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dāng)初若不是負了我，何至于死得那么慘？”
捉持不自覺撫上阿杰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感慨了一句。
他再度憶起赫連山臨死前的慘狀，心頭又浮起一陣恨意。
“阿持，你真的要殺我嗎？”
赫連山倒在地上，衣服上全是護衛(wèi)們的血。
直到此刻，已然發(fā)生宮變，他還是不相信捉持真的會背叛他！
“你說呢？”捉持手里擒著劍，惡狠狠的說：“難道你以為我是在跟你演戲嗎？”
他的劍上沾滿了血跡。血｜洗王宮之后，理智并未殘存。他已經(jīng)殺紅了眼。
“為什么？我們說好要相互扶持一輩子的！”赫連山瞧著她這模樣，震驚的瞳孔放大。
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殺得雙眼通紅的人，竟然是當(dāng)初那個與他義結(jié)金蘭的兄弟。
“你還是阿持嗎？王后總說你早已背叛了我�？晌覐膩頉]有相信過。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信任的嗎？”赫連山踉蹌著站起身質(zhì)問。
“你信任我？從你娶了那個女人開始，我們之間的信任就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是你親手毀掉了這個一切�！弊匠峙叵饋�，他像是被觸到了痛點，忍無可忍的爆發(fā)了。
“我的王，我從未忘記對你的承諾，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只為了給你守護江山。那你是怎么報答我的？你可曾給過信任？”捉持痛心疾首，激動極了。
“我又怎么會不信任你呢？直到此刻，你這樣拿著劍指著我，可我還是一樣相信你。”赫連山拼命想要挽回。
他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想要拉住他。然而卻被他甩開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總是派人來試探。試探還不夠，又變成了監(jiān)視。最后連監(jiān)視也不能滿足了，所以就開始玩什么制衡？這難道就是你所說的信任？”捉持不再相信他，只是質(zhì)問道：“我為你運籌帷幄，為你奮力搏殺。你又為我做了些什么？”
“阿持，我們之間有誤會�！焙者B山無力的說。
“誤會？什么誤會？你現(xiàn)在是想把所有的責(zé)任推到那個女人的身上嗎？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與那女人無關(guān)。千里之堤，都是從內(nèi)部潰爛的。是你自己先有了嫌隙，才給了別人以可乘之機！”
此刻的捉持清醒無比。
他所恨的從來不是王后！一個女人能左右什么？若不是他的王自己先有了懷疑之心，她又怎么會有那樣的機會去挑撥？
歸根到底這一切都是赫連山的錯。
“你是吃醋了嗎？”突然赫連山這樣問他。
“什么？！”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捉持錯愕。
這是他們第一次把這個問題挑到明面上來談。長久以來，他們從未說破。即使彼此心中有數(shù)，也依舊各自裝作沒有這回事。
可現(xiàn)在，有的人裝傻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他必須要把話說清楚，才能掙得生機。
“你是不喜歡我離她那么近是嗎？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娶她是為什么？當(dāng)初要是沒有你的相幫，我也娶不了她。你又何必為了她來和我置氣？她在我心中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能與你相比的！”
赫連山說得認(rèn)真。他雖然是為了保命，但話卻也是真心的。
“你們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生。難道現(xiàn)在，你仍舊需要她為你鞏固地位嗎？何必自欺欺人？”捉持這次也不想掩飾，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說。
這些話說的，可真是讓在場的兵將們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他們的王和主公，竟然是這樣的關(guān)系？這簡直是震碎三觀，節(jié)操稀碎！
“這些年我苦苦支撐，就是為了當(dāng)初對你的承諾。若不是你一再相逼，到了讓人忍無可忍的地步。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結(jié)局！罷了，你走吧，我不殺你！”大約還是因為心軟，終究捉持在聽到賀連山的解釋之后，還是決定放過他。
他放下了手里的劍，仰面合上了眸子，讓出了一條路。
“走吧，你走吧。從此以后你我再無關(guān)聯(lián)。下次我若再見到你，絕不留情�！彼纯嗟恼f。
“大人，您不能放他走。他今天若是走了，終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命！”捉持的謀臣見一切與他們先前的演練完全不同，急得連忙跳了出來。
“讓他走！我自有安排�！弊匠峙�。
“可是……”謀臣還是拔了劍，“事到如今，絕沒有退讓的道理。既然大人您下不了這個狠手，就讓臣下來代勞吧！”
說罷，他便要朝赫連山砍過去。
它的劍速度極快，捉持見狀連忙沖上去阻止。
“你干什么？瘋了嗎？”等在那劍落到赫連山身上之前，他用自己的手掌接了刀刃。血，瞬間從掌心汩汩地涌了出來！
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赫連山。
他大吃一驚，當(dāng)下便覺得既羞又愧，對自己憤恨不已。
“走！”這一刀，砍傷了捉持的掌筋，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那一瞬間廢了！
“阿持……”赫連山心倏地揪成了一團。
“走啊——”捉持根本就不想聽他講話。
“我沒有自欺欺人，更沒有騙你�！比欢@時候的赫連山，腳下卻像生了根。根本連一步都不肯動，只是認(rèn)真的問：“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