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處站在門口,對敞開家門的安家人露出淡淡的笑容。
笑容冰冷。
第162章
安雪凝臉色慘白地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單處。
這是一位很英俊挺拔的警官。
可在安雪凝眼里,這位笑容凜冽的警官卻像是陰魂不散一樣。
自從之前老耿家保姆那件事以后,警局就像是盯上他們家,沒完沒了地找上門,問題犀利敏銳,讓人感到無比疲憊。
好在她聰明,說肚子疼躲去醫(yī)院。
邪祟這種怪異的事聽起來就很離奇,所以只要她不承認,沒證據(jù),就算警局的特別事務處也不能拿她怎么辦。
而現(xiàn)在,又因為卓太太的事,單處竟然親自過來。
這次的詛咒被卓家抓包了。
她該怎么解釋?
想到這里,安雪凝再善良大方,都忍不住有點怨恨卓家。
只不過是一件小小的事。
為什么要鬧到警局去呢?
她怎么也算是傅家的一份子
為什么就不能對她寬容些么?
“單處,卓家的事我們不是解釋過。我們以為那是工藝品,不知道什么詛咒!卑蔡臒┮鈦y,一邊護著小臉煞白的女兒,一邊看著丈夫和兒子都緊張地過來,卻在單處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格外窩囊。
她覺得自己生氣時候的身上冰冷得厲害,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焦躁戾氣,想要摧毀單處臉上那平和的表情。
甚至,有一種暴虐的陌生的情緒,想要撲過去撕碎他,甚至想要挖掉他的心臟,想要看見更多的鮮血。
這種突如其來暴虐的情緒讓安太太眼睛呆滯了一下,臉色恍惚。
可在單處瞇起眼睛看過來,她下意識地回避了他的目光。
單處微妙地感覺到安家有點奇異的不對勁。
淡淡的危險的感覺。
他久在江湖飄了,不動聲色地扣住腰間的羅盤拿下來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他就微微皺眉。
安家竟然顯示有陰氣。
察覺到惡意,他看向安太太的方向,就看見安太太正緊張地護著安雪凝。
把安太太的問題先放在邊上,反正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對自己有敵意完全可以解釋,陰氣不重暫時不需要警惕,單處今天來就是來找安雪凝問話。
如果說第一次老耿家傭人被襲擊那件事放過安雪凝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那么現(xiàn)在遲賓被抓捕之后交待出來的罪行里,就有那一次的事。
既然遲賓就是主謀,那單處就用不著再放著安雪凝釣魚,而且,他也覺得安雪凝像是嘗到了甜頭。
竟然直接送人詛咒。
雖然詛咒很怪。
單處至今也想不明白,安雪凝送卓太太一個鬼嬰的詛咒是想干什么。
“安小姐,你既然已經(jīng)出院,說明你身體健康!眴翁帉Π惭┠龥]什么好印象,在她不安的緊張目光里淡淡地對她說道,“希望你和我去警局一趟,也希望你能配合。還有,既然你說送給卓太太的禮物只是工藝品,你并不知情,那么這工藝品是什么時候買的,購買地點,購買店家,單據(jù),費用,希望你能說清楚!
既然安雪凝口口聲聲不知情,那這工藝品總得有一個購買地點。
如果她能交待出購買地點,那的確就和她沒有關(guān)系。
不過單處就可以帶著人去購買地點,把賣出這種東西的商店給圍了。
“很久以前買的。我,我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安雪凝弱弱地說道。
她覺得她媽的懷抱有點冷,縮了縮肩膀。
單處瞇起眼睛看著她。
這樣堅決什么都不說的人,單處也有很多辦法。
“這是卓家的門口監(jiān)控。高清鏡頭!眴翁幠贸鍪謾C,給安雪凝看她之前去卓家的那段錄像。
當看見這些錄像,安雪凝的臉色微微一變,單處就平靜地說道,“既然只是普通的工藝品,你為什么拿得那么害怕?”
錄像里,安雪凝拿著盒子遞出去的時候表情格外緊張,只拿著盒子的一個邊角,而那個邊角包裹著一片黃紙。
“這不算是證據(jù)。我只是面對長輩很緊張。我怕卓太太因為誤會不喜歡我。我……”
“我給安小姐這么多解釋的機會,只是希望你能自愿坦白。既然你一定要說不知道,那我只能和你談談證人的事!
“證人?”
這種詛咒問題怎么可能有證人。
“就是鬼嬰!眴翁幘蛯ιl(fā)抖的安雪凝冷淡地說道,“你詛咒卓太太的那只鬼嬰并沒有消失,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安小姐,你想聽聽鬼嬰是怎么說的么?”
在安雪凝一下子驚慌起來的目光里,單處冷冷地說道,“它說被封在詛咒里的時候,雖然他沒有理智,可還是記得很多事。鬼嬰看見你打開盒子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過一句話,問的是卓太太被詛咒以后,是不是卓總想她活命就要對我們言聽計從了?”
他是證人,警局也有特別的辦法知道他的證詞真假,所以,這才是單處真正找上門的理由。
那小鬼嬰感受到卓家的善意,所以被解除邪道天師的束縛后去了警局,愿意幫助警局調(diào)查這件事的真相。
單處有這樣的證人,半點都不需要其他的證據(jù)就能抓捕安雪凝。
之所以還勉強和顏悅色,就是希望安雪凝愿意招供出來把這詛咒交給她的邪道天師。
因為這樣可以保護更多的普通人。
沒想到安雪凝冥頑不靈,單處徹底失去了耐心。
“我,我不知道!”安雪凝頓時慌張起來,磕磕巴巴地說道,“我不知道什么詛咒。還有鬼嬰,這是什么?!我只是,只是……媽!”
她急急忙忙去看一旁更加緊張,臉色鐵青卻像是在忍耐什么一聲不吭的安太太,當發(fā)現(xiàn)單處這一次是來真的要送她去局子,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想要慘叫。
場面格外混亂。
單處就說道,“警局也有定點醫(yī)院。”
他說出這話,就是要安雪凝不能拿肚子疼來逃避罪責,安雪凝更加恐懼起來。
“你敢誣陷我姐!”安泰高高大大的個子站起來,大聲說道。
單處冷冷回頭看了一眼。
想當初,這小子是不是就這么吼他們安安的?
他得慶幸他是公職人員。
要不然安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打到地上爬。
被這一眼看得忍不住踉蹌了一下的少年臉色慘白,大聲嚷嚷的勇氣都失去了。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單處,單處我……”安雪凝看到家里人都不敢吭聲,更加害怕,也不知道怎么,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詛咒的事,是我媽,是我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么可怕的話,在安太太震驚的目光里,她捂著肚子哭著說道,“詛咒是我媽給我的,我,我也很害怕。我勸過媽媽了?蓩寢屨f詛咒很安全,只是,只是想嚇唬一下卓家,我也不想的!”
她還得生下傅家的繼承人,所以不能有污點。
一旦警局的證據(jù)真的要她來負責,她和她的孩子可怎么辦?
如果她進了警局,傅天澤或許可以利用這樣的名義否定她孩子的繼承權(quán)。
孩子就是她和安家重新崛起的希望。
所以,她不能去警局。
只要保住她和孩子,安家就有希望。
就算安太太真的被警局抓捕,以后也可以被她救出來。
她媽媽一直都那么愛她,一定會了解她現(xiàn)在的境況,會維護她,保護她的。
畢竟,她以前也那么愛護她的名譽,希望她能嫁入豪門,以后擁有最美好的人生不是么?
單處就看著安雪凝哭得歇斯底里。
“小凝,你,你說什么?”安太太沒有想到剛剛還在保護的女兒說出自己都反應不過來的話,看著哭泣的安雪凝臉色微微扭曲。
當看著安雪凝哭泣的臉,她覺得自己的心里生出暴虐還有說不出來的陰冷。
可很快,這種情緒之外,又用莫名的痛苦……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女兒推出去面對警局的人。
“媽,你理解我的是不是?我不能有事,要不然,安家怎么辦,小泰怎么辦?”安雪凝抓緊了安太太的手哽咽地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媽你做的,你就承認了吧!我很害怕,我知道你都是因為我,可如果我被你連累,二少說不定就要和我離婚了!”
她突然哭著提到了傅天賜,安太太茫然求助地轉(zhuǎn)頭,就看見鴉雀無聲,突然安靜的客廳里,安總和安泰都看著她。
明明剛剛他們都聽到安雪凝承認那詛咒是安雪凝交給卓太太,就是希望能迷惑住卓太太。
可是當安雪凝現(xiàn)在把一切都推到她這個當媽的頭上,當她提到了安家的利益,還有她是傅天賜的妻子不能離婚失去和傅家的關(guān)系,那對父子竟然沒有再反駁安雪凝。
甚至,當安太太求助地看過來,他們同時轉(zhuǎn)移了目光,不再和她對視。
這樣的舉動讓安太太頓時眼前發(fā)黑。
手邊是哭泣的女兒,不遠處坐著她的丈夫和兒子,可是卻沒有一個愿意站出來,幫她解釋清楚,還她清白。
就像是明明一家人都在。
可是他們卻默契地犧牲了她。
原來,這就是被家人拋棄的滋味。
被用所謂的利益還有安家的未來,就這樣丟掉了。
“單處,我只是想為我媽求個情,她沒有惡意。我們都不想發(fā)生這些事的!
單處就看著安雪凝哭得聲淚俱下。
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