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很難界定啊仙君……”
季霜竹不能思考太復(fù)雜的問題,賀元隱也不想因此讓季霜竹剛構(gòu)建起來的世界觀再次崩塌,便只能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季霜竹抬頭看了看天,看夠了便繼續(xù)低著頭看書了。
三日后,一大清早季霜竹便出現(xiàn)在賀元隱屋子里,把他直接從床上薅了起來。
“仙君,您這是做什么……”
賀元隱頗有些無語地看著在一旁正襟危坐,神色認真地看著他穿衣服的季霜竹。
“拾遺閣今天開,你有一把劍在那!
拾遺閣中有很多上古時期遺留的神器,瓊?cè)A宴結(jié)束后一個月,仙授門便會開啟拾遺閣,讓新的內(nèi)門弟子與親傳弟子進去,若是有仙緣,便能得到一件神器,不過很少有人能得到神器。
上一世季霜竹只是給他一張紙條,讓他自己去拾遺閣,他在那里得到了他的佩劍,成為了別人口中有仙緣的人。
自己這一世本無意于修仙一途,又何必還要去拾遺閣呢?
“仙君,我……”
穿完衣服,賀元隱剛想說些什么拒絕的時候,季霜竹便把禁言咒下在他身上了。
賀元隱:……
“走吧!
賀元隱被季霜竹拉著,一路走下了穆清峰,經(jīng)歷了各種目光的洗禮,在賀元隱以為自己即將當(dāng)場暴斃的時候,他們走到了拾遺閣。
拾遺閣外圍了很多人,有新弟子,也有看熱鬧的,幾位長老站在拾遺閣前?吹郊舅褚瞾砹耍麄円捕夹⌒〉捏@訝了一下。
而賀元隱則引起了更多人的注目。誰不知道季長老收了一個雜役做親傳弟子?他們都很好奇,得是什么樣的人,能讓季長老下山,還不顧眾人反對執(zhí)意要收徒。
可現(xiàn)在看來,除了生得好看,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
“他該有一把劍。”
季霜竹伸手一指,賀元隱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拽到了拾遺閣門口。
“可是阿竹,他不是不想修仙嗎?不如再等等,等到明年,若是他主意改了我們再讓他來拾遺閣好不好?”
百里霜蘭還記得他們之間的那個約定,也看到了賀元隱投來的求助的目光,便上前想要阻止季霜竹。
可惜,季霜竹在這些事情上總是格外地有主見。伴隨著一聲“他想”,賀元隱被季霜竹推進了拾遺閣,門在他身后“啪”一聲關(guān)上了。
拾遺閣里只有他一人,門開合時揚起的灰塵在陽光下飛舞,整個拾遺閣里靜悄悄的,仿佛有一段時光被困在這里。
突然,這段時光仿佛被他驚醒了,發(fā)出了嘁嘁喳喳的聲音。
“他來了,是他來了……”
“真的嗎?我以前只聽過,從來沒見過呢……”
“生得可真好看啊……”
“它呢它呢?它不是一直念叨著他嗎?怎么還不出來?”
十七
上一世也是這樣,當(dāng)時他以為不管誰進來都能聽到這種聲音?墒呛髞硭虐l(fā)現(xiàn),似乎只有自己聽到了這些說話聲。
沒一會,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的嗡鳴聲。隨后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十七。
上一世也是這柄劍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自己拿到這把劍之后很開心,但想了很久也沒給它想出一個好聽的名字,便干脆學(xué)著季霜竹的佩劍十三,將這把劍命名為十七。
不過雖然是劍,但卻更像是狗。它懸在半空中,圍著賀元隱繞了好幾圈,最后興奮地在賀元隱面前左搖右晃,等著賀元隱來拿它。
“抱歉,我并不想修仙,所以沒辦法帶你走了,你還是留在這里,等著更適合你的人來帶你走吧!
賀元隱說完就要走。
可是十七卻不樂意了,它一個神器可聽不得這種話。它晃了晃,“嗖”一下飛到了拾遺閣門前,擋住了賀元隱的去路。
“你是神器,能聽懂我說什么吧?回去吧!
賀元隱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上一世自己就知道十七是能聽懂人言的,現(xiàn)在也是能聽懂的。
十七晃了晃,飛到賀元隱手邊蹭他的手,想讓賀元隱伸手拿住它。
“別鬧了,快回去吧。”
賀元隱用另一只手把十七推到一邊,要推門離開。
十七被推出去后,愣了一下,然后發(fā)出了錚鳴聲,似乎是生氣了。它的劍身從劍鞘里飛出來。劍鞘封條似的貼在了拾遺閣的門上,劍身則向著賀元隱手上使勁。見賀元隱始終不愿意松手,十七干脆直接在賀元隱手上開了個口子,想要借著流出來的血直接結(jié)契。
但因為被季霜竹的玉鈴鐺坑過一回,賀元隱眼疾手快捂住了傷口,讓十七沒有機會。
十七應(yīng)該是季霜竹的佩劍,這強買強賣的思想路子和季霜竹如出一轍。
見偷襲失敗,十七居然發(fā)出了委屈的“嗚嗚”聲,讓賀元隱很是無語。你是神器啊,不是狗。
“我不想修仙,只想做個普通人。你跟著我要去做什么呢?劈柴?打獵?你一個神器不覺得委屈嗎?算了吧,快放我走吧!
十七不聽,劍鞘依舊貼在門上,它自己依舊委委屈屈圍繞著他發(fā)出“嗚嗚”聲。
“呀,被拋棄啦……”
“真可憐啊……”
“等了那么久呢……”
嘁嘁喳喳的說話聲又響起來,伴隨著十七“嗚嗚”的聲音,賀元隱覺得自己像是拋妻棄子的人渣,現(xiàn)在自己的糟糠之妻在自己面前嗚咽,而其他看熱鬧的人則對著自己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