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明月心念一動,反手將她的手握緊。
隨時可能有其他新晉弟子走過,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這樣開闊的天地,隨時有人前來的境地下,握住彼此的手。
他們一路行去,撥開重重迷霧,劍閣里確實有很多劍,但這些劍不但破破爛爛不說,還都對談明月情有獨鐘,連看一眼她都嫌。
“明月,你說這些劍是不是狗眼看人低?”季尋真沒走多久,就氣到了,“分明自己也不咋樣,還嫌棄別人……”
談明月看向她,手指伸出來,戳扁了她鼓起的臉頰,“你很好,嫌棄你的劍,都沒有眼光。”
季尋真越往前走,越發(fā)現(xiàn)劍閣真的華而不實。她還真的沒有遇到一把好劍,全他媽都是破銅爛鐵,要么渾身鐵銹、要么缺胳膊少腿,更有甚者,壓根就斷了一半。
不過劍閣的劍,大多都插在土里、石頭里、溪水里,只見劍柄,不見劍身,一般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季尋真是修煉了觀測之法,才得了一個窺一角探全身的能力。
所以她能避免踩坑,要是其他新晉弟子就慘咯。萬一這些劍看上了一名新晉弟子,朝他獻(xiàn)媚,如同新晉弟子這般沒見過世面的小菜雞肯定很興奮,一個不察,拔了劍,可就賴不掉了。
那個三角眼老頭子可是說了,這里的劍都有靈氣,若是拔了劍不要它們,就相當(dāng)于渣男渣女拋妻棄子。
“你們劍閣怎么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些劍真的能用嗎?”季尋真有些嫌棄道。
談明月聳肩,“其實也沒有金玉其外啊,只不過做了一層迷霧遮羞罷了!
季尋真被堵了一下,面對這樣敢揭自己門派的短的行為,她除了佩服,還是佩服,“我們門派有這么落魄了嗎?”
“對啊,劍閣說著好聽,集齊天下名劍,實則都是收集了些存在數(shù)百年的無主舊劍!闭劽髟沦┵┒,“可能幾百年前名噪一時,不過早已隨著當(dāng)時主人的逝去,蒙塵暗淡。”
“很多劍之所以能有如此強(qiáng)大的威力,一是和主人血脈相連,二是經(jīng)由主人的精心養(yǎng)護(hù)!
“碎月劍道本來就很窮,沒有漱花峰善于經(jīng)營,更沒有藥王谷賣一顆丹藥便賺幾萬符玉的暴利,只有擺些破銅爛鐵,讓弟子們自行領(lǐng)取,然后花數(shù)百年的經(jīng)歷,讓這些劍重回巔峰!
季尋真聽完差點沒翻白眼,“敢情你們就拿弟子當(dāng)冤大頭咯,給你們護(hù)養(yǎng)寶劍的冤大頭!
“哪里,他們自己也很愿意!闭劽髟聰[了擺手指,否認(rèn)季尋真的說法,“這些以后就是他們的劍老婆、劍老公了,自家夫妻,自然要愛護(hù),哪里是冤大頭。”
“呵!奔緦ふ孢@下才看清楚,談明月看著正經(jīng),滿肚子壞水呢。
“你這個臭道士!”季尋真鼻子哼哼。
“你的品真也是這里來的嗎?”季尋真問道。
【才不是,住嘴!】品真劍吼吼,這可是侮辱,奇恥大辱。
【阿真,品真叔叔生氣啦,品真叔叔是圣器啦,怎么會是從這堆破銅爛鐵里出來的呢!啃√斓捞嫫氛鎰q解。
“不是,是一次誅魔途中,從那魔王的小解池里拖出來的!闭劽髟聦嵲拰嵳f。
品真劍:【……】
小天道:【……】
品真劍羞憤欲死,這該死的談明月,有了老婆就不要它了。別人家的劍,雖說主人不咋樣,一樣每晚抱著睡,老婆老婆地叫著。
他呢?他呢?!
有了真老婆就忘了可憐的品真,可憐的品真每天還要幫他帶孩子,小天道這么小,不該被這兩人某些低俗的聲音所污染。
季尋真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聲,“畢竟圣器第七,給點面子!
談明月:“嗯。”
“品真老是老了點,還算忠心。”談明月拍了拍老家伙。
【臟手拿開!】品真氣到爆炸了,它這般年輕,什么叫老,談明月才老,真身他媽的與天共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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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又見家長
“唉,怎么都找到了劍,我就是找不到呢!”宴綏逐漸走入了劍閣腹地,一路上他碰到許多弟子都找到了自己的劍,他和李淳風(fēng)一直找不到。
這些日子以來,他見季尋真不分晝夜地刻苦學(xué)習(xí),自己也有模有樣地跟李淳風(fēng)一起學(xué)起來,所謂要卷一起卷,卷才是人生必備的休養(yǎng)。
他和李淳風(fēng)兩人,夙興夜寐,熬夜不綴,終于靠著玩命,他到了練氣中期,李淳風(fēng)則進(jìn)入了筑基中期。
“別灰心,你看旁邊那人,不也沒找到嗎?”李淳風(fēng)悄咪-咪指著旁邊的那人,安慰宴綏。
“他不是沒找到,是挑花了眼!毖缃椄鼈牧,“方才我聽到他跟他的朋友說,一路上他聽到許多寶劍召喚之聲,想著越往劍閣腹地,劍便越好。
正在這時,那挑花了眼的弟子福至心靈,又感受到了寶劍的召喚。
這一次,那召喚比之前都要強(qiáng)烈,他心知,這次的劍一定比之前每一把都更好。
于是那弟子果真走過去,便看見一個插在土里劍柄,那劍柄上鑲嵌了數(shù)顆明珠,璀璨耀目。那弟子心中一喜,趕緊拔下,就在露出劍身的那一刻,立馬就嫌棄撇嘴,“竟是把斷劍!
之前那些劍,就算劍身坑坑洼洼,就算劍柄破破爛爛,也沒有出過一把斷劍。
那弟子看了看左右,沒發(fā)現(xiàn)有人在注視他,直接將那柄劍就這么一丟,腳底一抹,趕緊溜了。
“天啦,怎么有這么壞的人!”宴綏見了,跺了跺腳。
趕緊跑上前去,他準(zhǔn)備去碰劍身,那劍就地一跳,并不讓他碰。
“啊這……”宴綏無語了,這劍他媽的都這么破了,還嫌棄他。
正此時,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只腳,那只腳矯健地往劍柄上一踢,“破成這樣了,你嫌棄誰呀?”
宴綏抬眼一瞧,竟是沈澗。
狼崽子現(xiàn)在踩著劍柄,居高臨下地對那把劍說道。
“哎呀呀!”宴綏沒想到沈澗這時候竟會替他出頭,連忙道,“不就是一把劍嗎?”
“不值得與它置氣,不值得不值得。”宴綏連忙擺手。
“現(xiàn)在知道服了吧!鄙驖咎羝鹈碱^,詢問被他踩在腳底下的劍。
連地底下的猙都在搖頭頭,唉,不就是看到季尋真和那個人一起又雙宿雙飛了嗎?心里一個使氣,來折磨一個可憐的斷劍。
真是,好可憐的劍呀……
那斷劍果真可憐,原本想隱瞞自己殘破不堪的事實,拼盡了力,才以最大的召喚力,吸引來了一名弟子。
想不到所托非人,對方拔起了劍,居然不要它。
嗚嗚嗚嗚……嗚嗚嗚……
“天啦,這是什么?”宴綏趴下來看,竟然發(fā)現(xiàn)那斷劍劍身抖落了滴滴水珠,“劍居然會哭也,它哭了,它哭了!”
本來就社死了,宴綏一叫,那斷劍哭得更兇了。
沈澗許是被哭煩了,許是那兇狠冷漠的心到底有點小缺口,足尖一踹,那斷劍飛到半空中,被他輕易接住,“不就是沒人要么?”
“小爺我,要了你了!
他說得輕輕巧巧的,也許,是在對自己說的。
不就是沒人要么,可總有一天,沒人要的斷劍,會發(fā)出自己的光彩。
宴綏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沈澗真會要了一把斷劍。他捫心自問,當(dāng)時他也只敢跑來問詢,要真正接納那把斷劍,他可能還要想想。
畢竟自己仙路坎坷,定是要找一把好劍的。
一把斷劍,也不知要多少靈力和財力才能修補(bǔ)護(hù)養(yǎng),注定在修仙路途中,對成為用劍人的阻礙。
“你真要了?”李淳風(fēng)也上前,指著這把斷劍說道。
“真要了!鄙驖镜嗔说鄤Γ娔前褎Κq自還懵懵的,估計沒想到自己會收了它吧。
“沈澗!崩畲撅L(fēng)突然看向他。
“怎么?”沈澗道。
“你真不錯!崩畲撅L(fēng)笑嘻嘻地說道,手臂搭在沈澗的肩膀上,“是條重情重義的漢子。”
“對啊,沈澗,你可真是實誠人!毖缃椧泊钭∩驖玖硪粋肩膀。
猙見此情景,都想要翻白眼了。他哪里是見義勇為,分明是看到斷劍身上有幾分魔氣,適合自己。
再者斷劍已經(jīng)蘊靈了,這世上蘊靈之器物少之又少,越不驚那根笛子身為圣物,也才蘊靈不久。
這斷劍雖太過殘破看不出品級,但若是真能重鑄,必定不會是把低于纏枝玉笛的絕世好劍。
所以方才,沈澗是故意去踩那把劍,先降服那劍的心,再將它收服在手。
“別夸了!鄙驖緵]想到,降服斷劍的同時,這兩個傻子還對他更加死心塌地了,“我見那邊劍氣充沛,你們趕緊去找自己的劍吧!
李淳風(fēng)和宴綏又是一陣拜謝,匆匆而去了。
………………………
這一趟,宴綏倒找到了一把趁手的劍。
李淳風(fēng)和澹臺靈犀一無所獲,越不驚還安慰兩人再接再厲。而越不驚自己,比較固執(zhí),他從進(jìn)去過后就一直沒挪過窩兒,坐在一顆大石上,挨到時間過去。
他一直在擦拭自己的纏枝玉笛,他心里認(rèn)定了纏枝玉笛才是他唯一的劍了,其他的都是妖艷賤-貨。
季尋真一路走來,所行之處,所有寶劍無比嘶鳴,如果寶劍有眼睛,那它們一定是紅著眼看向談明月的。
就像是屎殼郎看到了命中注定的屎,就像是貍花貓看見了難以抵御的貓薄荷,對于劍來說,談明月就是它們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主,拼死也要一求折服于他手下的那種。
季尋真,就在這般強(qiáng)大的吸引力下,被所有破銅爛鐵,華麗麗的無視了。
一圈下來,她沒有得到任何一個心靈感應(yīng)。
眼見季尋真失落不已的神情,談明月不由安慰道,“許是下次,吾再陪你來便是!
“你沒聽那管劍的老頭說么?”
“有些劍就是比較傲嬌,要多逛幾次,才能徹底將它們征服!
季尋真悚然一驚,當(dāng)一次陪襯還不夠嗎?
還要多來幾次。
談明月當(dāng)真是用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