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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青春制暖 > 那個替身回來了 第14節(jié)
  店主人湊趣地笑了笑,隨即道了聲失陪,便端著空托盤出了堂屋。

  店里又只剩下兩桌客人。

  那年少的修士忍不住向冷嫣和若木道:“兩位道友也是去燭庸門論道會么?”

  若木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點點頭。

  兩個修士對視一眼,松了口氣,既然是去參加論道會,必然是正道宗門弟子,或者正道散修,魔修不成氣候,絕不敢在正道云集的場合露面。

  年長修士道:“不知兩位仙府何處?”

  冷嫣道:“偃師宗。”

  兩個修士從未聽說過這宗門,以為也是什么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門派,只道:“久仰大名,在下與師弟是肇山派第四代弟子,在下柏高,師弟青溪。”

  那名喚青溪的年少修士道:“在此地相遇真是有緣,若兩位不介意,不妨結(jié)伴同行?”

  冷嫣道:“介意!

  青溪從未見過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娜,訕訕地一笑:“這位道友好生風(fēng)趣。”

  兩人見他們冷淡,不再自討沒趣,回頭自顧自斟酒,卻聽鄰桌那少年道:“我若是你們,絕不沾那酒!

  那聲音清泠泠的,說不出的好聽,兩人如聞仙樂,一時有些陶陶然,半晌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那少年是在同自己說話。

  青溪看了看杯中酒,納罕道:“敢問小道長,這酒為何不能喝?”

  若木卻不再回答,也懶得往他們那邊瞧上一眼。

  兩個修士對視一眼,密語道:“真是個怪人。”

  青溪道:“我看他們自己也喝了不少,好好的酒憑什么不讓我們喝。”

  師兄柏高謹(jǐn)慎地抿了一小口酒:“只是淡了些,沒什么異常!

  兩人便不去理會少年的告誡,自顧自對酌起來。

  冷嫣一邊飲酒,一邊傳音:“你倒是有雅興,還管別人的事!

  若木道:“本座看那兩人心地不壞,好心救他們一命!

  冷嫣一針見血戳穿他:“是因為他們說你好看!

  若木臉一紅,惱羞成怒:“本座難道還缺人夸?”

  冷嫣掀了掀眼皮:“哦,原來不缺!

  若木頓時覺得啃了一半的大雞腿都不香了,祂一棵樹在歸墟上,數(shù)萬年來見到的只有亡魂,那些亡魂連頭都不敢抬,當(dāng)然也無法欣賞祂的美貌。

  祂憤憤地把雞腿一扔:“本座胃口欠佳,不吃了。”

  冷嫣看著面前堆得小山似的空盤碗,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胃口欠佳!

  若木的臉漲得更紅:“你……”

  就在這時,店主人折返回來,堆著笑向兩人道:“小店粗茶淡飯怠慢貴客,不知兩位用得可好?”

  冷嫣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整塊上品靈石放在桌上。

  店主人惶恐道:“客人給多了,這一桌酒肴,只需三分靈石!

  不等冷嫣說什么,若木露出個燦若朝陽的微笑:“不多,這是買你一條命的錢!

  話音甫落,只聽“砰砰砰”接連幾聲響,原本半掩的窗戶剎那間向外洞開,妖霧像塵云一樣從窗門中撲進(jìn)堂中。

  第12章

  方才還慈眉善目的店主人頃刻間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道:“本來想放你們一條生路,偏偏上趕著找死!”

  話音未落,店中的景象頓時一變。

  原本狹小昏暗但還算整潔的小店頃刻之間變得腐朽破敗,門窗零落,梁柱幾近坍塌,到處密布著粘膩的蛛網(wǎng),桌椅竟都是森森白骨搭成。

  肇山派的師兄弟被這變故嚇呆了,兩人往杯盞中一看,里面的哪是酒,卻是濃墨似的黑色,還咕嘟咕嘟往外冒著陰氣。

  兩人感到腹中一陣翻江倒海,掐住脖子拼命干嘔,卻什么也嘔不出來。

  鄰桌那對古怪的男女卻仍舊穩(wěn)如磐石地坐在白骨搭成的凳子上,那黑衣女修竟然還拿起杯盞喝了一口漆黑的陰煞酒。

  那店主人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既然兩位是同道中人,老夫也不是不懂規(guī)矩的,這兩只肥羊,咱們一人一只對半分,如何?”

  兩個肇山弟子本來還指望這兩個古怪修士能拔刀相助,聽了老頭這句話,嚇得臉色煞白。

  青溪哆嗦著嘴唇,也不知是安慰師兄還是安慰自己:“方……方才那小道長分明勸我們別喝酒……他們一定是好、好、好……”

  話未說完,便聽那少年笑道:“甚好。”

  兩人頓時如墜冰窟。

  若木接著道:“不過不是和你分……”

  他抬手點了點對面的冷嫣:“我和她一人一半!

  說著斜睨了兩個修士一眼,認(rèn)真道:“我要骨頭軟的那個,咬起來咯吱咯吱,有嚼勁。”

  兩個修士聞言面如死灰,青溪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了自己骨頭被那少年嚼吃的“咯吱咯吱”聲,只覺渾身骨頭隱隱作痛,連魂魄都快出竅了。

  柏高也嚇得半死,可仍舊戰(zhàn)栗著雙股,勉強(qiáng)站起來,從背后抽出拂塵:“師……師弟別怕,我不會讓……讓他們……”

  可或許是喝了陰煞酒的緣故,他一動便覺經(jīng)脈里像是堵滿了淤泥,扶著柱子吐出一口血。

  沒人理會他。

  老頭獰笑著對少年道:“小子好大口氣,給臉不要臉,休怪老夫不客氣!”

  說話間,只聽他骨節(jié)中發(fā)出喀拉拉的聲響,身形瞬間暴漲三尺,脊背生出一列鋼刀般的棘刺,雙腳變成黑蹄,雙手卻變成鷹爪。

  肇山派師兄弟兩人連連后退,恨不能把自己貼在墻上,他們出身小門小派,道法稀松平常,從未見過這樣兇狠的妖魔,已然嚇呆了。

  那對男女也不知是不是嚇懵了,竟也坐著一動不動。

  青溪絕望大叫:“啊啊啊啊啊——”

  這一叫不打緊,所有人連同那妖魔一起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青溪忙咬住袖子:“嗚嗚嗚嗚嗚……”

  那妖魔又回過頭去,身形一聳,便向那華服少年撲去。

  眼看著那雙鷹爪將要抓上少年的頭臉,青溪嚇得閉上眼睛。

  幾乎是同時,耳邊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仿佛野獸的哀嚎。

  絕不是那少年發(fā)出的聲音。

  青溪大著膽子將眼皮撐開一條細(xì)縫,卻見那妖魔的雙爪已被齊肘切斷,黑血正從傷口中汩汩流出。

  而那對男女卻依舊相對而坐,連一寸都未挪過。

  青溪吃驚地張大嘴:“怎么了?”

  柏高困惑地?fù)u搖頭:“那女修仿佛出劍了,又仿佛沒有,太快了,我什么也沒看清……”

  話音未落,那妖魔往前踉蹌兩步,忽然“嘩”一聲,碎成一地肉塊。

  兩個修士傻了眼。

  半晌,青溪小聲道:“死了?”

  柏高咽了口唾沫,點點頭:“死了。”

  青溪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柏高難以置信:“好什么?誰贏還不是被吃!”

  何況他連這兩人的出手都沒看清,那可怕的妖魔便四分五裂而死,這兩人豈不是比妖魔還要可怕千萬倍!

  青溪卻道:“橫豎都是被吃,還不如被美人吃了!

  少年笑著點頭:“看不出來,你這人有點見地!

  一邊說一邊向兩人走去。

  雖說下定了決心,可事到臨頭,兩人還是嚇得抖如篩糠。

  少年打量著青溪,似乎在思忖該從哪里下口。

  兩人幾乎窒息,卻聽那少年道:“臟了點,洗洗干凈再下鍋!

  一邊從袖中取出只青玉小瓶,往柏高懷里一擲:“先洗洗肚腸!

  柏高拔開瓶塞,往掌心一倒,卻是兩顆黃豆大小的朱砂丹丸。

  兩人一人一顆服下,丹丸入喉,瞬間化開,他們只覺腹中一陣翻涌,扶著墻壁吐起來。

  他們吐得昏天黑地,終于把喝下去的陰煞酒吐了個干凈。

  待他們抬起頭,擦干臉上眼淚,店堂里卻已空無一人。

  兩人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拔腿向門外跑去,卻哪里還有那一男一女的蹤影。

  青溪睜大雙眼不甘心地盯著濃霧,悵然若失道:“都來不及道一聲謝!

  柏高拍拍師弟的肩膀:“總有機(jī)會的,你忘了他們也要去燭庸門論道大會?”

  青溪眼睛一亮:“對!”

  ……………………………………………………………………

  昆侖山麓,燭庸門。

  奇器閣前的云坪上高朋滿座,衣冠如云。

  燭庸門是個小門派,宗門上下加侍僮雜役也不過百來人,門中少有大能,卻地位超然,更穩(wěn)穩(wěn)居于九大宗門之末,不管前八大宗門如何變化,第九位永遠(yuǎn)是燭庸門。

  因為清微界中的十大名兵都出自這里。

  燭庸門的地理位置也極特殊。

  昆侖山飽受冥妖之苦,終年陰煞霧籠罩,方圓數(shù)百里的宗門早在千年前走的走,遷的遷,只留下了燭庸門。

  因為昆侖金、天陽玉、紫陽金等珍稀煉器材料都出自昆侖,最重要的是這里的七個洗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