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易縣的路上,高朗的心情如喪考妣。
而柳月的心情就不一樣了,她似乎特別高興,一路上一直在哼歌,也不顧高朗覺得煩不煩,只是兀自唱得高興。
“小墩子,回去以后,咱們去唱歌吧?我好久沒去唱歌了!”柳月坐在副駕駛上,樂呵得很。
“好不好嘛?你別光顧著開車。 彼姼呃什焕碜约,就又加了一句。
“嗯,我回去之后會很忙,可能顧不上你!备呃蔬沒想清楚,關于柳月,究竟要如何處置。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fā)生了,那就不可能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當初那種兩小無猜的狀態(tài)里去了,這是一種必然!
他和倪曼雖然還沒去辦復婚,可這也是遲早的事。在他心里,老婆始終就只有倪曼一個。
“沒事,你忙你的唄,我只要你心里想著我就行了!”柳月這時倒是乖巧得很。
只是她越乖巧,高朗便越覺得不自在。這事兒吧,他還真是沒想好要怎么處理!
他不敢讓倪曼知道這件事,同時也不愿意讓柳月受到傷害。這進退維谷,騎虎難下的,他真是太難了!
回到易縣,已經是傍晚。
高朗沒有陪柳月吃晚飯,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沁春園。
和她分別后,他就徑自回了精舍去。
十來天沒回家,他這會兒只想好好地回家躺一會兒。
這幾天的事,一件接著一件,除了昨天晚上,他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當然,昨天晚上的,與其說是睡,倒不如說是昏迷。他真的感覺自己當時根本就是昏死了過去!
柳月身上的那股子香水味,至今還粘在他身上。
這味道,每回只要他一聞,就覺得頭昏昏的,腦子也不大好使了似的,也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什么,反正對這個香味,他似乎真的沒什么抵抗力!
回到家里,一切依舊是冷鍋冷灶,一片漆黑。
他在進門前的一刻,心里甚至還在默默期盼——自己打開門,能看見倪曼那張?zhí)煺娴男δ槪?br />
他真的是太想念倪曼了,比過往的任何時候都想。想得他都感覺心口疼!
“小曼,你究竟在哪里呢?”他倒在沙發(fā)上,也不開燈,就這樣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他瞧著那天花板,瞧得久了,便覺得那天花板也是倪曼的模樣。
她依舊不接電話,微信也在黑名單里躺著,她這場心火,也不知要什么時候才能被澆滅,想到自己目前這焦頭爛額的感情生活,高朗簡直想哭!
獨處有時是一種煎熬,尤其是當你和戀人吵架的時候。
閑下來的時候,人才會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傷口有多疼。
在沙發(fā)上坐了半個小時之后,高朗決定找六叔這個過來人聊聊,于是,他拿出手機給六叔撥了過去。
結果他發(fā)現(xiàn),這老頭關機了!
“六叔怎么關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頭升起,于是,他又立刻給小鄭打電話。
這一回,小鄭接了。
“小鄭,我六叔在你旁邊不?”電話一接通,高朗就問。
“不在啊,老劉叔請假了,他請假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我還尋思著他是不是病了,正打算去瞧瞧他!”小鄭在電話里說。
“你去宿舍找過他沒?”高朗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情況不妙。
“他不在宿舍,他已經不住宿舍好久了!”小鄭又答。
這下,高朗徹底不淡定了。
他想起臨去江州之前的那晚,想起自己在連山寨里的遭遇,頓時覺得后背再次起了涼意——連山寨,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上回來去匆匆,他沒多想,如今自己終于空下來了,此時再去回想,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里頭疑點重重!
連山寨的人究竟藏著什么秘密?和大眼在一起的那個老人究竟是誰?上回觀他說話,氣度不凡,看著與六叔的地位,似乎也不相上下。
那個人,究竟會是誰?而六叔,又究竟去了哪里?
還有三清閣,那里頭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東西,居然還會有守陣獸?
掛斷電話后,高朗陷入了沉思。他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一切都顯得虛幻和不真實……
如今六叔不在,倪曼也不在,他還真是成了孤家寡人,時不時的,就忍不住想要胡思亂想!
這想著想著,他就又忍不住對北房起了興趣。
十分鐘后,他忍不住再次走到了北房跟前,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大鐵門。
然后……他突然伸手,往門上敲了敲!
“咚咚、咚……”門應聲響起。那聲音有些空洞,落在他心上,震得他心口發(fā)悶!
這鐵門背后,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秘密,他用他有限的認知,思來想去,琢磨半天,實在想不出來。
他看過這房子的建筑圖紙,這北房實在沒有多大,里頭也藏不下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他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這屁大點的屋子,為什么能作出這么大的妖來!
那“砰砰砰”的砸門聲,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哪怕只是夢境,他也覺得這并非一般的夢境!
他正琢磨著,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突然響了。
聽到電話鈴聲,他便放棄了自己那點毫無意義的琢磨,走了過去。
“喂,蔡大隊!彪娫捊悠饋,高朗才發(fā)現(xiàn)是蔡大隊打來的。
“你回來了嗎?高博士?”蔡大隊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熱情。
“我剛到易縣,怎么了?”高朗知道,他這個大忙人打電話來,絕對不會是閑著無聊拉家常來的!
“你回來了?那太好了!我們這里有個案子,想請您過來幫幫忙!辈檀箨牭穆曇艏悠饋。
“什么案子?我可不會破案!”高朗聞言忙謙虛了一句。
“不用你破案,我們是需要心理專家的幫助,幫我們突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蔡大隊胸有成竹地說。
“行吧,但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有用,我盡量吧,行不行?”說著,他就拿起來茶幾上的鑰匙,穿上外套,出了精舍!
入夜了,天氣越發(fā)寒冷。
冷風吹得他一激靈。
高朗跳上車,打開暖空調,往山前大隊去了。
他干心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利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輔助過刑偵工作,這叫他不由有些激動,覺得自己一下子成了那些推理小說中高逼格的男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