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瞧著他,臉上的表情甚至毫無波瀾,就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是我,是我!你怎么了?你不認得我嗎?”高朗見她一臉陌生的瞧著自己,內(nèi)心更覺得崩潰。
“小曼,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誰!”他不相信倪曼會忘了自己,激動地抓上她的胳膊。
“你弄疼我了……”倪曼眉頭微蹙,緊接著便說:“你若再這么無禮,我就叫人了!”
她的態(tài)度冷漠,一副據(jù)他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那模樣,并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好好看看,這里真的有別人嗎?你看看站著的這些,是人嗎?”高朗一抬手,指著那些呆若木雞的侍女,激動地嚷起來。
他不明白,那些侍女完全是紙扎的模樣,說他們是整個畫中世界的工具人,他們恐怕都算不上,只能當個擺設,可倪曼這丫頭怎么就看不出來!
“放肆!大膽狂徒!你到底在說什么?!”他的態(tài)度激怒了倪曼,她不由分說,抬手就賞了他一巴掌!
“啪——”火|辣辣巴掌扇在高朗臉上,他不由有些發(fā)懵,一時回不過神,只愣愣地看著她,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幾時變得這樣疾言厲色了?
高朗簡直不敢想象,有一天他們之間的關系會走到這樣的境地!
這還是那個恨不能天天掛在他身上的甜蜜餞兒嗎?
“你打我?”半晌,他才委屈地突出這幾個字。
倪曼這時候,自知失禮,于是也收了手。
“對不住!彼跑浟苏Z氣,說罷,便低頭側(cè)身,避過他去,走出了亭子。
她一離開,原本鎮(zhèn)守在亭子內(nèi)外的侍女們,登時便消失不見了。不只是她們消失了,宮燈,亭子石凳,周圍的一切都隨之消失了。高朗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站在黑暗里,方才的一切都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這讓他錯愕,并開始意識到,畫中的一切,只對倪曼有效,而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
一切重又歸于寂靜,他一時不知道該要往哪兒走。
這里全是荒地,像極了荒山墳場上的那種感覺。
高朗見她不見了,心里自是悵然若失,于是只好漫無目的地走,所幸走了不多時,便看見前頭隱約又有了房屋的輪廓。
“這樣貿(mào)貿(mào)然闖進去沒有用,去了她也認不出我!”他瞧著前頭,暗自思忖。
這件事的棘手,他現(xiàn)在才算是明白!
“一定要讓她認出我來,否則全是白搭!”高朗琢磨著,一時卻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讓倪曼記起自己來。
他并不知道,倪曼選擇留在畫里,就會導致原本屬于她的記憶漸漸被抹去替代,到最后,變成真正的郭婭兒,再沒有倪曼。
如今她在畫里待得已經(jīng)太久,縱使高朗這樣和她說,她也看不出端倪!
“在想什么?”倪曼對著鏡子散了頭發(fā),她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陸楷風出現(xiàn)在她身后,輕輕扶住她的肩。
她一驚,不自然地將手中的梳子放到了桌上,隨即笑著問:“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不是要處理事情嗎?”
“處理完了。”陸楷風俯低身子,將自己的腦袋擱在她的肩上,與她臉貼臉地出現(xiàn)在鏡子里,“不是和你說了么?叫你等我的!
倪曼與他這樣一溫存,方才高朗對她造成地些微影響,頓時又全都歸了零。她笑著反手去摸他的臉,說:“我當你是隨口說的。”
“我?guī)讜r和你說話的時候,是隨口說的?”陸楷風反問,說著便側(cè)過臉,一下吻住她的唇,說:“小東西,叫你亂說話,看我怎么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