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人,叫仙姑!”
蔡大媽連忙在中間招呼。
“仙、仙姑……”王河英覺得有些尷尬,感覺一時不能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設(shè)定。
雖然剛才,蔡大媽已經(jīng)大抵向她介紹了,這高仙姑是如何如何的厲害!
她雖也信鬼神,但終歸也是接受了新思想的年輕人,總覺得這些神婆仙姑,都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真正厲害的,只怕還得是山里那些老道。
因為這樣的偏見,她瞧著她的時候,多少有些變扭。
不過,高仙姑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這些事情。她只是瞧了她一眼,就問:“你最近睡得不大好吧?”
“啊?”王河英有些支吾。
“仙姑問你是不是睡得不好,晚上有沒有做夢!”蔡大媽見她這樣,立刻“翻譯”道。
她顯然是這里的?土耍瑢t姑的話術(shù),清楚得很。
“我……”王河英聞言,赫然想起端午節(jié)午后的那個夢,于是忙點頭說:“是做了幾回怪夢,睡倒是睡得還好!
“說一說,夢見了什么?”高紅姑問。
“就是我?guī)状螇粢娮约阂粋人走在荒山上,然后就……”王河英咬了咬嘴唇,半天沒有往下說。
“然后怎么了?到了我這里,就是有什么就說什么,一點不能藏著掖著的,要不然,我可幫不了你!”紅姑不是那種扭捏的人,見王河英這種態(tài)度,其實心里已經(jīng)猜出了大半,于是說:“你放心吧,不管是什么話,出了這里,就沒了!”
“我夢見了紅眼小人,他總跟著我,我怎么樣都甩不掉!”王河英聽了這話,才下定決心說道:“那天我在洗澡的時候昏了,昏倒之前,就看見了它!仙姑救我!”
王河英說著說著,像是突然開竅了,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這一回,輪到紅姑犯難了。
她一聽見“紅眼小人”這四個字,臉色就是一變!
“他找上你了?”她有些不敢置信。
“我不知道,但我的確是看到他了,這不會有錯。”王河英說著,突然委屈的哭了。
“按理說是不會的,這才多長時間,這東西也太不安分了!”蔡大媽這時候突然抱怨起來。她話里有話,聽得王河英不由起了雞皮疙瘩,但她又不敢問,只覺得這件事,自己是陷進去了!
“你看到的,是什么模樣?你仔細給我說說吧。”紅姑并沒有搭蔡大媽的腔,只是略作尋思,便問。
“人不高,看著就一米二的模樣,看上去好像沒有五官,一張臉上就兩個紅眼珠子,燈泡一樣大,會發(fā)光。身體特別瘦,四肢像是風(fēng)干地臘肉似的,很嚇人!蓖鹾佑⒈M量保持冷靜,輕聲描述道。
“倒是這個長相!”蔡大媽一聽,立刻說道。
“你等一等,”紅姑聽了,只嘆了口氣,然后就轉(zhuǎn)身到墻角的五斗柜里,翻出了一張紙,繼而遞到王河英的手上,說:“你看看,是不是畫像上這個模樣?”
王河英聞言,怯怯地接過紙片,有些忐忑地往上面摟了一眼,立刻激動地嚷起來:“是了!就是這個模樣!就是它!”
精舍里,煤油燈忽明忽暗,襯得氣氛越發(fā)的詭譎。
王河英覺得,自己此刻危險得很,好像這個煤油燈里的油量一樣,逼近死亡線了!
這種閃爍,預(yù)示著消亡,就好像站在懸崖邊,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跌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你果真見到了他……”紅姑這時也神情凝重,她轉(zhuǎn)而望向蔡大媽,道:“這才一年吧?”
“是啊,都不到一年,滿打滿算的,才……十個月!”蔡大媽抬頭合計了一會兒,說道:“真是喂不飽的狼!才這么點時間,竟然又出來禍禍人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禍禍人?什么意思?”王河英這時也緊張起來。
事到如今,她才是這整件事地“女主角”,其他人都是旁觀者,只有她,才是直接受害人!
“你聽說過落洞嗎?”好在,高紅姑并不打算瞞她,而是直接瞧著她問。
“落洞”,又是“落洞”!
王河英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但還是覺得兩腿發(fā)軟,一陣心慌!
“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落洞啊?”她怯怯地問。
“對!對!我就說她是落洞,一點錯不了!”蔡大媽這時也說。
她這一講,王河英就更緊張了。
她臉色發(fā)白,心跳得突突的,感覺都快不能呼吸了!
她幾乎不敢看蔡大媽和高仙姑的臉,只覺得在這間屋子里,她們兩個的長相,都開始變得陌生可怖起來!
王河英被恐懼壓得透不過氣來,只想要快些逃離這一切,然而卻又沒有這個勇氣。
終于,紅姑長長地嘆了口氣,幽幽地開了口:“落洞啊,就是叫人家給看中了,要相你去給他做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