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楷風,你怎么瘦了?”
當陸楷風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的時候,他風塵仆仆,已經(jīng)兩個晚上沒闔眼了!
為了找倪曼,他一直在四處奔波,連水也顧不上喝。要不是鄭西麒及時地聯(lián)絡上了他,他可能真的要發(fā)瘋了!
“小曼……”一開口,他的眼圈就忍不住紅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她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鎧甲。
這一刻,看著頭上還纏著繃帶的她,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著就跑上去,一把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你這個傻瓜!不是讓你不要亂跑的嗎?為什么不聽話!”他哽咽著,擁著她仿佛擁著整個世界。
這種安心、踏實的感覺,沒愛過的人,不會懂!
“陸楷風,我餓了……”
對于陸楷風這種極具“戲劇化”地出場方式,倪曼似乎毫無反應,只是傻乎乎地來了這么一句。
她整個人,都和平時變得不太一樣。
她變得溫柔了,也變得更依賴他了,從前的嬌蠻和活潑,似乎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标懣L一聽她餓了,連忙松開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你怎么哭了?!”倪曼看見他眼角分明有些|濕,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沒事,我就是……睫毛掉眼睛里了!”陸楷風有些尷尬,他低下頭,假意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才問:“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小餛飩,就是那種皮子很薄很薄的小餛飩!蹦呗f道。
“好,我去給你買。”陸楷風縮了縮鼻子,然后又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說:“還放香菜嗎?”
“放!不要蔥,只要香菜!蹦呗B忙叮囑。
她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眼神重又變得單純透亮,在那里頭,看不見一絲憂色,就好像……她真的不記得高朗了!
自從她與高朗相遇后,歡喜是他,悲傷也是他,只有他一個人能左右她的感情。即使他不在她身邊,陸楷風也能在她的眼睛里看見他。
而現(xiàn)在,他在她的眼睛里,卻只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好,你就待在這里,不要亂動,我很快回來。”他凝視著她的眸子,瞧了好一會兒,才別開眼,直起了身子。
“你再給我買幾個橘子,我想吃橘子了。”他正要離開,倪曼卻突然拉住他的手,又說。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牽他的手,他的心頭,竟覺得灼然一痛!
“好,砂糖橘!彼桓以倏此,幾乎是落荒而逃,一下子跑出了病房!
他心里很清楚,這不是真正的她!
“為什么會這樣?她怎么了?”一離開病房,陸楷風就有些失控,將鄭西麒攔在了走廊里。
“她的頭部受到過撞擊,從ct上看,有顱內有出血點,可能壓迫了部分神經(jīng)。”鄭西麒看起來很疲憊,他剛才醫(yī)生辦公室看完報告出來。醫(yī)生告訴他,明天還要做個增強的核磁共振,看看具體情況。
“有出血點的話……要怎么辦?”陸楷風對這腦科的事,幾乎一無所知。
“醫(yī)生已經(jīng)開了藥掛水,除了止血的,還有地塞米松,等明天做了核磁共振,就知道效果了!编嵨鼢枵f道。
“地塞米松是什么?”陸楷風皺眉。
“緩解腦水腫的,可以減低顱內壓!编嵨鼢鑷@了口氣,才拍了拍他的肩,說:“你不要太緊張,如果情況不好,我們可以轉院,回江州去治療的。她現(xiàn)在選擇性失憶,誰也不認得,就只認得你,只能你多辛苦了!
“既然是這樣,我想現(xiàn)在就帶她回江州。”陸楷風想了想,說:“這里的醫(yī)療水平,不能和江州相提并論。我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治療!
“可是……”鄭西麒也有私心,他顯然不希望高朗的頭上出現(xiàn)草原。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陸楷風的態(tài)度很堅決,“小曼在這里并不安全,我要帶她回江州去!
這話說得有些霸道,鄭西麒聽了,頓時不悅。
“你只是她的朋友,不是她的家屬吧?轉院是需要家屬簽字的!编嵨鼢柙捓锏囊馑己苊黠@,就是要替高朗宣誓主權。
他原以為這話會讓陸楷風知難而退,不料他卻只是笑了笑,說:“高朗保護不了她!
“你……”鄭西麒沒想到,這年頭挖墻角的,都敢這么明目張膽了!
“我現(xiàn)在要給她去買吃的,麻煩你幫我們辦一下轉院!闭f完,陸楷風就轉身離開了。
他的語氣并不客氣,很顯然,他把倪曼今天會變成這樣的責任,全都歸咎于高朗。也因此,遷怒于與高朗有關的所有人!
話分兩頭,這邊倪曼算是得救了,而另一頭柳月,也帶著阿杰他們出了地道,去了醫(yī)院。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阿杰和疤臉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疤臉中毒不深,接受治療后很快就醒了過來,而阿杰,卻因失血過多,進了icu,遲遲沒有醒來!
這可急壞了柳月,她守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的走廊上,不吃也不喝,一步也不肯離開,生怕自己一走,阿杰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大嫂,去吃點東西吧。”達東見她失魂落魄,忍不住相勸。
他們這樣的人,看著冷血,可實際上也有自己認準了的道義。對于阿杰,達東可以說是忠心耿耿。
“你去吧,我不餓!绷侣勓裕s了縮鼻子。
“老大醒了要是看見你這樣,他一定會怪我們沒照顧好你的!边_東見狀又勸了一句。
他只是盡自己所能去勸說,可不知怎的,柳月聽了這話,突然想起了自己口袋里那張寫了號碼的字條,于是登時就換了語氣。
“行吧,那我去吃點東西,你在這里替我守著吧!绷缕鹕碚f道。
“要、要不我叫兩個兄弟陪你一起去吧?”達東沒想到她轉變得那么快,不由一愣。
“不用了,我就在這醫(yī)院里吃點,不出去!绷聰[了擺手,說著就轉身離開了。
她一下樓,就去了住院大樓的另一個病區(qū),然后在護士臺上,隨口編了個幌子,借了一臺手機,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