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的吼聲,讓高朗終于反應過來,于是連忙伸手起勢,將目神珠逼了出來。
“道長,我、我現(xiàn)在要怎么做?”高朗忙問。
“怎么做?這還要我教你?砸上去啊!”捉持這一掌,簡直像是把道長的五臟六腑都給打廢了一樣,他只要一開口,就是大股大股的往外冒血!
六叔見自己的師兄變成這樣,頓時發(fā)了瘋,不由分說就沖上去,就要和捉持拼命。
可在阿修羅界,他和捉持體型相差懸殊,他的功法落在捉持身上,就像打在軟棉花上似的,一點用都沒有!
反倒是捉持,輕輕地一提溜,就把他給甩了出去!
六叔的本事和道長還要相差一個量級,所以這一甩,直接就甩出了修羅殿,摔到了花園里去!
王二麻子和柳坤見了這一出,頓時嚇得臉上脫了色,別說是上去幫忙了,根本就是只期望自己是隱形的,沒人能瞧得見自己!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跑到這里來蚍蜉撼樹?”捉持捂著肚子上的傷口質(zhì)問。
他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瞪視著王二麻子他們,像是一張口就能將他們?nèi)忌袒顒兞艘粯印?br />
捉持素來以貌美著稱,可現(xiàn)在,卻破天荒的露了真容!
這哪是什么修羅界第一美男,根本就是一個爛臉惡|鬼——他比任何一個阿修羅都要丑陋萬分,暴凸的眼珠,凹陷的鼻梁,犬牙交錯的嘴,滿是爛瘡流膿的臉,活脫脫就是夜叉的長相!
“你、你——”此刻,最驚訝的不是王二麻子他們,而是赫連山!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相知多年的兄弟,竟然是這樣一幅面孔!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冒充阿持?阿持到哪里去了?”赫連山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終于激動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對眼前這丑陋的面孔起了殺心。
“冒充?!”捉持聞言獰笑,“我何須冒充,這么一張臉,自始至終都是我畫出來的面皮罷了!”
說罷,他從懷里甩出一堆面皮,隨即轉(zhuǎn)向赫連山,說道:“我為了你,這么些年,都不能以自己的真面目活著,每天帶著這樣一張面皮活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你為了我?!這與我何干?我們自打認識的第一天起,你不就一直都……”赫連山想說這臉皮不是為他而貼,但又覺得自己是被眼前這個惡鬼給繞進去了!
捉持怎么可能是畫出來的面皮?這眼前的夜叉,顯然是在欲蓋彌彰!
捉持顯然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于是咬牙說道:“你也許不記得了,當初你母親落難的時候,宮殿大火,你身邊有一個小侍從,為了助你脫身,葬身火!
“你、你!你就是——”這話叫赫連山大為震驚,他手中的劍一下子垂了下來,喃喃道:“他不是已經(jīng)燒死了嗎?”
“很不幸,他沒有死!只不過從此以后,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瘟神!”捉持冷笑,道:“我從來沒有忘記你,我的王子。我改頭換面輔助你,就是為了有一天讓所有欺負過我們的人,統(tǒng)統(tǒng)被我們踩在腳下!”
“你竟是這樣想的?!”赫連山震驚無比,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得真相。
他只是一直覺得,打從自己第一次見到捉持開始,就和他有種似曾相識的默契,仿佛從來不用開口,他卻總能知曉自己的心意!
他一直以為,他們是心有靈犀的。
“我的王,我生來的使命就是守護你,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命!這么些年的守候,為什么還是換不來你的信任?”捉持痛心疾首。
他從來沒想過要說出自己這段往事。若不是因為道長這一劍,損了他的根基,他是絕不可能掉馬露出真容的!
可現(xiàn)在既然自己已經(jīng)以這樣的面目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那也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哀傷,自己的凄苦,他不想再隱忍!
“阿持……”赫連山覺得自己的世界被顛覆了,他瞧著眼前這張千瘡百孔的臉,不由紅了眼眶,“你和我在須彌山初見的時候,就是提前設計好的嗎?”
“為了在須彌山遇見你,我在那兒整整等了你一年!你所有的習慣、愛好,你的思維模式……你真以為這世上有什么心有靈犀嗎?那不過一個執(zhí)著用心,另一個毫不在意罷了!”
捉持的話,讓人動容。
道長伏在地上,竟然也有一絲感動。
他終于明白了捉持入魔的原因。他心中不由想:若是他們能早一些開誠布公,也許一切都不會走到這樣的境地了!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高朗莫名其妙吃了一個爆炸瓜,早就忘了要扔目神珠的事。
他將目神珠收回體內(nèi),然后就走到了捉持面前,運用自己心理學教授的專業(yè)技能,對著捉持說:“再親密的朋友也離不開溝通。大家把話說開了,不就好了么?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對他怨恨是不公平的么?他根本不知情啊!作為一個被排除在真相之外的人,又怎么能時刻保持像你這樣的理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