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竹不知道澤漆一直在強調(diào)的線索是什么,她只知道他們從皇宮離開的時候,她的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告訴她幾天后月上中天時帶賀元隱到這里,這里有能幫他成仙的機緣。
當初也是這個聲音告訴她收徒,告訴她給賀元隱塑造經(jīng)脈,告訴她一切該做的事情。
澤漆皺眉看了季霜竹好一會,而后恍然大悟地說道:“怪不得你看起來很奇怪,原來你的魂魄殘缺了啊!
“嗯……這么小就已經(jīng)是大乘后期了,真是奇才,你這魂魄應(yīng)該是渡大乘期天雷時不小心被弄壞了吧。既然你是賀元隱的師尊,又和我家小竹子生的這樣相像,那我就幫幫你!
澤漆在書架上摸索了一陣子之后,指揮一條小蛇拿下一個瓶子送到桌子上。
“喏,吃了這個你的魂魄就會慢慢修復(fù)好,到那時你就不會是無知無識的狀態(tài)了!
“……”
季霜竹并沒有伸手去拿瓶子,她對那枚扳指更感興趣。
“擔心你徒弟?我可以讓你看到他哦!
賀元隱被帶到扳指里,還沒弄懂是怎么回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他雖然沒有去過幽冥深處的煉獄,可如果真的有煉獄的話,大概就是面前這副樣子吧。
黑色的天空下到處都是裸露的黑色巖石,有暗紅色的巖漿從地上裂縫里涌出,無數(shù)妖獸扭打在一起,互相撕咬,互相吞噬,血腥氣濃重的仿佛有了實體向他壓來。
進入扳指后十七就出現(xiàn)在他手中,此時正發(fā)出嗡鳴聲,那是它興奮的表現(xiàn)。
“賀元隱當年就是以殺證道啊,這里面都是他當年斬殺的妖獸留下的意識,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收集起來的!
“等他把這些妖獸都殺干凈了,那他的修為肯定蹭蹭往上漲!
說完,澤漆看了一眼季霜竹,本想從季霜竹臉上看到些什么類似緊張、欣慰的神色,卻發(fā)現(xiàn)對方依舊面色不改,直直盯著畫面里的賀元隱。
這小姑娘好奇怪,自己在這說了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都不好奇的嗎?看到自己徒弟進入這么危險的地方,她都不擔心的嗎?賀元隱在人間拜了個什么師傅啊這是?
不過說起來,這姑娘日后若是飛升上界,那上界就要有兩個“小竹子”了。
扳指里,賀元隱的試煉已經(jīng)開始了。這里面的妖獸都只剩下意識很好操縱,所以來攻擊賀元隱的都是修為與他相等或略高的妖獸,剩下那些高階妖獸還在互相撕咬。
“我是看出來了,賀元隱這還真是凡人當上癮了,不想回上界了,唉呀,這劍法,這也太菜了吧。真可惜我現(xiàn)在用不了留影珠,不然真應(yīng)該記錄下來以后給他看看!
“欸,我說你這個師傅一直都教他些什么東西?”
季霜竹看了眼澤漆,心里覺得這個人真的好吵,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能說的人。
“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是她的腦海里突然多出來一些心法功法什么的,然后那個聲音指揮她把這些東西傳給賀元隱,她照做就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傳了些什么過去。
“不知道?!”
澤漆的聲音直接提高了八個度,眼睛瞪的都要掉出來了。
“不知道你還教他?你不怕把他教死嗎?”
他悟了,賀元隱這一世這么佛系不僅有自身原因,還有外在原因,就比如他這個目前看起來極不靠譜的師尊。
“我不會害他,我會讓他成仙!
沒想到啊,這小姑娘的目的居然與他出奇的一致,只是就只靠她這個魂魄殘缺,腦子缺根弦的小姑娘,嘖,有點不太現(xiàn)實,早知如此當初應(yīng)該給賀元隱安排一個靠譜師尊的,反正自己現(xiàn)在做的這些已經(jīng)是違反規(guī)定了,也不差再加一條。
“成仙?你已是大乘后期,離飛升不過差那臨門一腳,要不我?guī)蛶湍??br />
這屋里還有很多丹藥,不如直接把這小姑娘喂飛升了,他再給賀元隱找個靠譜師尊吧。
“我不成仙。”
“不成仙?那你修仙做什么?濟世救民?”
“濟世救民?那是什么意思?”
“那不重要,那只是個例子。我是說,你修仙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
啊這,凡人修仙不都是有目的的嗎?凡人是把這個東西稱作道心吧?道心不是凡人修仙的立根之本嗎?你到底是怎么修到大乘后期這個地步的。恳悔s緊把她喂到飛升吧。
“啊,剛才那些都不重要了,我這里有些丹藥,你要不要吃一點,我看你需要吃點藥啊。”
澤漆指揮小蛇在架子上又拿了很多瓶子來擺在桌子上,但季霜竹看也不看,依舊盯著賀元隱。
扳指里賀元隱打斗的動作比之前好多了,但還是有些不太熟練,總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一個不注意就被一個妖獸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哎呀,真是好久沒看到賀元隱受傷的……欸?”
賀元隱雖然被咬了,但胳膊上一點傷口也沒有,只有衣服被咬壞了,這是怎么回事?是有什么護身法寶嗎?
他想問問季霜竹,卻看到相同的位置上,季霜竹的衣裳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但她也就看了一眼,看完之后也沒有要處理傷口的意思,依舊看著賀元隱和妖獸打斗的身影。
“影咒?”
他聽過這個,是凡人的一種小把戲。結(jié)契二人一人為影一人為主,主身上受到的一切傷害都會被轉(zhuǎn)移到影身上。不過這種契約一般都是影被強迫簽訂的,這小姑娘的修為明顯比賀元隱高,不可能被賀元隱威脅了。
“你什么時候和他簽下的?”
“之前他受傷了,我不想他受傷!
那次在鏡影里賀元隱受傷后,她在賀元隱沒有醒來時定下影咒,自愿為他承擔所有的傷害。
“你們這可真是師徒情深……你不處理一下傷口嗎?”
那血都要從衣袖上滴下來了,季霜竹也只是扯了扯衣袖,沒有要治療傷口的意思。
“我不會,以前都是他幫我處理傷口。”
“唉……”
澤漆嘆了口氣,叫來小蛇給季霜竹處理傷口,F(xiàn)在他只希望賀元隱能在扳指里少受點傷,不然他可不好給他解釋他師尊哪里受了這么重的傷,要是誤會是他打的,那不得掀了這洞府啊?
千年
賀元隱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扳指里呆了多久,或許只是一個時辰,或許已經(jīng)一兩天了。他的時間概念已經(jīng)喪失了,只是麻木地揮動十七去斬殺那些妖獸。那些妖獸源源不斷地向他涌來,似乎永遠也殺不盡。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秘境里原來都是這樣的嗎?怪不得進入秘境一般都是宗門組團的。
自己還有命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