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筆錄室走出來,阿慧覺得天色都明媚了。
然而,這種如釋重負以后的輕快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臨走前,她在審訊室外的走廊里,見到了阿胡!
惡人帶上了手銬的樣子,對她而言真是這世界上再美好不過的畫面。
一想到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她便覺得高興!
“喲!小慧,咱們又見面了!”
然而,魔鬼始終是魔鬼!
阿胡這時自知已無法脫罪,便露出了本來面目,猙獰極了。
他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簡直不可磨滅。只這一個兇狠的笑,就讓她的心,再次驟然抽緊了!
“你、你……你想怎么樣?”阿慧一看見他,還是本能地往后縮,一直退到了高朗的身后。
“我想怎么樣?我想你啊!小寶貝!”阿胡的表情猥瑣至極。
“你難道不想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可是快活得很吶!”阿胡見她躲,就又肆無忌憚地往前走了兩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故意放低聲音,說:“我最喜歡你的聲音,那一叫,可真是磨人!我讓你這么快活,難道你就不想我?”
這話說得惡心至極,簡直能讓人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你——你……”阿慧氣得發(fā)抖,她感覺自己再一次受到了羞辱!
她抓著高朗的胳膊,手指不自覺地掐進他的肉里去。
高朗見狀,知道她定是害怕極了,因此果斷出手,猛地推了阿胡一把!
“你要干什么!!”高朗怒斥。
要不是有蔡大隊他們在,他真恨不得撒開手打死這畜生!
叫他畜生,他都覺得實在侮辱了畜生這兩個字!
“喲?小慧,這是你什么人?你的新男人?”阿胡被一推,竟然還咯咯地笑了。
他的眼神在高朗和阿慧之間來回了好幾次,像是在琢磨著什么似的,油膩得令人作嘔!
“閉上你的狗嘴!你可真是無恥至極!”高朗喝罵。
“喲,他還挺護著你?”阿胡聽見,笑得更歡了。他一咧嘴,露出了一口大黃牙,問阿慧:“他厲害還是我厲害?他能讓你那么爽嗎?”
這話說得讓人倒盡胃口。高朗忍無可忍。
只見他撒開了阿慧就沖了上去,照著阿胡的臉上就是一拳頭!
“我今天要是不打你,我就對不起這天地良心!”說著,高朗又是重重的一拳!
阿胡畢竟上了年紀,人又不如高朗結(jié)實。這三下兩下的,乒乒乓乓,阿胡就摔在了地上,連門牙都給磕掉了!
小丁和蔡大隊對這種人渣也是忍無可忍。
他們自己不能打他,但此時看見高朗打他,那畫面也是引起了極度的舒適!
要不是看見阿胡被打得見了血,估計他們這會兒也壓根兒不想攔著!
“好了好了,這里是派出所,不可以打架!蹦┝耍檀箨犠呱蟻,拉住了高朗。
高朗呢,也很配合,蔡大隊一拉,他就立刻退到了旁邊。
“你這種人渣,就不配活著!”末了,他還是忍不住惡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說:“真相也許會遲到,但正義永遠不會!你就等著被槍斃吧!”
說完,他拉起阿慧,朝外走去。
他這些動作,簡直是帥爆了!阿慧被他牽著,突然覺得踏實極了。
這叫她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抹莫名的情愫……
蔡大隊呢,這時也把人犯交給了小丁他們,自己跟上去,送他們出門。
“我媽媽會怎么樣?”出門之前,阿慧不安地問蔡大隊。
“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錯放任何一個惡人。阿慧,你放心吧,你母親到底有沒有罪,法院會給出最公正的裁決!”蔡大隊拍了拍她的肩,說。
這個答案,讓阿慧五味雜陳。
她哭著走出派出所,沒想到卻在門口遇見了黃小平!
是的,是黃小平,她記憶中的那個翩翩少年郎!
此刻,他正扶著他的母親到這里來聽結(jié)果。
六年了,他們從來沒有停止過尋找,而今天,這一切終于有了結(jié)果。
“阿……慧?”黃小平看見她的時候,吃驚極了。
他當初只知道她得了病,休學了,卻不知她竟成了這副模樣!
“你怎么……”他走到她面前,情緒莫名地激動。
當初少年時光,動情的并非只有阿慧一個。他也曾付出過真心,只是最后這一切卻隨著父親的死,都無疾而終,消散在了時光里。
六年過去了,她在他心里,仍舊是當年那一抹白月光,從來不曾有過改變!
“小、小平……”然而此刻,阿慧的心情卻與他不同。
她只瞧了他一眼,就別過臉去,把頭深深地埋著——她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阿慧,你怎么了?你這些年,還好嗎?”她越是躲閃,黃小平便越覺得心疼。
當初那個天真活潑的女孩子,怎么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模樣?
她的瘦削,她的蒼白,她的慌張,都叫他心痛!
然而,阿慧拉著高朗的衣袖,對他的關(guān)心只想逃避。
她的手抖得厲害,高朗能明顯得感覺到她的緊張與不安。
所以,他“不識時務(wù)”地挺身而出了!
“你是黃小平?”高朗擋在阿慧前頭,那姿勢很容易讓人誤會。
“你是誰?”黃小平不自覺地對他充滿了敵意。
“我是阿慧的朋友!备呃孰[瞞了自己的身份,他想要保護病人的隱私。
只是這話落在黃小平耳朵里,“朋友”便自動升級成了“男朋友”!
這叫他有些失落。
“蔡大隊在里面等著你們,快進去吧!”高朗也不想多解釋,只是說了這么一句。
“阿慧,能留個電話嗎?”黃小平依舊不死心。
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永遠是未得到和已失去,而阿慧在他心上,恰好兩樣都占了!
“我……”阿慧有些為難,病了這么多年,她根本就沒有手機!
“你可以打這個號碼!备呃收f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片,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號碼,遞了過去。
然后,就牽著阿慧走了。
他不知道這一刻阿慧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心理醫(yī)生,他有義務(wù)照顧好自己病人的心理狀態(tài)。這個時候,阿慧實在不宜再受任何刺激!
離開的時候,阿慧不禁轉(zhuǎn)頭,她像當年上學的時候一樣,看著黃小平。
只是這一回頭,便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