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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guī)煾疙斨舷棺拥娜菝玻芸炀兔辶俗畹讓拥牟季!?br />
剛落到暗煙館的倉庫里,道長便對著劉叔說起了當年的事。
“這暗煙館的最底層陰冷潮濕,終年不見天日,因此陰氣重得很。
入土為陰宅。那不是人該住的地方。
常人若長期在這種地方生活、睡覺,很快陰氣便會纏身,久而久之,面上眉眼烏青,印堂發(fā)黑,人的運勢就會越來越差。
短則三五個月,多則一年半載,必會讓你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周身運勢被壓,連頭也抬不起來。
這樣的地方,本不該有人,可偏偏這暗煙館的最后一層,卻住著近百人!”
倉庫里沒有人,他們兩個坐在那些煙土箱子上。靜靜等待著這幻境中的老魁出現(xiàn)!
“那些都是什么人?”六叔問道。
“這些人都是這里的幫傭、雜役、打手、廚娘等等。暗煙館每天繁重瑣碎的工作,都離不開他們!钡篱L嘆了口氣又說:“他們就是那個年代,生存在最底層的人;畹萌瞬幌袢,鬼不像鬼……”
黃二爺把他們的宿舍安排在底層的東邊,兩間大屋子,四條大通鋪,三條男的,一條女的。
西邊是廚房,廚房的邊上是菜窖。
北邊除了粗陋的鐵樓梯,還有一塊不小的空地,那是給他們支桌子吃飯、練身體的地方。
因為照顧底層苦力們的心情,美化他們的住宿環(huán)境,黃二爺甚至還特意在空地上弄了一棵假樹。
那樹“頂天立地”,足足有兩合抱那么粗,上面還有絨布做的假樹葉,造價不菲!
老瞎子守著的倉庫在底層的南邊,挺大一個地方,有兩個倉,北辰子他們當初落下來的,是稍小一點的那個倉。而另一個稍大一點的倉里,不僅有煙土,還碼放著洋槍。
這些都是當下最先進的洋槍火炮。北辰子在倉庫里仔細地清點了兩遍,足足有三百來條槍,五六千發(fā)子彈!這么大的火力,都足夠武裝一支鄉(xiāng)勇隊了!
這叫北辰子覺得意外,他心中有一種預(yù)感——黃二爺絕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他想要的,也不僅僅只是開這么幾個暗煙館!這背后定有更深的陰謀!
“老叔!你干什么呢?還不睡!”
北辰子正一個人坐在倉庫前的空地上瞎琢磨,便看見鐵樓梯上走下來一個青年,上半身打著赤膊,肩上還搭著一條發(fā)灰的毛巾。
“啊,我睡不著,坐會兒!”北辰子沒想到這光景還有人會注意到他,心不由咯噔一跳。
“老叔,你也有睡不著的時候?”他本是敷衍,隨之這話卻引起了青年的興趣,只看他直直地走過來,一直走到北辰子跟前,蹲了下來,笑著說:“你是又饞酒了吧?大夫說了,你那眼睛,可不能再碰酒了!”
“也就是想想,”北辰子見他對自己表現(xiàn)得這么親密,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你不去睡覺?”
“不去,今晚是睡不成了!”青年說著,捏起那灰黑的毛巾往臉頰上擦了擦,說:“上頭剛傳了消息,說二爺晚上要過來,我得陪著!
“二爺?”北辰子一愣,好一會兒才回想起嘉善居大廳里的那個疤臉。
“對啊,也不知他今天怎么就說要過來了,”青年聞言點了點頭,又說:“可能是要看看制藥的進度吧!
“嗯。”北辰子聽了這話,更覺得云山霧罩,他表面點頭,心里卻在琢磨:一個煙館,制的什么藥?難道這地方還別有洞天?
“老叔,你覺得這藥究竟制不制得出來?這都大半年了,投了多少人命下去,怎么就沒一點成效?”突然,那年青后生說道。
他蹲在地上,神情很苦惱?吹贸鰜恚行┟悦!
“二爺什么時候來?”北辰子見狀心生一計。
“他沒說,但怎么的也得后半夜了,今兒他有應(yīng)酬!”后生答。
“走,咱們?nèi)デ魄疲M豎這會兒我也睡不著!”北辰子聞言突然起身。
“什么?!”后生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
“怎么了?”北辰子也只好裝傻。
“老叔,你不是一直都說這事情邪性,不肯多問么?怎么今天倒……”后生似乎有些察覺到了老瞎子今日的不尋常。
“我想通了,大家都拴在一條線上,我不提,難道就能脫得了干系了?”北辰子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心里卻捏了一把汗。
“也是,咱們這些人,性命全綁在二爺手里,這干什么不干什么,還不都仰仗著二爺活?”后生說著,也站了起來,道:“走!我今兒個也豁出去了!這就帶著您老人家去見識見識二爺那口純金的煉丹爐去!”
說著,他便將手里的毛巾往腰里一拴,將原本掛在腰間的褂子解了下來,穿到了身上。
北辰子見狀,不由好奇,再度往四下張望了一番,不知道他所說的制藥處會藏在什么地方……
“老叔,下頭暗,您老人家可仔細著腳下!”他對著他叮囑了一句,隨即走到空地前的大樹下,將手伸進了樹洞里,拉動了里頭的機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