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美了腳,陳阿牛便往床榻上鉆,阮香玉端著木盆去潑水。
此時(shí)已經(jīng)是深秋,且已過了子時(shí),更兼這是一座人盡皆知的鬼宅,四周沒有鄰舍相互避風(fēng),西風(fēng)一起,猶如鬼哭,蕭瑟寒涼。
陳阿牛揭開紅彤彤,繡著荷花的棉被,頓時(shí)一股幽香直撲口鼻,雖然說不出是什么香味兒,卻沁人心脾,說不出的受用。陳阿牛心想:“沒想到香香姐還蠻講究的,被子還用香薰過。”陳阿牛雖然穿越去的時(shí)間不久,對于古代的人文風(fēng)情還不太了解,但是以香花薰被他在影視劇中還是看到過的。
不一會兒,阮香玉也進(jìn)得房來,將房門關(guān)上。
已經(jīng)蓋上被子的陳阿牛問道:“姐,你也在這房中睡嗎?”
阮香玉脫下紅衣,只穿著肚兜,露出藕節(jié)一般雪白的臂膀,笑道:“整間宅子就這屋里整潔,姐姐不在這里歇息你要我去哪里歇息啊?”
“這孤男寡女的……”陳阿?粗钕阌裰煌炭谒。
“哎喲喂,你才多大呀,就孤男寡女的?”阮香玉一面將房中的凳子排成一行,一面道:“你放心,姐姐不上你的床,就在這凳子上睡!
“那姐姐這兒還有多的被子嗎?這晚上可冷了!
“姐姐只是個(gè)鬼,其實(shí)晚上是不用睡的,只是怕吵了你,才說要睡!闭f著,阮香玉已經(jīng)在凳子上躺下,然后將手一揮,房中立刻漆黑一團(tuán),五指難辨。
……
“姐姐睡著了嗎?”
“姐姐說了,晚上是不用睡的!
“如果三天后,那玄陰鬼王再來,姐姐準(zhǔn)備怎么應(yīng)對。俊
“哎……”阮香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姐姐也在為這事著急啊!
“那剛才姐姐為什么不讓小弟出手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呢?”
“不……”
“為什么不?”
“因?yàn)榻憬愕墓呛≡谒掷。”阮香玉語氣中滿是幽怨的道:“姐姐已經(jīng)死了十二年了,為什么還一直留在這里害人的性命?就是因?yàn)榻憬愕墓呛≡谀切幑硗醯氖掷,沒有骨骸,在閻羅殿生死簿上那便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想投胎也是投不了的。如今這玄陰鬼王又和城隍勾結(jié)到了一起,姐姐我只怕是最終難逃魂飛魄散的劫數(shù)啊……”
陳阿牛問道:“難道他就永遠(yuǎn)這樣扣著你的骨骸不歸還嗎?”
“玄陰鬼王答應(yīng)過姐姐,只要姐姐我?guī)退懔宋灏賯(gè)男子的元陽,就將骨骸還給我!比钕阌駧缀跏菐е耷坏牡溃骸叭缃襁@兒成了遠(yuǎn)近聞名的鬼宅,哪里還有男子肯來,姐姐我去哪里幫他湊足五百個(gè)男子的元陽啊?”
“姐姐,聽我一句話,不要再幫他害人了!
“姐姐也不想啊,可是姐姐也是沒有法子啊。”
“姐姐,就算你幫他湊足了五百個(gè)男子的元陽,他就更不會放你了。”
“為什么?”
“姐姐你湊得越多,那在他的眼里,姐姐對他就越利用價(jià)值。等姐姐湊足了五百個(gè),他一定會要姐姐再湊五百個(gè),到時(shí)候姐姐怎么辦?已經(jīng)害了五百個(gè)人了,不害吧,前面的孽就白做了;做吧,那姐姐就只會越陷越深。人間有朝廷,天上有天庭,閻羅殿還是地藏菩薩十殿閻羅王,遲遲早早,是有人會追查這事的,他玄陰鬼王大不了跑路,可是姐姐你怎么辦?這所有的罪過可就姐姐你一個(gè)人背了!标惏⑴Uf的這些都是他前世的所見所聞,也有他自身的經(jīng)歷。
“那……那可怎么辦。俊比钕阌衤犃岁惏⑴5倪@番話急得失聲痛哭。
陳阿牛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喃喃的道:“我得想個(gè)辦法幫姐姐將骨骸給要回來!”
阮香玉一聽這話,將所有的燈又揮亮,蹲在陳阿牛的面前,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道:“好弟弟,求你救一救姐姐,求求你了……”
陳阿牛想了想問道:“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gè)玄陰鬼王和那個(gè)什么趙城隍,他們愛錢嗎?”
“愛的,尤其是那個(gè)趙城隍,愛錢如命!
“那就好辦了!标惏⑴PΦ溃骸爸灰苡缅X解決的問題,那就都不是問題!
“你很有錢嗎?”
“我沒有,可是我家的地下有啊!标惏⑴?粗钕阌裎⑿柕溃骸拔灏賰牲S金,買你的骨骸,你說買不買得回?”
阮香玉滿眼疑惑的看著陳阿牛問道:“你……你愿意拿這些錢來買我的骨骸嗎?”
“當(dāng)然愿意。”陳阿;卮鸬暮敛华q豫,“莫非姐姐不信嗎?”
“不……不……姐姐信,姐姐信……”
陳阿牛右手食指成勾,在阮香玉的挺翹瓊鼻上輕輕的刮了一下,笑道:“你別瞧不起人,雖然我只是個(gè)小牧童,看了五百兩黃金會有些眼暈,但是五百黃金和漂亮姐姐比起來,我不要黃金,我要漂亮姐姐!
不得不說,陳阿牛是個(gè)情商極高的人,他將所有好聽的話都說了,并且將話說到這個(gè)份上,有一句話已經(jīng)到陳阿牛的嘴邊,他就是沒有出口,因?yàn)樗诘戎钕阌褡约簩ψ约禾拐\相告。
“弟弟,你怎么就不問姐姐,姐姐是怎么知道你家房舍的地下有五百兩黃金的嗎?”阮香玉終于說出口了。
陳阿牛道:“姐姐愿意告訴弟弟,弟弟就聽著;如果姐姐不愿意說,那自有姐姐的難言之隱,弟弟絕不會問!标惏⑴V溃鸢敢讶缓糁隽恕
“我不瞞弟弟,姐姐在在世之時(shí),就是陳宇恒的小妾……”
“啊……”這個(gè)答案真的將陳阿牛給驚住了。
“怎么?你不信嗎?”
“等等,我腦子有點(diǎn)亂,讓我捋一捋!
“你腦子不是轉(zhuǎn)得蠻快的嗎?這還用捋嗎?”
陳阿牛道:“我是在捋我和你的關(guān)系,那……那我以后不是就不能喊你姐姐了?”
“不,你以后還是喊奴家姐姐,奴家只做你的姐姐……”
“可是論輩分……”
“從陳宇恒對姐姐下毒手那一日是,姐姐和他們陳家就沒有任何干系了!”阮香玉在說這話之時(shí),燈火上下猛跳,房中忽明忽暗,仿佛阮香玉的戾氣又要發(fā)作一般。
陳阿牛從床上下來,走到阮香玉的身旁:“姐姐不要動火,不要動火……現(xiàn)在這陳宇恒是咱們姐弟兩人共同的仇人,我們一起報(bào)仇雪恨!”
阮香玉問道:“你有什么妙計(jì)可以報(bào)仇雪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