱铦h,是詹徽的死對(duì)頭。幾年前老爺子下旨讓詹徽接任吏部尚書的時(shí)候,凌漢就直言不諱,詹徽是小人,非忠臣!

  凌漢已到了致仕的年齡,一度在督察院和詹徽打得不可開交。他為人方正沒什么朋友,自然不占上風(fēng),屢屢被詹徽壓制。

  老爺子憐他的耿直,也笑他的剛硬,便對(duì)他說可以回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但是凌漢不但不請辭,反而對(duì)皇爺說,臣要在朝中看著詹徽等小人。

  “臣,凌漢,參見皇太孫殿下!”

  殿中,頭發(fā)花白的凌漢,恭敬的叩首。

  “老大人!”朱允熥快步走下御階,親手扶起,“不是朝堂之上,不用如此大禮!”隨即,對(duì)王八恥道,“你怎么做事的?凌愛卿這等老臣來了,居然也不知道搬個(gè)座位來??”

  “奴婢該死!”王八恥一天不知道死多少次,反正他自己是不在乎的,到一邊搬了一個(gè)凳子過來。

  “凌大人,殿下賜座!”王八恥低聲笑道。

  若是旁人,定會(huì)說聲公公辛苦?烧l知凌漢卻怒目相向,須發(fā)皆張。

  “儲(chǔ)君與大臣議事,爾等閹人為何在側(cè)?”凌漢怒道,“陛下頒布之皇明祖訓(xùn),凡君與大臣言事,閹人退后十步之外!”

  “你..........老不死的!”

  王八恥差點(diǎn)沒氣死,可是不敢說話,只能低頭默默退開。

  凌漢這做派,讓朱允熥也有些吃驚,還真是方正之人。怪不得這些年,他做所的都是言官,老爺子欣賞的,就是他這怪脾氣吧。

  “凌愛卿坐!”朱允熥笑道。

  “老臣,謝殿下!”凌漢拱手,然后厭惡的皺眉,用袖子擦擦王八恥搬來的凳子,方才坐下。

  “老東西!”王八恥恨的牙根癢癢,可又無可奈何。別看他伺候了殿下十幾年,可真論起來,他只是奴婢,那些大臣是國士。對(duì)于這些大臣,惹不起惹不起!

  “傳你來,是有個(gè)事!”朱允熥緩緩開口。

  “殿下吩咐便是!”凌漢又站起來。

  “孤聽說,你和詹徽不和?”朱允熥笑道。

  “那廝,小人行徑,只知溜須拍馬,一點(diǎn)讀書人的風(fēng)骨都沒有!”凌漢開口道,“若如此也就罷了,其人善于弄權(quán),善于借勢。身為吏部尚書,不能為國舉才,為督察院左都御史,又不能直言上奏,私心大于官身!”

  “明日朝會(huì),你參他一本,如何?”朱允熥直接開口。

  見凌漢有些詫異,朱允熥開口說道,“這是孤的意思,吏部尚書,督察院御史何等重要,不能容此心性不正之人擔(dān)當(dāng)。去年杭州蘇州的案子,那些爛到根子里的地方官,都和他有脫不開的干系.........選材失當(dāng),就是過失。”

  “臣明白!”凌漢開口道,“臣,這就回去準(zhǔn)備奏折,參他一本!”說到此處,凌漢滿臉正氣,眼放精光。

  “寫的有份量一些,回頭吏部尚書的位置空出來...........”

  “臣,彈劾詹徽,無關(guān)私情乃是國事為重!吏部尚書一職,臣不敢奢望!”凌漢正色道,“而且殿下以官職許諾,有失人君的身份!”說完,站起身叩首,“臣告退!”

  “呵,這老頭,固執(zhí)得可愛!”朱允熥被搶白一陣,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等凌漢走后,王八恥再次上前,“殿下,曹國公已經(jīng)到了!”

  “傳!”朱允熥喝口茶說道,隨即看到了那個(gè)凳子,“搬下去!”

  “是!”那張凳子,又被搬了下去。

  稍候片刻,曹國公李景隆大步進(jìn)來。

  “臣,參見皇太孫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朱允熥坐在寶座上,看看李景隆,“什么時(shí)候從淮西回來的?”

  上次,老爺子讓朱允熥回鳳陽中都祭祖,李景隆帶三千殿前軍護(hù)衛(wèi)。

  “殿下策馬回京當(dāng)日,臣亦快馬趕回!”李景隆偷看下朱允熥臉色,小心道,“前幾日聽說殿下身體有恙,臣心急如焚.........”

  “好啦!”朱允熥開口打斷,這李景隆無論你問他什么,他都能扯到拍馬屁上。

  “叫你來有個(gè)事!”

  “臣,就是給殿下辦事的!”李景隆回道。

  “好人呀!就是他媽的,沒有才干!”

  朱允熥心里嘆息一聲,嘴上道,“明日朝會(huì),你彈劾一個(gè)人?”

  李景隆毫不遲疑,“誰?”

  “詹徽!”朱允熥道,“等都御史凌漢彈劾之后,你再參他!

  提起詹徽,李景隆心中也有幾分怒火。再怎么樣,他也算是淮西武人集團(tuán)的一員。審理藍(lán)玉案的詹徽,即便是沒有敵意,也成了他們這些武人的敵人。

  尤其是蔣瓛因?yàn)殡x間君上,殘害大臣的罪名入獄之后,他們看詹徽更加不順眼。

  “臣參他進(jìn)讒言,殘害國家忠良。假傳圣意,羅織罪名!崩罹奥¢_口道。

  人才!

  朱允熥心中喝彩。

  人才,聰明的人才,一點(diǎn)就透,根本不用多說。

  這個(gè)罪名拿出來,最為當(dāng)時(shí)應(yīng)景。藍(lán)玉案,錯(cuò)的不可能是皇帝。只能是辦案人員,抓了那么多軍侯,引起武人憤慨,必須有人承擔(dān)。這個(gè)罪名拿出來,武人們直接轉(zhuǎn)移火力對(duì)準(zhǔn)詹徽........

  “嗯!”朱允熥裝作沉思點(diǎn)頭,“是不是狠了點(diǎn)?”

  “臣覺得這還算輕了!”李景隆想想,“這些年,他詹徽身為文臣,沒少和我們武人打交道。旁的不說,藍(lán)玉沒犯事的時(shí)候,他和藍(lán)玉走得最近,藍(lán)玉有罪,他也不能免!

  朱允熥再次點(diǎn)頭,“甚好!”隨后道,“這幾日,輿情如何?”

  李景隆知道朱允熥的言下之意,開口道,“各軍侯感念陛下天恩,也感念殿下的回護(hù)之恩!有人私下里說,殿下仁厚已超故太子,未來必為明主!我等武人,別無長處,唯有一條命,獻(xiàn)與殿下!”

  “這話過了!”朱允熥板臉道。

  “雖過,但是實(shí)情!崩罹奥∩僖姷臎]有阿諛奉承,開口道,“這話,臣也只說給殿下一人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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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shí),奉天殿中,老爺子也在見人。

  老爺子端坐在龍椅上,何廣義跪在地上,殿中只有他們二人。

  “那狗才,和太孫說了什么?”老爺子淡淡的問道。

  “殿下見蔣瓛時(shí),臣在門外五步之外,什么都沒聽到!”何廣義開口道。

  老爺子有些意外,“沒帶你?”說著,一抹笑容爬上老爺子的額頭,自言自語道,“臭小子,跟你爺爺還這么謹(jǐn)慎!”

  “回頭你審下蔣瓛,問他和太孫說了什么!”老爺子繼續(xù)說道,“記住,你自己審,自己記錄,不能經(jīng)過第三人之手!”

  “臣遵旨!”何廣義叩首,“陛下,蔣瓛和太孫說了什么臣不知道,但是殿下從牢獄中出來,問了臣一句話!”

  “說來!”老爺子道。

  何廣義抬頭,緩緩道,“殿下問臣,錦衣衛(wèi)在北平之事!他似乎要說什么,可是說到半路就不說了!”

  頓時(shí),老爺子的眉頭皺在了一起,眼神凌厲。

  “北平?”老爺子冷聲道,“莫非,蔣瓛和那邊............?”

  “臣不敢斷言,不過看殿下的臉色不大好看,似乎頗為.........痛心!”何廣義又開口道,“在殿下帶傅讓離去的時(shí)候,臣隱約聽了一耳朵!”

  “聽到什么?速速說來!”老爺子不耐煩道。

  “臣聽見殿下說什么,切記不能讓您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歲數(shù)大了,不能讓您心煩........其他的,臣也沒聽清楚!”

  他雖然聽的不清楚,可是說的已經(jīng)夠清楚了。

  老爺子臉上表情復(fù)雜,嘴里喃喃道,“好孩子!知道心疼他爺爺!”

  說著,老爺子板臉繼續(xù)道,“你去審蔣瓛,然后料理了他!”

  “兩個(gè)時(shí)辰之后,蔣瓛會(huì)畏罪自殺!”何廣義說道。

  “他那些家眷呢?”老爺子問道。

  何廣義毫不遲疑,“自殺!全部自殺!”

  “下去吧!”老爺子開口道,“你好好做事,你不是蔣瓛,你是咱養(yǎng)子的兒子,現(xiàn)在你伺候咱,以后要伺候咱大孫,好好做事誰也動(dòng)不了你!”

  “臣,心里只有皇上和殿下!”何廣義叩首,退下。

  他退下之后,老爺子在寶座上坐了良久。

  手心手背都是肉!雄武如他,有時(shí)候在兒孫事上也要裝糊涂!可是現(xiàn)在,裝不得了。

  “老四呀!你咋就這么不懂事呢!”

  心里說完,老爺子對(duì)角落的人影開口道。

  “去,叫徐興祖準(zhǔn)備一桌酒菜,傳太孫來和咱喝兩酒!”

  ~~~今天只有兩章了,等下有手術(shù),若是我早回家能趕出來我就發(fā),不能的話,明天四張補(bǔ)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