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緒當場就控制不住了,也不顧及周圍有什么人,有什么怪物,張開嘴就大喊道:“狐貍!你在哪兒!”
我盡自己最大的力氣喊著對方的名字,空悠悠的大山回蕩著我的聲音,耳邊沒有得到任何關于狐貍的反饋,我站在原地,感覺身子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人呢。
我感到寒冷,精神上的寒冷,沒有任何力量的我看不到任何奇怪的東西,有什么隔離了我和狐貍,我和她失去聯(lián)系了。
“狐貍……狐貍!”
怎么能甘心,我不想讓她就這么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大聲呼喊,甚至還叫那些陰神派的人,鳳城人的名字,哪怕有一個人也好,哪怕有一個人知道了我們的情況,過來幫我,我什么都愿意,然而能想到的名字都想到了,能叫出來的都叫出來了,無濟于事,我什么都看不到,狐貍消失的事情完全沒有線索,狐貍確實和我在一起來著,可是她提前意識到了什么,在事情沒有定局之前把我給推開,而自己則是因此消失了。
我蒙了,站在原地,任憑冷風吹著自己的臉,身子一陣陣的顫抖,我從感到如此脆弱過,從身體脆弱到腦子,從腦子再脆弱到身體里,我望著我們一路走下來的腳印,站在狐貍本該站著的地方,大腦一片空白。
我喘著粗氣,心跳快的不行,我的心智在這里混亂到了一個地步,這個時候視野漸漸變得模糊,剛剛后腦勺的撞擊導致的眩暈并沒有停歇,精神一混亂,疼痛感襲來,眩暈感襲來,我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不得已我先坐在地上,試圖恢復自己的神志,我這個時候不能暈倒,我還要找狐貍,這個時候可能是狐貍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即便是這樣的我也想把狐貍給救回來,這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不想她這樣消失。
天旋地轉,視野看到的東西越來越模糊,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一只手撐著想要靠爬向上面邁一步,我不想就這么停下來。我要找到狐貍,她現(xiàn)在需要我,需要我來幫助他。
我要幫她……
視野在自己念出最后一個“幫助她”的句子后陷入黑暗,同一時刻我的意識就和普通人一樣受到撞擊暈了過去,最后的記憶停留在自己沒有保持住平衡身子一歪,從臺階上摔了西來啊,之后的就不知道了。
……
……
……
很長很長的時間過去,視野仍然一片黑暗,眼皮睜不開,我很累,也很難受,有一種說不出的脫力感。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即便是身體被摔得稀爛,意識保留在最初狀態(tài)時我仍然能保持很高的精神頭,和普通人戰(zhàn)斗更不在話下,可是這次身體和精神給我?guī)淼母惺苁请p重的疲憊,不僅我的身體疲憊,精神也很疲憊,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泯然眾人矣了。
最不該出現(xiàn)的就是這種情況,就算是那個陰神派的領頭人也不可能讓我的精神出現(xiàn)問題,因為我的精神意志和身體是區(qū)分開的,改變的了身體也改變不了意識,這是和“太陽從東方升起”一樣的定律,不會這么簡單的改變。
感覺身體終于能動了,我吃力地睜開眼睛,這個過程竟然莫名痛苦,痛苦到我忍不住喘一口氣,空氣很溫暖,我這個動作讓我的身體有了好轉,喘氣變成咳嗽,我咳嗽了聲,整個身體變得散架了似的,隨著每次咳嗽,我的身體都感到這種疼痛,我齜牙咧嘴地試著活動自己的手腳,好歹沒摔出個骨折,也沒壓壞那個精神線,我的身體都能動,這樣就足夠了,現(xiàn)在這個階段,我什么都碰不得,只要哪里壞掉了,我就得和普通人一樣養(yǎng)傷,到時候行動不便不說,還需要額外的精力來養(yǎng)護自己的身體,我的時間不多了。
狐貍。
腦海里忽然冒出這個概念,這個概念一出現(xiàn),我的心就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我重重的喘了口氣,著急了起來。
狐貍不在我身邊,她消失了。
我得去找她。
我得去找她!
說著我坐起來,準備去找狐貍,這件事放在我首要的計劃中,只要能找到狐貍,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不恢復自己的身體,不恢復自己的意志,就這么活下去也沒問題,只要她沒事就好,只要能找到她,我也可以付出什么的。
此時的我一下子又進入了緊張的狀態(tài)中,整個人一下子就和到了雞血似的,拼了命的想要找到狐貍,我實在想找到狐貍,她是我唯一一個可以聯(lián)系的人,我之所以能如此安心的活在這里,正是因為有她。她能拯救我的性命,也能不讓我一個人孤獨下去,我很害怕孤獨,真的很害怕孤獨。
“咳咳!鄙眢w起來的還是太快了,我開始劇烈的咳嗽,腿一軟,整個人從床上摔了下來,我沒有摔在那泥土上,而是摔在冰冷的地板,我回過神來,終于開始觀察周圍的情形。
很破舊,但是已經(jīng)有現(xiàn)代的樣子了,這個屋子很陌生,有天花板,有床,也有一個合適的門,打掃的很干凈,不是我的屋子。
這是哪兒啊。
我心中彷徨,這加劇了我的內(nèi)心的急躁,我很久沒有這么急躁過了,心總是抑制不住的怦怦亂跳,我知道這是人類激動時的正常反應,可我還是忍不住。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清楚得認識到我到底是個多么脆弱的人,失去狐貍對我有什么影響。我就是個廢人,這點毋庸置疑。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身都要死掉了似的,隨著我的意念的喪失,我的身體真的像是快要停止了似的,急速跳動的心臟真的就緩慢了下來,緩慢到危險的地步,我快要死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了。
我仰著頭,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無力感,感受著心跳的減緩,我也沒有什么想說的了,就這樣下去,狐貍找不到,我還能干什么,還不如死掉算了。
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腦海里的一個聲音讓我瞬間驚醒,我聽到了那個聲音,狐貍的聲音。
你還在嗎?
腦海里的聲音這樣問道。很懷念的聲音,在腦海里聲音是沒有區(qū)分的,不分男女,聲音只是聲音,可這個聲音無論我聽多少次都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