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出去之后,她就在潛意識里抹除掉方才在樹洞里發(fā)生的事情,大不了就當臟了兩次嘴。
“哈哈哈……”沈澗見她這副模樣,反倒笑了起來。
這是他最真誠的笑容,季尋真最真實的情緒,終于向她露了出來。
哪怕……只有在這秘境里的小小一會兒,也值了。
…………………………
山風烈烈,兩人迎著風走進了清水村。
清水村三個大字浸出鮮血,沈澗忽然想到一個事情,“阿真!
“哼?”季尋真沒好氣。
“既然你的能力,是凝水為劍,那哪里的水都可以嗎?”沈澗又問。
“什么意思?”季尋真沒有聽懂。
“河流里有水,空氣里有水,人體里……也應有水啊……你可以用,人體內(nèi)的水嗎?”沈澗轉(zhuǎn)過了頭,問道。
季尋真一滯:“……”
有什么記憶,狠狠地鉆進腦袋,往里面摜。
季尋真扶住腦袋,將倒欲倒,沈澗想要上前扶住她,被季尋真制止了。
那一瞬間,她想起了什么東西,一件堪稱她最大的殺招。
正思及至此,幾只怪物,四腳觸地,飛快地爬行了過來。
這邊是谷家人,它們?nèi)缃褚呀?jīng)完全脫離人形了,四足踩地,腹部高高隆起,眼睛掉下來,直勾勾盯著季尋真和沈澗,“吃了吃了吃了……吃了你們……”
它們發(fā)出鬼魅而興奮地喊叫聲。
“沈澗,準備好磨你的劍了嗎?”季尋真問道。
“當然!”沈澗祭出自己的斷劍,并不執(zhí),斷劍憑借沈澗意念,俯沖了過去,“你那只短劍也得磨磨!”
兩人不再是被動挨打,而是越戰(zhàn)越勇。
一次又一次,一個輪回又一個輪回,沈澗的劍已慢慢長成了完成的劍型,季尋真的驚霜,亦越來越長。
直至最后一個輪回,沈澗朝天空看了一眼,“季尋真,你看,空間撐不住了!”
他倆渾身是血,沒有一塊好皮膚,甚至連一塊好肉都沒有。
原本優(yōu)越的容顏,此時都幾近毀容。
季尋真往天邊看去,果真,那里有一條裂縫。
她伸出一只手,緩緩凝成一把冰弓的形狀,亦用空氣中的水鑄成一把冰箭,彎弓搭箭。
“不夠,這是邪魔所造的空間,普通的冰箭,破不了天空!鄙驖緭u頭,意念操縱,斷劍飛到季尋真面前,“用這把劍。”
“這把劍是那群怪物的血喂大的,定能助你我沖破天空!
季尋真搖了搖頭,這把劍好不容易才長出完型,若是貿(mào)然使用,很有可能就此碎裂。
“不就是怪物的血嗎?”季尋真隨意說道,右手舉起,平放空中,看向沖向自己的又一輪的怪物。
猛地,她憑空狠狠一抓——
怪物們頓時滯住,然后,它們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痛苦的吼叫聲。
它們身體中的血液破體而出,紛紛涌向了季尋真的右手,在她的手中,凝成一邊無與倫比的血色之箭。
怪物中有谷大娘,熟悉的白光再一次襲來。
可惜,在白光覆蓋季尋真和沈澗之前,少女,挽起弓,朝天邊縫隙,射出了驚天一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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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邪魔肆虐
兩個人氣喘吁吁地逃了出來,一同從山坡滾了下來。
沒有睜眼,只是平躺在草地上,享受真實的山風和空氣。
“喂,沈澗!奔緦ふ骈]著眼,喊了一聲。
“嗯!鄙驖敬稹
“喂,沈澗!”季尋真的聲音,充滿了喜悅。
“嗯嗯嗯!”沈澗答道。
“我們逃出來了!”季尋真快活地哈哈大笑。
她還沒笑兩聲,就笑不出來了,她的身體感受到了另一個身體的壓迫。
少年的腦袋遮住了陽光,他的手臂撐在她的身畔,他的身子壓了過來,他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寫滿了情與欲。
“所以……”沈澗低下頭,在她耳側(cè)輕語,“季尋真,要在這里和我偷情嗎?”
“談明月他……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哦。”
季尋真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惱怒地一把揎開他,“不要!
沈澗也不氣惱,在她身側(cè),虛虛抱了她一下,“那……想要偷情,記得找我!
他的下巴,輕輕貼了一下她的后腦勺,“也只能找我!
那句話包含的情感,仿若山風一樣,吹一下就散了。有一部分卻飄零到了季尋真心里,壓得難受。
她不明白,沈澗那么高傲的一個人,為何愿意為了她,到這個地步。
“算了吧……沈澗!奔緦ふ孑p聲嘆息,“你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我不值得你這么做!
沈澗沒說話,什么都沒說,他只是低低地笑了一聲。
仿佛山河的息動,浩瀚磅礴又靜謐無聲。
………………………………
兩人修整了一番,換了一身干凈的棉布衣服,打扮得更上清界的平民別無二致。
他們下了荒山,一拐角,邊見一巍峨樓宇,矗立在不遠處的群山之間。
“這……是何門派?”季尋真瞇了瞇眼。
“漱花峰。”沈澗說道。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季尋真猶疑。
“我在托天城置辦了產(chǎn)業(yè),雖不熟悉門派內(nèi)部環(huán)境,但上清界的內(nèi)部地形,還是摸得清楚的!鄙驖菊f道。
“原來如此!奔緦ふ骖h首,她向漱花峰眺望過去——遠處繁花著錦,絢爛非凡。
果真不愧于漱花二字。
只不過——這也太過平靜了吧……
他們遭遇邪魔的地方離這里不遠,他們逃出之后,便發(fā)現(xiàn)邪魔已死于季尋真那驚天一劍,尸體焦黑無法辨認了。
一只邪魔,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xiàn)在那里。
它出現(xiàn)在漱花峰附近,不去禍禍漱花峰,來禍禍她和沈澗,怎么想也太奇怪了。
“我們下山吧。”季尋真掉了個頭,轉(zhuǎn)身往山下走。
“喲,不去漱花峰嗎?”沈澗裝模作樣問道,“漱花峰里可是有傳送陣法,說不定能快速到達昆侖!
“邪魔大爺,你看不出漱花峰有問題嗎?”季尋真沒好氣地邊走邊回答。
“嘿!鄙驖倦p手枕著后腦勺,跟在季尋真后邊走,“就算進了那兒,我跟幾個邪魔小老弟打個招呼,不就讓我們回昆侖了嗎?”
“呵呵,你想得美哦。”季尋真白眼翻上了天,“邪魔小老弟們要是真的顧及你,就不會把你送進那個幻境了!
“嘖嘖嘖,可憐哦,曾經(jīng)的邪魔頭頭,就這么被他的馬仔們欺負!鄙驖疽桓笔里L不古地模樣搖著頭。
“裝模作樣第一名!奔緦ふ娼o沈澗豎起了大拇指。
“彼此彼此”沈澗針鋒相對地回。
兩人皆是對對方最為輕松的狀態(tài),一場生死試煉,撕破了雙方的假面,讓他們得以以最真實的模樣,來觀照彼此。
就這樣,兩人走下了山,可山下的場景,卻令季尋真再也笑不出來了。
那是一片……驚人的荒蕪。
山下的稻田由于沒人播種,早已生出了雜草,稻草人東倒西歪,田埂也因久久無人清理,長滿了苔蘚。
“這是……怎么了……”季尋真呢喃。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看到人,直到走到城郊,才看到幾具早已變成枯骨的尸體,零落地躺在大道旁邊。
季尋真心中一涼,連忙跑進了這座漱花峰庇佑下的城邦。
入目的場景,令季尋真差點承受不住。
真正的白骨相藉、人間地獄,到處都是白骨,到處都是尸體,昆蟲爬在它們的骨頭上,風吹過來,甚至還聞得到血腥味兒。
人死化骨,竟然還有血腥味留下,也不知,這座城市曾經(jīng)遭遇了怎樣的厄運。
“吱吱吱……吱吱……”就在這時候,季尋真聽到了一聲老鼠的叫聲。
她定眼看去,是一只瘦弱不堪的老鼠穿梭而過,猛然間,一個身影閃了過來,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竟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他抓住老鼠,就狼吞虎咽恨不得往嘴里塞。
“等等!”季尋真大喊。
那少年回過頭來,害怕得人發(fā)抖,更加賣力地往嘴里塞老鼠。
“吐出來!鄙驖撅L一般趕了過去,一把扯出了吞到一半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