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說小曼……小曼她給誰求婚?!”
阿杰的話,讓高朗一下子就炸了!
他瞧著阿杰,瞧了好久好久,然后突然使勁地抽自己。
大嘴巴抽得“啪啪”的,嚇得阿杰連忙一把拖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啊這是!至于嗎你!”阿杰想要勸他,可這話一出口,卻又覺得不是那個味兒!
至于嗎?當(dāng)然至于!
也不過是短短兩三天,老婆就成了別人的了,你說至于不至于?
將心比心,他這樣說話,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啊呀你別打了!別打了!”高朗還在不停的抽自己,看得阿杰不落忍,只好用力按住他,勸道:“事已至此,你這樣是干什么?沒用的!”
“別攔我!我要打醒我自己!我怎么還不醒!”高朗以為自己是做夢,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別打了!這不是夢!這就是真的!”阿杰見他把自己抽得臉頰通紅,都覺得造孽。
“不是做夢?!這怎么可能?!小曼怎么可能跟別的男人求婚?我不信!你們是不是整我?這是愚人節(jié)么?這一點兒都不好玩!”
高朗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朗,朗!阿朗,你冷靜!”阿杰按著他,硬著頭皮繼續(xù)安慰:“我知道,出了這種事,你一時肯定難以接受,但你想想,小曼也不容易,她這些年,為你付出了這么多,可到頭來,你得到了什么?”
“我們大家都覺得她認(rèn)死理,非要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自己,F(xiàn)在總算她想通了,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你該成全她!她不想當(dāng)面和你說,也是怕自己動搖。陸楷風(fēng)這次是真的豁了命了,也不能再對不起人家不是?”
阿杰喋喋地勸說著,生怕高朗想不開。
可這些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他覺得自己都很難被說服。
自古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感情的事,真的很難一兩句話理清楚。
“她在哪兒?”高朗這時候終于冷靜了一些,只問。
“你要干嘛?她不會見你的!”阿杰緊張起來。
“她為什么不見我?我難道會吃了她不成?”高朗心里藏著怒氣。
感情的事,始終是兩個人之間的事,不論是什么樣的變故,始終都應(yīng)該兩個人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攤開來講清楚,現(xiàn)在這樣叫別人在當(dāng)中傳話,算怎么回事?
“我必須見她一面!备呃收f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算翻出倪曼的電話,打過去。
可到了翻電話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通話記錄的前幾頁里,根本已經(jīng)找不到她的號碼了。她就像是一粒沙,早已沉入了茫茫沙海,想找也找不回來了!
這叫他終于開始發(fā)慌,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已經(jīng)失去她了!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點在屏幕上的手指不停地哆嗦,好半天才點到了主鍵盤上,憑著自己的記憶,打出了倪曼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嘟——”
電話通了,可卻沒有人接。那單調(diào)的長音響得寂寞,一聲又一聲,像一把利刃,不停在捅他的心!
他不死心,電話撥了一遍又一遍,執(zhí)拗得可怕。
“算了吧?別打了!”阿杰見狀,也跟著覺得難受。
然而,高朗卻根本不理會他的勸說,只是雙眼通紅地捏著手機,始終不肯相信——他的小曼有一天會決絕到連他的電話都不接!
他沒由來的鼻酸,雖努力克制,可控制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摔掉手機,捂著臉哭了起來!
他知道,這電話再也不會有人接了。
電話那頭的人,真的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他!
他把自己的腦袋深深埋在膝蓋里,整個脊背不自然地起伏著,哭得像個孩子。
起初還沒有聲響,可哭到后來,竟嚎啕得像個孩子!
車廂里,充斥這高朗絕望的嚎啕。
阿杰坐在一旁,對他的遭遇感同身受。
他知道高朗的難受、悲涼,卻也理解倪曼此刻的所作所為,除了無奈,他說不出更多的話。
“哭吧,哭完就好了。男人嘛,沒什么過不去的!”末了,他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安慰。
與此同時,還在醫(yī)院陪護的倪曼,心里也不好受。
她把電話調(diào)成了靜音,放在自己的褲子口袋里,然后洗了個蘋果,默默地坐在床|尾,給陸楷風(fēng)削蘋果。
脫離危險后,陸楷風(fēng)已經(jīng)好了一些,他依舊不能動彈,只是睜著眼睛,靜靜地瞧著她。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褲袋里的手機震動“嗞嗞”地像個不停,徘徊在他們之間,如幽靈一般。
“是他吧?”終于,陸楷風(fēng)虛弱地問。
“不知道!蹦呗掷锏牡锻A艘煌#o接著便繼續(xù)往下削了起來。
“接吧……”陸楷風(fēng)嘆了口氣。
“不接,往后都不接了!蹦呗犃诉@話,勉強地沖他笑了笑。
這一次,她是真的對高朗寒了心,每回自己有難的時候,他都不再自己身邊。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婚姻,她不想要了。
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在堅持。她不是超人,她也會覺得累。
累到極致的時候,也就是痛到極致的時候,她終于,再也不想堅持了!
“你沒必要……”陸楷風(fēng)瞧著她,停頓了半晌,才說:“現(xiàn)在不是古時候……不興以身相許那一套了。沒必要為了感激我就……”
“這是我自己的事!”倪曼知道他要說什么,不等他說完,就啪地一聲,把刀和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到了床頭柜上,然后別開臉,拋下一句“對不起”,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