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安家這件破事,卓月猶豫了一下,就跟安甜小聲說道,“不過你應該知道。聽說傅氏集團傳真那件事是你解決的?我媽說這事兒是傅天賜干的不對。”
她似乎和傅天賜這個表哥關系不怎么樣,要不然,也不會提名道姓的。
安甜匆匆點了點小腦袋。
“我大舅和舅媽都護著傅天賜,我哥當然心情不會好!
都只偏心做了錯事的兒子,反而指責另一個給擦屁股的兒子多管閑事……卓月說了都生氣。
安甜愣了愣。
“他們還責怪傅總么?”雖然不想說話,不過提到傅總的時候,安甜為了大客戶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覺得傅總做的沒錯!
“我哥從小就不討大舅他們兩口子喜歡。”反正安甜和傅家的關系挺好的,卓月就不隱瞞,跟安甜小聲說道,“雖然都是他們親生的,不過聽我媽說,我哥從小性格就特別像我外公!
那就是傅家曾經(jīng)的老家主了,安甜懵懂地點了點小腦袋疑惑地問道,“像長輩不好么?”
“我外公特別嚴肅,為人很嚴厲!弊吭驴s了縮脖子,跟安甜說道,“對我兩個舅舅都非常嚴厲。不過外公喜歡女兒,對我媽特別疼愛。你可能不知道,當初我媽……”
她跟安甜擠在一個沙發(fā)上,因為屋兒里也不熱,就跟安甜貼在一塊兒。
穿著短袖短褲的兩個小姑娘貼貼在一起,安甜的臉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忍了忍,就聽卓月美滋滋地說道,“我媽不是神經(jīng)敏感么。從小就有這情況。我聽我老爸說,我媽小的時候還經(jīng)?蓿f能看見晃動的人影……”
安甜瞪大了眼睛。
這不只是神經(jīng)敏感吧?
“外公找人看過,說是有天師的天賦什么的,還有人想收我媽當徒弟。我外公沒答應!彪m然說家里如果能出一個有能力的天師是一件好事,畢竟無論是人脈,還是幫助家里一些風水還有這樣那樣需要自己人的事,還有很多的好處,不過她外公沒舍得讓她媽媽去山里吃苦。
后來卓太太曾經(jīng)跟她說過,當年的卓家老爺子還很遺憾說,有這天賦的為什么不是兒子呢?
兒子皮糙肉厚,當然可以送去吃苦,反正他也不心疼。
至于女兒,要經(jīng)歷很多的辛苦和奔波,還可能會面對一些危險的詭異的事,他舍不得。
哪怕卓太太有這樣的天賦,也沒有離開家去成為天師,而且過著現(xiàn)在平凡卻安穩(wěn)的人生。
當然,卓太太也知道自己性格柔弱,不適合溫室外的風雨,所以也更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從沒有遺憾錯失了機緣。
她無法成為堅強有能力的人,卻很喜歡傾慕這樣的女性。
所以,她才那么喜歡安甜。
安甜呆呆地聽著。
她從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樣心疼女兒的父親。
“我外公就對我媽慈祥,對舅舅們都很嚴厲。我大舅做事也不太行,對我外公有陰影,也不喜歡我哥!
因為長子跟老爹的性格還有作風都太像了,看見了兒子仿佛親爹降臨,那能受得了么?
因此,傅天澤受到了默默的排斥,他爸媽就更喜歡次子一些,等越來越偏心,他在自己爸媽的眼里,就成了絆腳石。
傅氏集團幾乎所有的股份都在傅天澤的手里。
當年傅家老家主過世之前,把所有的股份幾乎都留給了長孫。
其余的兒女雖然手中也都有一些股份,卻完全不能和傅天澤抗衡。
看得開的如傅二叔和卓太太,美滋滋地當富貴閑人,等著集團分紅,舒舒服服躺平過日子。
可傅天澤的父母和弟弟卻不甘愿這樣的結果,和傅天澤在傅氏集團上發(fā)生巨大的爭執(zhí),認為傅天澤沒有資格越過自己的父親直接接管整個傅家……不管怎么著,也得讓自家老爹先當個總裁過過癮吧?
傅天澤的回答就格外冷血了,對要跟自己爭權奪利的家人,他不說讓他們破產這種話,不過卻把他們丟到國外去。
安甜默默地聽了一會兒,覺得傅天澤做的沒錯。
都要跟她金主爭權奪利了,那丟到國外去難道做錯了么?
想想要是這一家子摳門還留在國內的話,自己沒準兒就拿不到那么多的辛苦費,再想想要是當初傅簡的事件里遇到的是傅天澤他媽,居高臨下地只丟給自己兩萬塊……僵尸的小拳頭默默地硬了。
她放下手里啃著的山藥棗泥糕,跟卓月認真地說道,“傅總沒錯!這樣的人,就應該趕走!”摳門就應該趕得遠遠的。
安甜希望他們一輩子都別回來。
就算回來,她也不接待這樣的客戶。
“不過這回好像我哥氣得不輕。傅天賜是玩弄女生感情吧?反正我哥罵人罵得厲害。”卓月鄙夷地跟安甜小聲說道,“傅天賜那狗玩意還叫囂。反正他可千萬別回來,要不然,我都想打他。”
她跟安甜同仇敵愾,安甜哼哼了兩聲,雖然第一次知道了傅家的愛恨情仇,不過也沒往心里去。
畢竟,這是客戶家的家事,她聽聽八卦,就跟當初聽石磊家八卦一樣,過后也就那樣兒了。
等卓月在她的家里消磨了一天的時間,晚上的時候就請安甜出去吃漢堡店。
她們兩個漂亮的小姑娘一起下樓,路過樓下的婆婆們,頓時受到熱情簇擁。
安甜麻木地擠出僵硬的笑容,卓月性格活潑開朗,很快和婆婆們打成一片,算是解救了苦苦支撐的安甜。
她們去了漢堡店,買了漢堡還有炸雞來吃。
安甜吃了兩口,覺得味道不錯。
“這個還是送給你吧。”她又把之前的紅頭繩遞給卓月。
因為在廢棄學校的時候用過這個,卓月知道這是干什么的,也不客氣接過來,直接套在手腕上。
“謝謝啊!彼龑Π蔡鹦。
安甜埋頭,默默地喝冰可樂,可莫名其妙的,又覺得心里很高興。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高興。
大概是因為……她也有了愿意和她一起分享的朋友。
不覺得她沉悶,不覺得她無趣,愿意接納她,也愿意和她高高興興地說話。
朋友啊……
安甜想到就算是在地宮的時候她哥哥對待她的時候。
她說很想念地宮的生活,可是她的哥哥還是輕輕地推著她,把她推出安靜沉默的地宮,把她推入鮮活的世界。
不是在逼迫她。
而是……希望她也能夠遇到屬于她的,對她付出真心的朋友吧。
有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
第68章
現(xiàn)在,她有點明白她哥了。
她喜歡擁有朋友。
可以和她坐在一起,就算她沉默寡言,依舊熱熱鬧鬧地快樂地兩個人一起的朋友。
讓生命都變得明亮。
原來社恐也是需要朋友的。
“安安,要是什么時候還有客戶,我陪你一起?”因為安甜實在很帶給人安全感,卓月在最初遇見了恐怖事件還會害怕以后,現(xiàn)在好多了。
手腕上又有了紅頭繩,卓月覺得還行。
她主動提及,安甜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自己的朋友,好半天才說道,“怪危險的。別讓你爸媽擔心了!
之前卓總兩口子找孩子找得大半夜打電話給傅天澤哭,可見是很看重卓月的。
“我爸媽答應了。”
“答應了?”
“嗯。我媽說你雖然很厲害,可太乖了,怕你被活人騙,讓我照顧你。我爸一向對我媽說的話沒意見!弊吭孪胂胱刻脑捚鋵嵵皇亲屗o安甜當跟客戶溝通的小助理。
安甜社恐不習慣和人打交道,又老實,卓太太就怕她被人欺負,讓鬼精鬼精的卓月幫著安甜跟客戶講價收費什么的。
就比如再碰上石磊他奶奶那種人,潑辣的卓月就能給安甜出頭。
被,被活人騙……
這么直白的么?
安甜聽得滿頭是汗。
她總覺得卓太太是真的察覺到了什么。
畢竟她聽卓月的意思,卓太太肯定不是普通的神經(jīng)質,這是有一些察覺邪祟的天賦。
可卓太太一直對她特別親切,又像是沒有看出來她到底是啥。
這就很讓僵頭禿。
她到底看沒看出來?
甚至現(xiàn)在,還讓閨女天天幫她的忙,怎么這么不走尋常路呢?
神經(jīng)質的敏銳,察覺到她很危險,不管安甜是不是真的危險,最應該做的也是不再讓孩子跟她在一起吧。
“那再看看吧!卑蔡鹁徒┯驳卣f道。
她雖然不太習慣組隊,可卓太太的話真的讓她心動,她的確缺少幫她和客戶溝通的朋友,不過這些事反正以后再說也沒什么。
倒是這個時間單處給安甜打了電話,安甜就送卓月打車回家了,自己去了警局。
她才吃完漢堡,小肚皮圓滾滾,不過這也不耽誤她再多啃兩口血袋。
叼著血袋坐在單處的辦公室,看了一眼站在單處身后的長發(fā)女鬼,安甜疑惑地看著她。
長發(fā)女鬼垂著頭安靜地站在角落里,和窗邊的窗簾融合得若隱若現(xiàn),要是才進門的人一眼看見非把魂給下吐出來不可。
單處卻只埋頭翻看手里的文件。
等安甜吃了兩個冰鎮(zhèn)血袋,他才抬起頭,對長發(fā)女鬼說道,“你的身份我們已經(jīng)查到,你的骸骨也已經(jīng)安葬。那對夫妻已經(jīng)被關押,雖然還沒有找到真正害你的兇手,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兇手!
他板著臉,用最鄭重的聲音宣告對兇手一個都不放過。
那長發(fā)女鬼隱沒在窗簾陰影里,安安靜靜地看了單處很久。
她身上的怨氣無聲翻滾,卻也在慢慢地消融。
刺骨的寒意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