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溜煙跑到周諦跟前，小聲通傳：“冰山和火山遇上了，還一起殺到了家門口！”
周諦聞言，額角突跳：“麻煩……”
身旁的嬰兒床里，林小鳶來了精神：有故事！
晚飯時(shí)間。
冰山和火山很給燭龍面子，晚飯保持用餐禮儀，聊聊小風(fēng)箏的成長計(jì)劃，再聽燭龍說說即將展開的新生活，送上美好的祝福。
忽略兩位祖奶奶相互不對付的氣場，氛圍還是很不錯(cuò)的。
直到九尾主動說起打算弄一個(gè)人類身份，過一段穩(wěn)定且長久的生活。
阿湛興致勃勃的問：“想好名字了嗎？”
胡圓也道：“名字可是很重要的�！�
九尾嬌聲點(diǎn)頭：“是的呢。”
林小鳶很想提醒大家：有沒有注意到西王母的臉色？
林筑龍注意到了，假咳了兩聲，岔開話題道：“我覺得從事的職業(yè)更重要，這關(guān)系到你奮斗的目標(biāo)，對生活的憧憬。你看老周，他這大學(xué)教授雖然每天都痛并快樂著，但只要把學(xué)生培養(yǎng)出來，他的內(nèi)心就能被滿足。”
周諦把飄在湯面上的蔥花一顆一顆的挑出來：“不如你養(yǎng)女兒有成就感�！�
“我想嘗試做演員�！本盼舱Z出驚人，“二十年為期，從普通邊緣的小角色演起，一步一步往上爬，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到期限就宣布退圈。”
“九尾大人天生就該吃娛樂圈這碗飯�！焙鷪A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希望早日在電視上看到大人�！�
九尾眉眼彎彎的沖她笑：“我也很期待，不過眼下還缺一個(gè)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得，又繞回去了。
周湛啃著雞腿，嘴里含糊著支持：“女明星的名字都很好聽，必須慎重！”
這過程，胡圓熟悉：“不如從姓氏開始吧，想一個(gè)能與九尾狐大人的姿容匹配的姓氏�！�
九尾狐犯難：“可有好的提議？”
周湛積極加入探討：“周啊，周就很好聽！”
胡圓問：“林呢？”
九尾狐道：“周和林都好，卻不入我心�！�
稍微知道一點(diǎn)內(nèi)情的林筑龍和周諦阻攔無望，對視了一眼，拿起杯子碰了碰。
什么也別說了，喝酒。
林小鳶：看出來了，你們山海界對名字有執(zhí)念。
胡圓周湛快把百家姓數(shù)完，九尾狐總能挑出不滿。
西王母淡定夾菜，一臉‘這題我會’表情：“鐘吧，暮鼓晨鐘的鐘，之前在門口遇上，你不是還跟我說想用鐘婉瀅這個(gè)名字么？可惜了，被我先用去多年�！�
胡圓：“……”
周湛：“……”
好的嘛，原來如此，小丑竟是我自己？
林小鳶：開始了開始了，終于進(jìn)入正題！
九尾狐做恍然狀：“對的呀，鐘字好，原先我就喜歡，不然也不會想到如此好的名字來贈你了，我也用鐘吧，至于名字……”
她沉吟片刻，眸光忽地一亮，問大家：“就叫鐘婉漓，如何？”
林小鳶明顯感到爸爸護(hù)著自己的手臂往里收攏了些，風(fēng)雨欲來，他有家有女，可不能有半點(diǎn)閃失。
周教授垂著眼皮，開啟老僧入定模式，你們隨意。
緊迫氣氛下，周湛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很好啊，鐘婉漓，鐘婉瀅，一聽就是好姐妹。”
胡圓在桌下對他豎起大拇指：搞事情，你是專業(yè)的。
九尾得到想要的回應(yīng)，轉(zhuǎn)頭笑問西王母：“你可介意？”
砰地一聲脆響，西王母捏碎了酒杯。
火燒牡丹釀從她指縫里流淌而出，血紅色的酒液化作火焰，把她纖纖玉手包圍，灼燒著她的皮膚。
林小鳶看到那只漂亮的手不斷的被燒出水泡，再迅速愈合，如此反復(fù)，想來酒液不燒干凈是不會停下的。
疼嗎……
她都看疼了。
小風(fēng)箏：“啊啊、唔——”
林小鳶：快滅火！
周諦慍怒：“這酒是畢方用曠野之火烤制而成，三百年才得一壇，不想喝就放下，莫要浪費(fèi)！”
胡圓勉強(qiáng)笑著，圓場道：“一直聽說火燒牡丹釀中的‘牡丹’指漂亮的女人，若是不小心把酒打翻，澆在女人的皮膚上，女人生得越漂亮，火就燒得厲害越持久……我去拿無支祁大人贈的水靈珠，可以褪火�！�
“不必�！睕]等她站起來，西王母將手一震，火勢瞬間褪去。
生機(jī)勃勃的藤蔓從指尖生出，繞到她的手背上，開出一朵晶瑩剔透的水晶蓮。
蓮花花瓣與花蕊剝離，一片片將她手上還余遺火燒痕跡的皮膚覆蓋、滲透。
頃刻間，那些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事就好�！本盼埠蛔咝牡恼f罷，追問，“那名字的事……”
“隨你�！蔽魍跄钙鹕黼x席。
西王母被激到了，本來吃完飯就要走，飯罷索性往客廳里一坐，然后呢？有沒有娛樂活動？
九尾向來不怕事大，逮著機(jī)會招惹她，也笑瞇瞇的望著周諦，今晚一定奉陪到底。
周教授見她們‘興致濃厚’，吩咐阿湛擺麻將桌，打吧，有什么不快，盡管在牌桌上宣泄出來。
于是鐘氏姐妹花上了牌桌，成為對家，周諦和林筑龍作陪。
周湛借口寫作業(yè)，溜上樓，關(guān)房間里打游戲去了。
胡圓給他們備好茶點(diǎn)，抱著糯米團(tuán)子回房洗漱。
不到九點(diǎn)，林小鳶躺在臥室的搖籃睡床里，望著天花板，抓心撓肝。
結(jié)束了？沒有了？
不講個(gè)前因后果，只給我看中間矛盾碰撞的一段，不道德！
夜又深了一些，周教授家客廳里的牌局持續(xù)。
胡圓第三次續(xù)茶時(shí)，九尾說有點(diǎn)累，讓她替自己一會兒。
片刻，林小鳶房間的門被打開。
隨著異香的傾進(jìn)，九尾狐在搖籃床邊坐下：“對不起啊，攪亂了你的百日宴�！�
咦！
特地來跟我道歉嗎？
林小鳶正發(fā)悶?zāi)�，開口發(fā)出‘嗚——哇——！’的歡喜的音調(diào)：沒生你的氣呢！
被遺棄在公園的那晚，最先抱起她的就是九尾狐。
林小鳶始終記得她柔軟的懷抱，迷死人的笑容，還有此刻再度圍繞她的香味兒。
“我也不想招惹她，就是忍不住�！本盼埠脨赖卣f。
口中的那個(gè)‘她’，只能是西王母。
林小鳶又捧場的：“唔——”
九尾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雙手交疊在搖籃床的邊緣，長睫淺垂，遮擋了眸中的光彩。
林小鳶再接再厲：“啊咿——”
翻譯：說出來心里好受一點(diǎn)，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用爸爸給我搭的小樹屋做保證！
九尾狐似是察覺了她眼里期待聽故事的意味，用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眉心：“你這小八卦，不聽我講完，今夜當(dāng)真睡不踏實(shí)了？”
林小鳶合上小嘴，一本正經(jīng)：我只為漂亮的姐姐們排憂解難！
“行吧，告訴你也無妨�！本盼矝]轍的笑笑，轉(zhuǎn)而，悵然了起來。
“我和西西是不打不相識�！�
“那還是上古時(shí)，她庇護(hù)的子民和九尾的狐子狐孫因地盤爭搶打得不可開交，我與她天生對立，見面必有惡斗�！�
“有一次連戰(zhàn)十日，不眠不休，我實(shí)在太累，便問她餓不餓，我烤魚給她吃�！�
“你是沒見她當(dāng)時(shí)那個(gè)表情，又震驚，又無解，還有幾分認(rèn)同�！�
西王母那個(gè)人，一板一眼慣了，不曉得變通。
遇上八面玲瓏的九尾，倒是互補(bǔ)。
“允我暫時(shí)休戰(zhàn)，算是她難得的妥協(xié)。”
“后來我請她吃了魚，她拿出子民供奉的酒給我喝�！�
“那酒的滋味十分美妙，我到現(xiàn)在還懷念，是用麥子燒的，跟現(xiàn)今的麥子是完全不同的兩樣?xùn)|西�！�
“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不過沒關(guān)系，我交到了朋友�！�
“那次之后，我和西西再打起來都會手下留情�！�
“私下里，我們相約飲酒，四處玩耍，我同她傾訴子孫難以管束，她就教我整治調(diào)教之道，她的子民之間起了紛爭，我便授她維和之法。”
“我們?nèi)￠L補(bǔ)短，感情一直很好，就這樣過了許多年……”
說起這段過往，九尾的眼里發(fā)著光，被暗色籠罩的面龐始終洋溢著笑容。
“有一天，西西突然跟我說，她想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