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萬人嫌(下)
“胖子,但凡我要是能站起來,就一腳從踹死這個不要臉的。”車前子沖著蘇大綱的臉上淬了一口,繼續(xù)說道:“以前我就以為我們家老登兒算是不要臉了,想不到人上有人啊。胖子,我給你作證。你是正當(dāng)防衛(wèi),這老不死的想要碰瓷。沒碰好自己死了……”
孫德勝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的監(jiān)控攝像頭,而且這時候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都在指指點點,還有人掏出了手機(jī),正在拍攝……
不止這些人。還驚動了歸不歸。老家伙給孫德勝去了電話,說道:“小胖子,拿來這么大的火氣?你那里人來人往的,監(jiān)控老人家我可以做手腳,人怎么辦……你們都上來吧,頂層我老人家的辦公室,有什么事過來解決嘛……”
這時候,歸不歸派過來的保安也分開了這些看熱鬧的人,將蘇大綱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隨后帶著孫德勝和車前子一起乘坐電梯到了老家伙位于頂層的辦公室……
歸不歸的辦公室走的古風(fēng),豪華的好像皇宮一樣。見這幾個人到了,他呵呵一笑,散了幾個保安時候。說道:“剛才他們告訴我老人家,你們在下面打架的時候,老人家我還不信,結(jié)果看了監(jiān)控真是啪啪打臉……小胖子,我還是第一次看你發(fā)火,這是怎么了?”
沒等孫德勝說話。老頭子蘇大綱直接沖到了歸不歸面前。跪在地上抱住了老家伙的大腿,哭訴道:“老哥哥您給我做主啊……孫德勝是我兒子,不管是不是我親生的吧,他媽嫁給我了,是不是得管我叫一聲爸爸?這么多年一聲不叫也就算了,我想著孩子還小。臉皮薄……沒想到長大了直接揍我了……嗚嗚嗚,你得給我做主啊……”
蘇大綱看出來歸不歸不是一般人,也看出來孫德勝對這個老成不像樣子的老家伙有些忌憚。當(dāng)下打定了主意,找這個靠山要孫德勝的好瞧……”
沒等孫德勝說話。車前子不干了,說道:“歸不歸你別聽這孫子的,我見過不是東西的,可沒見過這么不是東西的。這樣,你把窗戶打開,咱們把這個老小子扔下去。我給你們作證,老小子算是自殺的……”
老家伙微微一笑。說道:“別總打打殺殺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說開了……”
聽到歸不歸的話。蘇大綱心里松了一扣?墒沁沒等他安穩(wěn),又聽他繼續(xù)說道:“實在說不了道理的話,也不用開窗扔下去。那我這個醫(yī)院還開不開了?讓人消失的辦法有的是,我讓人帶上來一桶氟銻硫磺酸來,把他扔進(jìn)去連頭發(fā)都能化干凈。要不就把外皮剝了,送到國外的醫(yī)學(xué)院做解剖……”
蘇大綱沒經(jīng)過這種恐嚇,一個沒忍住,在這幾個人面前直接尿了褲子……隨后跪爬到了孫德勝面前?拊V道:“大圣你是好孩子,我不是人……我去找小姐結(jié)果被人坑了,拍了我的裸照敲詐了二十萬。你媽媽一聽就急了,把我從家里攆了出來。說不把錢找回來就不讓我回去,我都快七十了經(jīng)不起折騰了,沒有辦法只能過來找你碰碰運氣……我不是人啊,看在小時候我請你去杭州玩的份上,你幫我說說好話,我再也不敢了……”
孫德勝古怪的笑了一下,說道:“好意思說去杭州玩?怎么不直接說帶我去偷香油錢……”
“那不是也沒偷著嗎?沒偷著就不算偷……”蘇大綱陪著笑臉,繼續(xù)說道:“你也沒饒了我啊,勾引來那些個和尚啊,差一點就送我去見佛祖了……看在你媽媽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下次再也不干了……我有罪,可是總罪不至死吧?”
“行了,老人家我看出來了,千般事都是他不對,可是這個人畢竟代替你照顧了你媽媽!睔w不歸微微一笑,掏出來支票寫了個數(shù)字,隨后撕下來遞給了蘇大綱,說道:“這筆錢拿去養(yǎng)老吧,好好過日子,別整天想那些不該想的……老人家我替孫德勝給你的,收下吧!
蘇大綱道了聲謝,接過來支票看了一眼,隨后眼珠子差一點鼓出眼眶,顫抖著聲音說道:“一百萬……”
第四十八章 兩個小時
孫德勝見到急忙過來阻攔,說道:“怎么能拿老人家您的錢?這筆錢不能您出……那個誰,趕緊支票還給老人家!”
“我老哥哥給我的!我的……”蘇大綱緊緊的攥住了支票,隨后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這可是我和你媽媽的養(yǎng)老錢,好孩子。你不能惦記這個錢。你倆弟弟剛結(jié)婚,也幫不到我們……”
孫德勝氣的直翻白眼。指著蘇大綱的鼻子,說道:“你還有臉說你倆兒子結(jié)婚?他們倆結(jié)婚的時候,你讓我媽來找我要錢。我一人給了五十萬,當(dāng)時說好的算是給他們倆的首付錢。結(jié)果呢?老小子你拿著錢去賭博了。一晚上全輸光了不說,還欠了人家三十萬。又是讓我媽來我這里哭,是我拿錢把你撈出來的……”
孫胖子是有名的笑面佛,從來都是笑瞇瞇的,歸不歸還是第一次看他動了火氣。蘇大綱被他說的臊眉搭眼,可是支票攥的死死的,就是不松手……
歸不歸笑了一下,說道:“行了,拿著錢趕緊回家吧,你們這一輩子不長,別虧待了自己……”
蘇大綱好像得了圣旨一樣,攥著支票急急忙忙的離開了這間辦公室?斐鲩T了才想起來道謝。回頭沖著歸不歸一鞠躬,隨后一轉(zhuǎn)身,沖了出去……
看著蘇大綱的樣子,歸不歸哈哈笑了起來。笑著對孫德勝說道:“這個人比你還有趣,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小胖子你發(fā)火的。可以可以,這世上相生相克。你這個后爹就是老天爺派下來克制你的……”
孫德勝苦笑了一聲,說道:“老人家您說的有道理,這老小子還真是克制我的。我還不敢還手……”
歸不歸笑了一下,說道:“不說這個了……小兄弟,聽我那個傻兒子說他和你去了你老家,還發(fā)現(xiàn)了神仙冢。說說這個。好久沒聽到神仙的事情了……”
看著歸不歸的性質(zhì)高,車前子便將這次老家之行的事情說了一遍。老家伙和孫德勝都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插一嘴,不知不覺就跑了題。車前子繞回來之后繼續(xù)說。不知不覺竟然過了兩個小時……
歸不歸看了一眼時間,說道“都這么晚了,我老人家?guī)銈儌z吃點東西。留著一點,吃飯的再好好說!
就在這個時候,孫德勝的電話突然響了。歸不歸笑了一下,說道:“這時候了。誰能給你打電話?趕緊聽聽,別耽誤了你們民調(diào)局的大事!
看到電話號碼不認(rèn)識。孫德勝笑了一下,說道:“這時候能出什么大事?赡苁峭饷娴娜伺轿业碾娫捥柎a……”
說話的時候,孫胖子直接打開了免提,說道:“我是孫德勝,哪位?”
電話那邊響起來一口純正的京片子,說道:“是孫德勝孫局長吧,我這里是南城分局。半個小時之前,有一個自稱是您父親的人來報案。說他在某娛樂城被小姐詐騙了一百萬人民幣,由于這個人的姓氏和您不符。我局特地調(diào)查……”
孫德勝氣的身子直晃,看了一眼快笑岔氣的歸不歸之后,對著電話說道:“我爸爸早就死了,這個人是冒充的。你們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掛了電話之后。孫德勝苦笑了一聲,對著歸不歸說道:“老人家您看到了吧?兩個多小時才,這老小子就把一百萬都造了……”
沒等孫德勝說完,歸不歸笑著說道:“趕緊先把人弄出來,要不明天早上,全首都人民都知道你家這點事了。錢不錢的無所謂,人沒事就好……”
孫德勝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后打電話給了南城分局的句長,說道:“老尤,哥們兒我有點事,找你幫個忙,你們哪里有個報案的……”
說好之后,孫德勝又給自己的母親去了電話,說道:“你老頭又出事了,還是被小姐仙人跳,這次是一百萬……不是我說,你就不能打斷他的腿嗎?這兩個小時,你兒子把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我讓他回家,你……”
“別讓他回來!他敢回來,你以后就得去監(jiān)獄看我了,殺了人最少也是無期吧?那個老不死的敢回來,下一站就是火葬場……”
第四十九章 新同事
民調(diào)局孫德勝的辦公室里,衣衫不整的蘇大綱蹲在地上,一邊用手指扣著地縫,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女的有男人啊,剛剛脫了衣服,里屋就沖出來七八個男的,說他們都是那女的丈夫……我還想解釋一下,自由戀愛嘛,我也不知道這女的有男人。再說我什么都沒干……沒想到那女的直接就說我強(qiáng)奸她,我怎么強(qiáng)奸她?屋子里就我脫光了,女的還穿著棉襖——給口水喝吧?我在公安局也說半天了,嗓子都快冒煙了。要是有茶葉就更好了,我不挑,花茶就行……”
“硫酸你要嗎?我伺候你喝點?”孫德勝瞅了一眼自己的后爹,隨后繼續(xù)說道:“繼續(xù)往下說,說細(xì)節(jié)……”
老東西唯唯諾諾的看了孫胖子一眼,隨后繼續(xù)說道:“然后他們就揍我,其實打兩下也沒啥,你媽沒事也給我倆嘴巴,解悶嘛……可是他們打著打著就動刀子了,我想啊,不能死在首都給孩子你添麻煩,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嫖娼引發(fā)毆斗被打死的,傳出去孩子你這大胖臉不都丟光了……我不怕死,就是不像給你添麻煩……不就是要倆錢兒嗎?咱爺們兒有啊。我就跟他們說被打了,我給錢,你們開個價吧……
那幾個人也是沒見過世面,一張嘴才要五萬。當(dāng)時我就說了錢爺爺我有,你們找不開……我想著不能給你丟人啊,也讓小孩子見識一下。一百萬的支票啊,估計他們也不敢動。于是我就把藏在褲衩兜里的支票拿出來了——他么的,這些小崽子一把就給搶走了……”
“該,老東西你就作吧……”孫德勝淬了一口,隨后拿起來桌子上的電話,說道:“聽到了吧?這說話的口氣,換第二個人被小姐仙人跳了,都不會這么硬氣……我給你老頭買張火車票,你去火車站接一下……”
看到孫德勝在打電話,蘇大綱愣了一下,隨后明白了過來,指著電話說道:“小子你不地道啊,老爺們兒的事情,你和你媽說什么?就你媽那個脾氣,真敢拿菜刀剁了我……”
電話里面穿出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孫德勝,你替我一槍斃了他!我替你償命……蘇大綱你這個白眼狼,這么多年了,你吃我兒子的,用我兒子的,還給他丟人……你死在外面吧……孫德勝你別管他,他要是還有臉的話,出門找輛車撞死就得了……”
說著,電話里的女人嗚嗚哭了起來。孫德勝早就習(xí)慣了自己媽媽的打法,他也不去勸,直接掛了電話,隨后對著臉色煞白的老東西說道:“聽到了吧?趕回家你老婆就敢弄死你……看在你是我后爹的份上,我給你兩條路。第一,上大街要飯去……
我給你準(zhǔn)備個不銹鋼的飯盆,再給你畫一個人多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趕你。一天最少百八十的,省一點夠你吃喝嫖賭了……第二,你在我的民調(diào)局看大門,一個月給你五千塊錢,四千五寄回家養(yǎng)活你老婆,五百塊錢你零花,吃、住都在民調(diào)局這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孫德勝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蘇大綱,說道:“二選一,選一個吧……”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車前子突然抓起來桌子上的不銹鋼飯盆,扔在了老東西的腳下,說道:“還選個屁!讓他去要飯。不是不要臉嗎?那就徹底別要了。不過這老東西白胖白胖的,誰也不能給他錢。大侄子,去,把這個老東西的胳膊、腿敲斷。弄的慘點……”
“怎么個斷法?是卸下來,還是打折了就好?”百無求站了起來,觸天觸地的對著嚇懵了的蘇大綱說道:“老玩意兒,把一條腿伸出來。老子一腳就能跺折了,看你的命了,這一下要是寸了,直接就脫骨了。你趴在地上要飯,也像那么回事!
“第二條!我選第二條……”蘇大綱被嚇哭了,哆哆嗦嗦的說道:“我就在你這里看大門了……五百就五百吧,能全胳膊、腿兒活著就行啊。孩子,你放心,我不能給你丟臉……”
第五十章 尺子
第三天一早,來民調(diào)局上班的調(diào)查員有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大門口多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也不知道這個老頭子是干嘛的,背著雙手在大門里來回溜達(dá)。見到有人進(jìn)來上班,便笑呵呵的點頭示意,說道:“來了,好好干啊……”“嗯嗯——好好……”“趕緊走幾步,這都幾點了,這孩子我說,不知道松緊……”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民調(diào)局新任的局長。直到一室主任郝文明進(jìn)來,看著大大咧咧的蘇大綱,說道:“你是新來的?我怎么沒見過你?不是我說,孫大圣也沒說部里又下來新句長了……”
“啥句長啊,我打更的——兼職看大門……”蘇大綱咯咯一笑,隨后繼續(xù)說道:“你看看我像誰——猜不出來了吧?我是你們句長孫德勝他爹,這不是嘛,這幾年退休在家里,孩子怕我悶得慌,就和我商量來這里幫幫他……我想著自己家的孩子,自己家的產(chǎn)業(yè),辛苦就辛苦一點吧。本來說好的,他把句長讓給我,不過我這一琢磨不行啊,孩子辛辛苦苦干出來的,我怎么能干?干脆咱們先從基層干起來,先打更、看大門,然后混上個科長、處長啥的。最后再發(fā)揮發(fā)揮余熱,干個副句長就得了……這事孩子不讓我說,老弟你千萬別出去瞎傳……”
郝文明心里話:這哪來的精神病?
不過郝主任臉上沒漏出來,點了點頭之后,說道:“那老哥你貴姓大名?以后大門這邊有什么事情,你的出來幫忙……”
老東西笑了一下,說道:“我叫蘇大綱,是不是又懷疑為什么我不和你們孫句長一個姓?說起來這個就話長了,你們孫句長青春期的時候叛逆,說了他兩句,這孩子就把名字改了……我這個人好說話,孫德勝就孫德……”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蘇大綱突然感覺到郝文明的眼神不對,心里突然打了個哆嗦,眼睛看到郝文明身后鏡子一樣的電梯門,果然,孫德勝沉著臉已經(jīng)站在了自己身后。
“老弟,我就是個看大門的,剛才鬧著玩呢,你別出去亂說啊。那什么,我拖地去了……”蘇大綱急忙跑進(jìn)了里面的衛(wèi)生間。
看著滿臉無奈的孫德勝,郝文明猜到了一點,他笑了一下,說道:“大圣,什么都別說了,我明白。有時間帶著辣子去一室找我聊聊,現(xiàn)在你們都起來了,六室還有屠黯、楊梟、楊軍他們,也顯不到我們這些老人了……”
孫德勝苦笑了一聲,說道:“等著這一陣忙完的,郝頭你去我家里坐坐,我們家小五子早上還說想郝大大了……”
回到了辦公室,孫德勝氣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雌饋碜屘K大綱看大門是錯了,得想個辦法讓他滾回老家去……
就在孫胖子想招的時候,他的辦公室大門被人推開。孫德勝最不想見的那個人探進(jìn)了腦袋,沖著他呲牙一笑,說道:“孩子,有點事情得你費費心了。進(jìn)來,就當(dāng)這里是家里一樣。咱們老哥們兒多少年的感情了,我兒子不就是你兒子嗎?”
說話的時候,也不管孫德勝愿不愿意,拉進(jìn)來一個和他差不多歲數(shù)的一個老頭。就在孫胖子忍不住要發(fā)火的時候,突然見到了這個老頭手里抓著一根青銅打造的尺子。這東西不一般……
孫德勝這些年是長見識的,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尺子是冥器。是道士、術(shù)士之流用來丈量魂魄的,當(dāng)年跟著沈辣出去處理某次事件,見過一個殘破的?墒沁@老頭手里可是完好無損的……
見到孫德勝沒有把他們倆趕出來,蘇大綱這才松了口氣,對著身邊老頭說道:“你運氣好,我兒子就是干這個的,你把東西拿過來,讓他看看……”
這個老頭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小心翼翼的將尺子擺在了孫德勝面前,說道:“領(lǐng)導(dǎo),這個可不是我偷的,大綱大哥知道,我韓德彰不干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這個是小四十年前,八二年夏天,一個胖子壓在我那里的,他說讓我把這玩意兒送到首都來,說了個地名我也沒記住……說只要我送來,就給二百塊錢……可惜了,名字我沒記住,一直沒送來。這不是嘛,家里出了點事,用錢,我才把這個玩意兒想起來。這不是巧了嗎?我昨晚上到的,剛來就遇到我老蘇大哥……”
沒等這個老頭說完,孫大圣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胖子叫什么名字?他說沒說?”
“說了,這個我記得,他說自己叫高亮……”老頭說到這里,突然一拍大腿,繼續(xù)說道:“對了,轉(zhuǎn)過年來,還有個人打聽這個玩意兒了,旁邊那個人管他叫葛殿臣……”
第五十一章 收下了
“等一下吧,過了四十年你還記得那么清楚?因為高亮許了你二百塊錢,你能記住他,這個我信,可是一個葛殿臣,隔了四十年你還能記住這個名字——不是我說。你這記憶力牛逼啊……”孫德勝嘿嘿一笑,隨后又將目光轉(zhuǎn)到了蘇大綱身上。繼續(xù)說道:“還有你,昨天晚上去火車站干什么去了?”
蘇大綱眨巴眨巴眼睛,說道:“這不是你就給了五百塊錢嗎?這點錢買兩包煙就沒有了。我得找點掙錢的道啊,聽說去火車站扛包能掙錢。我得給自己掙倆看病的錢啊……”
“不用,你火化的錢,我都給你攢出來了!睂O德勝看了老東西一眼之后,將目光轉(zhuǎn)回到了老頭韓德彰的臉上,繼續(xù)說道:“還沒說呢,你怎么還能記得他叫葛殿臣……”
老頭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封面都沒有的小冊子來。翻開了小冊子之后,指著上面的一句話說道:“領(lǐng)導(dǎo),你別笑話我們小地方來的人,當(dāng)時真窮啊,只要又來錢的道,我都得記上。就怕忘了……”
孫德勝湊過去看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今天有倆人打聽尺子,一個叫葛殿臣,估計過幾天能回來,要五百試試,興許三百能賣了。
韓德彰解釋道:“是這么回事。當(dāng)時老王家兒子結(jié)婚,找我去拉大棚炒菜。說好了單獨給我留一桌……扯遠(yuǎn)了,我爹看家,他有點老糊涂。怕他忘了這才記在本子上,結(jié)果高亮也好,葛殿臣也好。都沒再來。這尺子一直留在我家里,這不是家里出事了嗎?實在打不開點兒了,這才動了尺子的心思,打算來換倆錢。以前也想過。不過舍不得火車票錢……”
孫德勝又翻了翻小冊子,上面零零碎碎的都寫著一些記賬的筆記,看不出來什么破綻。
不過孫胖子又信不過自己這后爹,人以類聚,他能交到什么朋友?孫德勝正打算找個懂行的人進(jìn)來看一眼的時候,說來也巧。楊梟這時候敲門進(jìn)來,說道:“大圣。吳主任那邊要整理一下倉庫,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得讓車前子幫幫忙,都是他們老吳家的東西,他去最合適了。”
“這個晚點說,老楊你過來的正好,幫哥們兒我掌掌眼……”孫德勝指了指桌子上的尺子,又看了一眼老頭韓德彰,這才繼續(xù)說道:“看著是老東西,不過我吃不準(zhǔn)……”
楊梟只是看了一眼。便點頭說道:“是個正經(jīng)東西,不過也不算什么好法器。這是個南宋的丈量,元朝后期就不興這玩意兒了。算古董吧,咱們這里用不著這個……”
“明白了。哥們兒晚點就和車前子說一聲,不過他去不去可不一定。我兄弟那脾氣和他爸爸一摸一樣……”孫德勝嘿嘿一笑,古怪看了一眼韓德彰之后,這才打發(fā)走了楊梟。隨后對著還有些局促的老頭說道:“東西是我們高亮句長留下的,現(xiàn)在我代表民調(diào)局回收。當(dāng)年他許諾你二百,我在后面加倆零,兩萬……”
“剛才那位領(lǐng)導(dǎo)都說是南宋的物件了,兩萬少了吧……”韓德彰將尺子拿了起來,隨后繼續(xù)說道:“我是和高亮又約定,這才送回來的?墒菐椭銈兇媪怂氖,怎么也不止兩萬吧……”
“說的也對,四十年的保管費也不止兩萬。”孫德勝看了一眼正在對韓德彰使眼色的蘇大綱,說道:“這樣,一年的保管費一萬,再加十萬的辛苦費,加一起五十萬,這個差不多了吧——蘇大綱你給我老實一點!”
韓德彰也沒見過多少錢,聽到有五十萬,當(dāng)下急忙點頭說道:“那我吃點虧就吃點虧吧,誰讓我和老蘇大哥是朋友呢。不過我要現(xiàn)金啊,拿著錢回去踏實……”
這年頭立即能拿出來五十萬現(xiàn)金的單位不多,民調(diào)局也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當(dāng)下,孫德勝立即安排會計去銀行體現(xiàn)。這時候,韓德彰尿急去上了廁所。趁著這個檔口,孫德勝對著面前咧嘴笑的蘇大綱說道:“這里面你能抽多少?”
“都是朋友,我能抽啥?我這個人最將哥們兒義氣……”
蘇大綱說話的時候,孫德勝的電話響了,接通之后響起來楊梟的聲音:“那個人是有問題,在廁所發(fā)了信息,接收方是處理處的沈從武……”
孫德勝笑嘻嘻的掛了電話,對著自己的后爹說道:“那就說好了,這個韓德彰是你的拜把子兄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