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向是機靈的,他人雖然出去了,門卻依舊留著,沒有關。
他大約是想給北辰子留個門,一會兒跑路的時候,能順暢些,誰知,黃二爺卻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嘿!這瞎么虎眼的!你倒是關門吶!”黃二爺見他遲遲沒有關門,又朝門口吼了一嗓子。
狗子在門外聽了這話,才很不情愿地伸了手,緩緩地把門拉上了!
“跟個傻子一樣!”黃二爺見狀,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待門關上,這煉藥房里才算真的只剩下了黃二和北辰子兩個人。
氣氛有些壓抑,丹鼎里飄出的臭味讓北辰子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嗽聲回蕩在房里,黃二爺見了,倒是難得溫情地扶了他一把。
“你沒事吧?”黃二爺問。
“我沒事,大哥!北背阶颖M量學著老瞎子的口氣說話。
“沒事就好,”黃二爺聞言松開了他,徑自爬上梯子,到了丹鼎的上頭往下看,“昨天京里來了信,王爺又在問藥的事。這一回兩回不成沒什么,這么多回了還不成,真的很難交代!”
黃二爺說出了自己的苦處,這時的他和平時判若兩人。
“我當初就應該聽你的,不接這陰損的活兒!”他的臉上似有些悔意。
北辰子望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這兩眉之間隱隱有黑氣透出。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他再一次想起了早前在嘉善居二樓雅間里看見的那只毛面獾子來,可此時,他再看他,卻又看不出什么特別的來了。
“怎么了?”黃二爺見他沒有說話,便問。
“沒什么!北背阶有睦镒聊ゲ煌高@事,自然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你有什么就說什么!”黃二爺以為他故弄玄虛,于是放粗了嗓子,道:“我們兄弟幾個,就你學過些風|水,你這時候可不能再藏著掖著了!
北辰子沒想到他會說這話,不由一驚。這讓他頓時想通了不少事——原來他在倉庫中所感應到的那些結界,正是老瞎子布下的!難怪他一死,那結界也就悉數(shù)失效了!
如此看來,這老瞎子倒是個高人。他一直不愿意配合黃二爺煉藥,恐怕也是知道了這方子的厲害,因此不肯參與。
他大約是以為黃二爺只是一時興起,煉一段時間煉不成也就罷了!也沒能想到他竟能堅持下來,禍害這么多的性命!
想到了這一層,北辰子隨即在腹中默默醞釀出了幾句話來。
“你這樣練,就是煉個十年八年的,也練不出什么來!”北辰子嘆了口氣,道:“取人的精元煉丹,不成還好,成了那是要反|噬的。沒幾個人能但得住這個因果!”
“這話你和我說過,”黃二爺點了點頭,又說:“不過最近我拜了一個大仙,它倒是給了我些指點,我如今就在按照他說的方法煉丹!
說著,他從懷里取出了一張白條子,遞了過去。
北辰子見狀,連忙去接。結果展開一看,只見上頭赫然寫著:“今夜晚子時,城郊關帝廟”這十個大字!
這城郊的關帝廟,已經廢棄多年,現(xiàn)如今早已成了暫時停放無名尸|首的地方,性質和義莊差不多,不過卻沒有人看管。
郊外的野狗、野狼什么的,經常去那里偷食一些腐尸。
有的時候,尸體放在里頭,甚至沒過一夜,就能被這些畜生給啃個干凈,連骨頭渣都不帶剩的!
約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又是陰|氣極重的子時,這是擺明了就有大問題。
“大哥要去?”北辰子看了半晌,才抬頭問他。
“嗯,自然要去!”黃二爺點了點頭,隨即走下丹鼎,來到他面前,說:“你同我一起去!我不懂那些規(guī)矩,有你陪著我能放心些!”
這話自然是不能拒絕的。當然,北辰子也未曾想過要拒絕。
約莫一炷香之后,他們兩個就一起出現(xiàn)在了天津城的郊外。
此時子時已經過半,是紙條上約定的時間了。
天津城郊外,霧氣重重。雖已是立夏時節(jié),可這半夜卻依舊冷得發(fā)陰。
他們兩個換了裝束,穿著黑衣黑褲單獨出來,又僅執(zhí)一盞白燈籠開道,走在野田荒地的小道上,遠遠望去只看得見一盞白燈籠在飄,情景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