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來,謂之精,兩精相搏,謂之神。
血氣已和,榮衛(wèi)已通,五臟已成。
神氣舍心,魂魄畢具,乃成為人。
夢境中,高朗在云天道長的指引下,于元神樹下盤腿調(diào)息,漸漸入定。
不過一炷香的時辰,他便感覺到樹上有一左一右兩條枝葉,開始向他延伸,如蛇、如藤,纏繞在他的四周,漸漸形成了一個繭。
而他,就是這繭中的蛹,只待時辰一到,便要破繭化神!
“凝神靜氣,聚五識于丹田,與元神融合,能量極大,你切不可胡思亂想,以免走火入魔!”道長見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便結(jié)了手印,催動咒語,開始助他相融。
“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十方三界,頃刻遙聞——”
只看道長雙手結(jié)日輪印,拇指與食指相抵,置于眉心前一寸處,猛地一發(fā)力,將手印向外推出。
霎時間,天地變色,狂風(fēng)滾滾,七十二道雷霆齊現(xiàn)。
踩著陣陣響雷,那兩根纏在高朗周圍的樹枝突然之間向他的太陽穴扎去!
“啊——”高朗猝不及防,不由大叫,一下子瞪圓了眼珠。
“不要慌!氣沉丹田——”道長見狀,忙大喝一聲,緊接著便喊:“天地方圓,律令九章,草木之精,還歸本根。!”
說來也奇,此咒一起,高朗身上頓時一暖。
他感覺到有一股能量源源不斷地注入,記憶的閘門一下子被沖破,無數(shù)的回憶如海嘯般,一下子涌進(jìn)了他的腦海中。
那一個個似曾相識的畫面,驚得他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淚流滿面……
“子松,再進(jìn)一杯酒吧?”
無數(shù)畫面中,有一個畫面,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畫面中,有兩個須發(fā)蒼白的花甲老人,坐在一間屋子里飲酒。
燈光昏暗,將兩人的頭發(fā)都染得姜黃。
高朗仔細(xì)辨認(rèn),發(fā)現(xiàn)其中那個叫子松,長得和他很像!
不!不是長得像,是那老人就是他!
“子云,時辰不早了,我還有些細(xì)軟書籍未曾收拾妥當(dāng),不能再留了!”子松推辭。
“唉!我真是想不通!”谷子云聽了這話,忍不住嘆了口氣,放下了酒杯,說:“按說這些話,我不該在這時候說,可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我……”
“子云,你我摯友,在這朝堂上,放眼四下,只有你我才是真正的心意相通。明個兒,我就要啟程,還有什么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的呢?子云你但講無妨!”說著,段子松也放下了酒杯。
“唉!也罷!足下以柔遠(yuǎn)之令德,復(fù)典都護(hù)之重職,自然是一件令人稱羨的好事!惫茸釉瓢櫭,好一會兒才說:“可若以你的才華智慧,滿可以在京中,充任棟梁,擔(dān)當(dāng)九卿丞相之要職,又何必關(guān)山迢迢,去到那昆侖山下,和那些殊俗異習(xí)之人生活在一起呢?”
“你已不是壯年,這西域環(huán)境惡劣,那些蠻|夷又不好相與,你此去,我著實心疼!”谷子云說著,忍不住就捶了一下桌子!
“子云不必這樣想!”子松聞言,大笑道:“今天下,我大漢威德隆重,遠(yuǎn)方賓服,在我之前,有傅介子、鄭吉、陳湯他們,都在西域立下了赫赫功勛!
段子松喝了口酒,又說:“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我若不去,豈不是對不住前人?我自然要去為咱們大漢,守住這一方邊|境的安寧!”
“你這樣說,我自然不好攔著你!”子云聞言只好點了點頭,跟著拿起酒杯,與他碰了碰,才說:“但做為你的摯友,我還是不得不勸告你幾句。”
“但說無妨,我必將銘記在心。”段子松說道。
“愿你到任之后,要多保重身體。辦一切事情,都要注重實際,千萬不要好高騖遠(yuǎn),去求取什么奇功大勛了。”谷子云一臉嚴(yán)肅地說:“工作再重要,也不如你的命重要……”
“唉!這種時候,也只有子云你,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了!”段子松聞言感慨,再次端起酒杯,道:“我此番赴任西域都護(hù),不求聞達(dá),只求能再為這山河做些貢獻(xiàn),讓一方百姓,能過些太平日子罷了!”
“你一向忠厚愛民,那些蠻|子就只認(rèn)你、只服你,要不皇上也不會三番兩次的派你去了!你去那里,我是放心的,別太操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