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北辰子叫住狗子，沉聲問道。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

  “黃二爺不是尋常人，他其實不姓黃，祖上是包衣出身，他娘從前還給京里的某個王爺當(dāng)過奶娘。

  那王爺小的時候，身邊缺陪他練武的摔跤手，二爺長得壯，又是奶娘的兒子，就被老王爺挑了去。

  如此一來，他和那小王爺就成了發(fā)小。因為這層關(guān)系，二爺才叫黃二爺。”

  狗子答非所問，講出來的事情卻很有趣。

  “你看見過二爺臉上那道長疤吧？”不等他接腔，狗子又說：“那是他當(dāng)初為了救他那位小王爺留下來的！他們兩個，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所以……這些暗煙館實際上并不是黃二爺?shù)�？”北辰子聞言做出了一個合理的推測。

  “可以這么說。”狗子點了點頭。

  “是京中的哪位王爺？”北辰子問。

  在京城這種地方，王爺貝勒，可謂是一抓一大把。當(dāng)權(quán)的、閑散的，隨口在街面上一喊，都能喊出五六個回頭的！

  “不知道，這樣機密的事情，二爺是不可能和我們這些小嘍啰說的！”狗子搖頭。

  “那這里的事，難道也是……”北辰子又問。

  “傳說皇上病了，”狗子嘆了口氣，道：“是一種怪病，看了多少大夫都看不好。有一天，說是皇上夜里睡覺，夢見一個老道士，跟他說用少女血煉藥，可以讓他痊愈。皇上夢醒后，就抄了一張藥方子出來……”

  狗子的話說得蹊蹺。

  北辰子聽了這話，立刻從其中嗅出了幾分不同的意味來。

  “那藥方子，你這里可有？能否拿出來給我瞧瞧么？”北辰子神情嚴肅地問。

  “方子我手里沒有，不過我早已背下來了！”狗子是個聰明人，雖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記性的確比一般人好些。

  說著，他便找了張紙來，將腦子里的藥方子很快照抄了下來，遞給了北辰子。

  北辰子見狀忙接過來，細細一看——紫河車、煙土、月陰血、活猴腦、白犀角……這一味味，沒一樣是尋常的藥物！全是能練邪術(shù)的陰藥！

  “怎么樣？這藥方子是不是很特別？”狗子見北辰子端詳著藥方子上的內(nèi)容遲遲不說話，便道：“這些東西可不好集齊，光這白犀角，就不知花了二爺多少銀子！”

  “你們當(dāng)真在按著這張方子煉藥？”北辰子皺眉，好半天才抬頭問。

  “是啊，這是京里的王爺送來的方子，”狗子點頭，道：“二爺忠于王爺，自然是好好地按著這方子煉藥的！”

  “這紫河車好尋，可這月陰血要去哪里尋？”北辰子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隨我來！”狗子聞言，沒有多說，只領(lǐng)著北辰子往前走，拉開了東邊的一扇小門，貓著腰走了進去！

  北辰子見狀，忙跟著走了進去。

  那是一間極度昏暗的屋子，里頭沒有窗，只有一盞昏黑的油燈釘在墻壁上像牢房。

  北辰子仔細打量著這屋子里的陳設(shè)，發(fā)現(xiàn)這里被鐵柵欄隔斷成了一間一間，每個籠房三尺見方，人在其中，可以直立，卻不能平躺，逼仄極了。

  不過，此時這柵欄里并沒有人，只有一些殘留下來的食水碗，上頭還沾了一些發(fā)黃的米粒。地上還有成把脫落的頭發(fā)，這些頭發(fā)細而柔韌，一看便來自女性！

  一些黃黃的尿斑引起了北辰子的注意。它們一灘一灘的，像是人在受到極度驚嚇之下的失禁所致。

  眼前的情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此時里面雖然沒有人，北辰子卻依舊可以想象得到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

  “人呢？到哪里去了？”北辰子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鐐銬，才回頭問。

  “她們是最近的一批藥，昨天已經(jīng)全部下了丹爐了！”狗子說道。

  “什么？！”北辰子聞言一驚，一把抓住了狗子的領(lǐng)口，道：“這里有十幾個籠房，難道十幾個姑娘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