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衣,挺腰,晃臀,跪地,親吻蜂王的足尖……
云妄一把扣住晴流的大臂,用力將他從地上拽起,她方想問他在做什么,鼻腔間涌入淡淡的血腥味。
她低眼看去,晴流被她擒住的地方逐漸染上鮮紅。不是她將晴流抓出傷口,而是晴流本身受了傷未好,被她這么一抓,傷口又再次出血。
“你怎么受傷了?”
云妄的問話令晴流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徑直掙脫抓著他的手,腳下連連后退向門口道:“聽了姐姐的笑話,我心情好了很多,姐姐這些日子這么辛苦,我就不打擾姐姐睡覺啦!”
他砰地合上臥室大門,室內(nèi)微震。
地毯上的粉色兔子左右搖動兩下,漆黑大眼珠子對向床上的云妄。
云妄撿起兔子玩偶,翻看。
玩偶有一些年份了,一拿起抵擋不住的舊意襲來,看得出其主人很珍惜它,玩偶十分干凈,身上一些破損的地方也縫上了繃帶模樣的補(bǔ)丁。
“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
云妄稍一感應(yīng),門外的是晴流,她打開門。
晴流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兔子身上,“姐姐,我的小兔……”
云妄舉起手上的兔子,遞給晴流,至一半時,她猛地收手轉(zhuǎn)向,兔子玩偶被她扔到屋子最里面的沙發(fā)上。
晴流:“……”他一下子鼓成包子臉。
太壞了,殿下簡直太壞了!
她肯定知道兔子對他很重要,等他進(jìn)了房間,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他絕對走不了。
晴流在門口徘徊,忽地他眼一亮,準(zhǔn)備抬腳。
云妄不緊不慢地提醒道:“晴流,如果你打算進(jìn)來之后用我學(xué)不會的空間魔法溜走,以后我不會再放你進(jìn)來!
蜂巢里只有憐綺和晴流會空間魔法,其他蜂族包括云妄在內(nèi)都無法學(xué)會。
晴流頓如霜打的茄子,他扒在門框上,可憐兮兮地望著屋里的兔子。
云妄好似那致力拆散跨種族戀愛的法海,她見晴流神情實在可憐,便說:“我什么都不問你,但你要在這里把傷口處理好再走!
晴流遲疑片刻,點頭。
云妄讓開一點,晴流沖進(jìn)屋子。
他撿起他的小兔子塞進(jìn)兔子睡衣腹部寬大的口袋里,云妄取出柜子里的醫(yī)藥用品,遞給他。
云妄的監(jiān)督下,晴流第一次那么不情愿地脫衣服,他赤著光潔的上半身,兩條手臂上臂到小臂的一半均束著白色繃帶。
除了被云妄抓住的地方呈現(xiàn)大片紅色外,其余地方也洇出星星點點的血跡。
晴流一圈圈解開繃帶,有些傷口的血肉與繃帶粘連在一起,他也像沒看見似的,一把扯下傷口上的繃帶,力度之大令傷口再次受傷。
繃帶之下,新傷老傷密密麻麻地混合在一起。
云妄眼神微微暗下。
那不是其他近衛(wèi)蜂弄出的傷口。
所有的創(chuàng)口,都是他自己所為,他在自殘。
晴流拿出藥粉,在傷口上敷衍地撒完,他準(zhǔn)備重新綁上原來血跡斑斑的繃帶,手腕忽地被扣住。
云妄平靜如常地說:“我來吧!
晴流睖睜向云妄,任由對方取走他手中的藥粉罐和繃帶。
殿下一直細(xì)心又敏銳,他這樣明顯的傷口肯定被殿下看出了異樣,他重新進(jìn)來的時候就做好了被殿下厭棄的準(zhǔn)備,為什么殿下真的什么都不問他?
云妄處理完晴流兩條胳膊的傷口,她留意到晴流破損的褲子缺口里也有繃帶,沒有血跡,但底下有傷的可能性很大。
她示意晴流脫睡衣。
晴流扭扭捏捏半晌,睡衣沒脫,將褲腿截了,上半身的睡衣堆在腰部,褲腿只保留到大腿根部的長度。
云妄:“……”她搞不懂對方的想法。
她解開繃帶,處理到右大腿時,她明白了晴流想擋什么。
——授粉口。
她看見了被剩余褲腿隱隱遮沒的阻環(huán),以及落新婦圖案的魔力印記。
晴流的授粉口在右大腿靠近根部的外側(cè),阻環(huán)為一個黑色腿環(huán),緊緊箍住了他的大腿。
授粉口周圍也全部是傷。
云妄解開阻環(huán),隱藏在魔力印記中的淺粉色授粉口察覺到她的注視,明明傷痕累累,卻仍舊不受控制地涌出蜜露。
蜜露流出的一瞬間,晴流的手伸下,黑色指甲在魔力加持下變得尖利,他又要因授粉口的反應(yīng)去劃傷它。
云妄制止了他,她如處理其他傷口給授粉口周圍上藥。
觸及授粉口邊緣時,晴流按住云妄的手,完全收起笑容的他氣質(zhì)陰柔,嗓音亦是帶上幾分陰郁。
“殿下,您不該這樣心軟,我這樣的殘次品能夠成為近衛(wèi)蜂已是天大的榮幸,殘次品沒有資格孕育后代!
“我心中明知這一點,可每次見完您之后,我還是會忍不住去撫慰它,想象著我也是能夠孕育后代的近衛(wèi)蜂,如果進(jìn)來的是殿下……”
“啊,殿下,您知道嗎,我光是想象那樣的場景,連阻環(huán)都會被蜜露沖得掉下來……”
“我要懲罰惡心的自己,我要對自己行刑!
“和其他近衛(wèi)蜂不一樣,我的授粉口是骯臟的,它不該存在,更不能讓它臟了您的手,它應(yīng)該安靜的從內(nèi)部腐爛掉……”
聽到這里,云妄打斷晴流道:“所以里面也受傷了嗎?”
猝不及防的問話中斷晴流所有情緒,他呆呆地點頭。
云妄掃了眼晴流的授粉口,口子大小看著手指上藥都困難,她指尖化出螫針軟管,涂上藥膏。
晴流見到這一幕,灰色貓瞳中滿是愕異。
魔力立即涌動,空間魔法陣現(xiàn),卻沒有快過螫針刺入的速度。
冰涼藥膏邃密遍布到每一個角落。
一聲悶哼,魔法陣全部消散,晴流側(cè)倒在沙發(fā)上,灰棕色的柔軟發(fā)絲遮去他娃娃臉上駐留半晌的迷惘恍惚,他捏緊堆積在腰部睡衣上的兔耳朵呢喃道:
“姐姐,你在縱容我嗎?這樣的嬌慣和溺愛,晴流會壞掉的……”
**
臥室重回安靜。
被處理好傷口的晴流陷在沙發(fā)里,裹著毯子,他思考了很久,終于開口道:“……我真的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在外圍探索的時候,我失控了,我殺了您,我很害怕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說自己會殺了蜂王,乃十分大不敬的事。
晴流語氣栗栗危懼。
黑暗中,他聽見云妄驚訝萬分,但又非常溫和的聲音。
“這樣啊……你哪里來的自信?”
第25章 第二個秘密4
哪里來的自信?
噩夢給他的自信吧。
晴流得知名單后所有的焦慮忐忑不安,均因這短短的幾個字消失殆盡。
一切糾結(jié)不再,他只需將所有安心托付給殿下便好。
晴流拉起毯子,蓋住大半張臉,只留一雙貓瞳,明亮澄澈。
臥室里兩人呼吸聲如深睡般綿長舒緩。
云妄并未睡著,方才小憩了一會兒的她此時沒有睡意,她閉目思考著其他事情,忽聽一聲輕喚。
“……姐姐,你睡著了嗎?”
云妄“嗯”了一聲,她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蜂王漿使得她如所有地下種族一樣,擁有良好的夜視能力,她看見晴流從沙發(fā)走至床邊。
她改變正躺的姿勢,轉(zhuǎn)身側(cè)向他,“想說什么?”
“我在想……”晴流坐于地毯,雙手趴在床沿,下巴擱在小臂處,“我應(yīng)該送姐姐什么禮物?”
云妄:“為什么會想到送禮物?”
晴流俶爾變得十分扭捏,他雙掌按在臉頰幾乎把臉按得快要變形時,才支支吾吾地說:“那個,就是那個,那個見面禮……”
“以前還在地下城的時候,蜂巢里其他近衛(wèi)蜂組隊去做任務(wù),如果大家是第一次組隊,會互相送一點小禮物!
“姐姐有什么特別喜歡的禮物嗎?”
云妄見晴流神情認(rèn)真,也認(rèn)真思考,她似乎沒有特別喜歡的事物,便如實回答。
晴流沮喪道:“姐姐竟然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么,那我應(yīng)該送姐姐什么啊……”
云妄說:“不管你送什么,我都會喜歡!
晴流依舊垂頭喪氣,殿下是不是覺得他很幼稚于是在敷衍他,所以他送什么樣的禮物都無所謂。
云妄繼續(xù)說:“我不是敷衍你。我相信是晴流的話,無論送來的是什么禮物,都是你精心挑選過的心意,心意任何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都不會影響到我對這份心意的珍惜!
她探手,食指與中指曲起,指節(jié)輕輕捏動晴流娃娃臉的嬰兒肥,“少想一點有的沒的!
晴流雙手握住云妄手腕,瞪圓眼睛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您會讀心術(shù)嗎!”
云妄失笑:“你的表情太明顯了……很晚了,睡吧!
她要收回手,晴流卻將她緊緊鉗住。
他咕噥道:“……我可以這樣握著您的手睡嗎?”
“不行!痹仆鲅跃芙^,眼前的娃娃臉近衛(wèi)蜂立即垮臉?biāo)墒,她讓出床鋪的一點位置,說:“那樣坐著休息不好,你在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