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這黑貓有點邪乎啊……”
孫二狗身后,一個混混臉色惶恐的開口。
實際上不止是他,在場的其他人,臉色也都微微發(fā)白。
無論是剛剛那陣詭異的風(fēng),還是眼前這只邪乎的黑貓,都有些不正常。
“狗哥,要不我們讓讓吧……”又一個混混開口,他臉色更難看,甚至身體都在顫抖。
我看著這只黑貓,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那天晚上的一幕。
實際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這只黑貓還有我當(dāng)時看到的那張臉都是我深夜中的噩夢。
“曹尼瑪?shù)囊蝗簺]卵的東西,一只貓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個熊樣?”孫二狗罵了一聲,然后對著黑貓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今天是老子大喜的日子,碰到個送殯的也就罷了,你這該死的黑貓也敢來觸老子霉頭!”
噼啦!
孫二狗甩動手里的馬鞭,直接朝著棺材抽打過來。
這一鞭又準(zhǔn)又狠,黑貓的肚子上直接皮開肉綻,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臟器。
喵嗚!
黑貓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直接從棺材上跳了下來,然后一路竄進了旁邊的草叢里。
只在地上留下了一長串的血跡。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仿佛看到黑貓在躍下棺材的時候,看向?qū)O二狗的眼神里多了一股血色。
“哈哈哈!看到?jīng)]有,老子一鞭子下去,他還不老老實實的滾蛋?”眼看著黑貓被一鞭子嚇走了,孫二狗便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咬著牙,剛剛那一鞭子差一點就抽到了棺材上,這已經(jīng)是對姥姥的大不敬了,我想要和孫二狗拼命,但是被村長爺爺死死地拉住了。
“孬種!”
孫二狗看著我,輕笑一聲,直接騎著馬,帶著一群人從我面前離開了。
我紅著眼睛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跪在那里給姥姥磕頭,我不知道剛剛一連串的變故是不是驚到了安眠的姥姥。
“好了,走吧,時間不早了!”
村長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將我扶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舉著柳枝糊成的招魂幡走在最前面。
八個人抬著姥姥的棺木跟在我后面向后山走去。
姥姥死前就給自己找好了墓地,按照她的說法,這處墓地的風(fēng)水并不好,但是她卻執(zhí)意要葬在這里。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姥姥之所以將墓地定在這里,完全是為了我。
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在午時之前將姥姥入了土,我跪在墳前給姥姥燒了點紙錢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按照規(guī)矩,回去的路上絕對不能回頭的,但是我卻忍不住想要回頭看看。
當(dāng)我回頭看向姥姥的墳?zāi)沟臅r候,我看到了那只黑貓正蹲在墓碑前,像人一樣半坐著那里。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正在看它,那只黑貓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土黃色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我看。
那只貓的肚子上還有血跡,我甚至看到了里面蠕動的腸道!
“娃!你看什么呢!不能回頭!”村長爺爺看到我回頭,趕緊拍了我一下。
我點了點頭,收回目光,余光瞥向墳?zāi),哪里還有半點黑貓的影子?
“村長爺爺,姥姥下葬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那只黑貓?”我還是忍不住問了老村長一聲。
“沒看到,哪里有什么黑貓!娃,你是不是看錯了!趕緊回去吧!”老村長拍了拍我的腦袋,眼里盡是憐憫的神色。
我點了點頭,心想或許真的是我看錯了吧,那只黑貓被孫二狗打成了那樣,肯定是活不成了,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姥姥的墳?zāi)骨澳兀?br />
搖了搖頭,我將這件事從心頭甩開,一股悲傷又涌上心頭。
姥姥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從今以后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娃,你從今以后有什么打算?”老村長背著雙手走在我身邊,關(guān)心的問道。
“不知道,姥姥給我留下了一封信,讓我等到她下葬之后再打開,我想先回去看看那封信!”
我情緒低落,不想說太多話,和村長爺爺告辭之后,便一個人挑近路回了家。
我孤零零的坐在床上,手里拿著姥姥留給我的信,想要打開的時候,卻有點不舍。
幾分鐘后我撕開了信奉,取出了一張發(fā)黃的信紙,還有一個紅色的錦囊。
信紙上面是姥姥的端莊的字跡,看著那些字,我好像又看到了姥姥站在我面前,眼睛一紅,險些又哭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心情,看向了信上的內(nèi)容。
“靈兒,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姥姥恐怕已經(jīng)死了。
你不用難過,黃泉路,輪回所,只要是個人都要走這么一遭,姥姥也不能幸免……”
一張信紙,不到一千個字,我逐字逐句的讀完。
姥姥給我留下信,主要是為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交代我遵守當(dāng)初在祖先靈前發(fā)過的誓言,這輩子不再為任何人哭靈,并且等到以后有了女兒,要將一身哭靈的本事交給她。
第二件事,是我的終身大事,十八年前,我出生之后,姥姥給我定下了一門娃娃親,信里姥姥告訴我,這是她為我千挑萬選的媳婦,還專門找人算了八字,天生一對。
姥姥要我給她下葬了之后,直接就去找她。
信里姥姥只是告訴我,我的這位未婚妻住在省城,名叫林諾。
至于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關(guān)于我和我母親的。
姥姥讓我在結(jié)婚之前想辦法找到她,不然我可能會性命不保。
信里,姥姥還要我不要怪母親從小就離開我,她告訴我,母親之所以離開,就是為了想辦法救我的命。
只要我能夠找到她,那就說明,母親已經(jīng)找到了替我保命的方法。
否則我活不過二十歲。
我把信看了兩遍,將上面的內(nèi)容一一記下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信紙折疊,然后貼身收好。
這個時候我才打開信封里留下來的錦囊。
紅色的錦囊里面,是一紙婚書,上面寫著我和林諾的名字。
最后還有姥姥和一個叫做林大福的簽名。
收好婚書,我起身走出了屋子,這個時候太陽已經(jīng)落山,遠處只留下血色的晚霞。
“姜靈,不好了!”
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晚霞里,老村長的兒子急匆匆的跑來:“你快跟我走!
孫二狗那個畜生帶人要把老太太的墳給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