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仗義。”
待一切靜止,燭龍走到孩子身邊,將手覆上他的額頭,一下子把高朗的殘魂提拉上來。
這時候,高朗已經(jīng)沒法開口說話了,他近乎于透明。其實已經(jīng)消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影子。
燭龍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嘆了口氣,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問:“你還想不想活?要是想你就點點頭!
高朗聞言,有些意外。他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轉(zhuǎn)機。
“怎么樣?想不想?”燭龍見他不說話,便又問了一遍。
高朗這才點頭。
誰會不想活呢?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要真能不死,那他肯定還想陪在倪曼身邊的!
“好,現(xiàn)在有辦法救你,但要付出些代價,你可愿意?”燭龍問。
高朗想也沒想,便又點了點頭。他當(dāng)時只覺得:只要能讓自己回來,仍舊陪在倪曼身邊,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代價,雖然不能說大,但卻的確……非同一般!
“好,我現(xiàn)在將你放回這個嬰孩的體內(nèi)。他的元神早已離去,如今只是個容器。給你將養(yǎng)元神,再好不過!闭f著他不等高朗表態(tài),直接就一掌將他轟回了孩子體內(nèi)。
“你是孩子的父親,這身體本就與你相融。你且在這里面好好將養(yǎng)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了!”他說著直接對高朗施了法,暫時封住了他的記憶與意識,讓他與一個真正的嬰孩無異。
“你就重走一遍人生路吧。只有這樣,你的原神才能復(fù)原!闭f罷,他又度了一股仙氣在孩子體內(nèi),以確保在他元神覺醒之前,沒有人能傷害他。
待一切完成,燭龍便重新啟動了時間,按下了恢復(fù)鍵。
這有情人,最終竟成母子,這樣的事情,恐怕沒有人能接受。而燭龍卻離開了手術(shù)室,直接找到了六叔。
“神君,朗哥兒他還有得救嗎?”六叔見他回來了,忙一把抓著他問。
“可以救。不僅可以救,而且有可能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大機緣……”燭龍點了點頭,緊接著把他叫到了一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他細(xì)說了一遍。
他的做法史無前例,讓到讓六叔聽得完全消化不過來。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問:“那他真要十八年嗎?這十八年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而且叫小曼怎么辦?”
六叔覺得這事兒有許多問題。實在有些荒唐。
“她可以不用等。我會去和她談。如果她愿意,我可以抹去她的記憶,讓她回到江州,一切重新開始。”燭朱龍說道。
這話噎得六叔沒話可講。
他眉頭皺成了一團(tuán),思前想后,還是覺得有所不妥。
然而燭龍考慮的問題與他不同。在他看來,人生匆匆?guī)资,如滄海之一粟,浮游之于天地。生死本就是循環(huán)。高朗借由這種方法重生,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方法。至于倪曼,也許選擇遺忘是最兩全其美的方法。
“你回來了?”病房里倪曼虛弱地瞧著他,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嗯!睜T龍在她身邊坐下,瞧著她,眼神平靜。
“你怎么了?有話要對我說?”倪曼與他似乎有一種默契。他還未曾開口,她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嗯,”燭龍點了點頭,然后說:“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孩子的事嗎?”倪曼說這,不再看他,轉(zhuǎn)而望向天花板,道:“我有心理準(zhǔn)備,你說吧!
“我不是高朗!币环j釀之后,燭龍終于開了口,“我和他不一樣,你能感覺到嗎?”
這話把倪曼給問住了。
她瞧著眼前的人,好像在聽什么天大的奇聞。半晌才問:“你不是高朗,那你是誰呢?你為什么長著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他又到哪里去了? ”
“高朗受了很重的傷。隨時可能會死。為了救他,我們把他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只是他將養(yǎng)元神恐怕需要十多年。你能接受這樣的事嗎?如果不能,我可以抹去你的記憶,然后你重新開始!睜T龍正色說道。
“重新開始……”倪曼聞言喃喃,失神的望著窗外。片刻后才說:“這四個字可真有魔力,如果能回去,又該回到什么時候去呢?”
“你可以選擇回到現(xiàn)在的江州,也可以選擇回到若干年之前,能夠影響你所有決定的那一刻。
“那如果我不回去呢,他現(xiàn)在在哪里?”倪曼問。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保溫箱里!睜T龍不加思索便說。
“為什么是保溫箱?!我說的是孩子的父親,不是孩子本身!蹦呗f道。
她實在想不出來,這么大的一個人要怎么住保溫箱?
然而要解釋這個問題,卻叫燭龍一時語塞,醞釀了半天,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實在是這女人太漂亮,眼神中的期待太多。甚至讓他無法狠下心來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