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信息素的味道散發(fā)出來,可如果夫人真的感到不舒服,等先生回來的時候也遲了。
瑞安搖搖頭:沒事,不打擾先生工作了。
他飛快地跑回樓上。
喬爾一臉莫名。
等等夫人剛從花園過來,可亞倫也在花園里工作!
第44章 醋意
喬爾坐在監(jiān)控室里看監(jiān)控。思及到夫人剛才從花園方向過來, 他調(diào)取了后花園的監(jiān)控,把時間往回調(diào),查看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喬爾后背直接驚出一身冷汗。
夫人他竟然爬窗!還掉了下去!
如果不是亞倫及時接住, 摔出個好歹來, 元帥大人絕對要把他們腦袋都擰下來。
畫面里,亞倫接住瑞安后很快就把對方放了下來。兩人站在窗下的角落里, 只能看見亞倫的背影,看不清瑞安的神色。
很快, 瑞安就笑著對亞倫揮揮手,跑出了監(jiān)控畫面。
看上去就像是一時淘氣。
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都活潑好動,下河爬樹都不是什么稀奇舉動。喬爾猜測夫人可能是在府里被悶壞了
也許有些牽強,可喬爾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解釋。夫人向來是很令人省心的。
要不要稟告元帥大人呢?
喬爾沉思了一會兒,決定還是暫時不,等晚上元帥大人回來的時候再稟告好了。
元帥大人最近在忙正事。
內(nèi)閣陣營的蘇公子生日在即,對方這場生日宴邀請了不少名流貴族,可這似乎更像是一場鴻門宴。
五皇子被廢后,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五皇子本身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但這就像一場信號, 代表著有人忍不住動手了。
普通人怎么會有能耐對皇子下手,還不被查出來。必然是內(nèi)閣、軍部、三殿下其中的一個。
三方一直保持微妙的平衡, 任何一方輕舉妄動, 另外兩方必然不會坐視不管。五皇子出事, 無論是三皇子準(zhǔn)備奪權(quán)的預(yù)警還是軍部想要顛覆皇權(quán)的征兆, 內(nèi)閣都坐不下去。
內(nèi)閣清楚,五皇子的事情不是他們下手的。
那么無論是另外兩方哪個有所行動,內(nèi)閣必然也要搞點事情,不至于在這場暗斗中被蒙在鼓里,落于下風(fēng)。
既然不知道是誰先動手,那就把局勢攪得更亂。
軍部有探子調(diào)查到,蘇家借著這場鴻門宴,有意借五皇子之事發(fā)作,暗指軍部守衛(wèi)不嚴(yán),是為瀆職。
帝都戒嚴(yán)自有軍隊來做,而軍隊受楚余溫管轄。內(nèi)閣若要追責(zé),少不得要讓楚余溫吐出一點權(quán)力,搓搓他的銳氣。
從楚余溫手里漏出一點肉湯,都足夠他們飽腹很久。
楚余溫近日籌謀,也是為了應(yīng)對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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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政局上的勾心斗角,晏微涼困于元帥府中,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但他可以猜到七分。
他清楚楚余溫對晏微源動手,勢必會引起一場蝴蝶效應(yīng),讓帝都三足鼎立的趨勢稍稍動搖一塊角落。
以蘇郁的個性,不會選擇對他下手,那倒霉的必然是楚余溫。
比起他這個沒什么實權(quán)的三皇子,內(nèi)閣顯然也更忌憚楚余溫,想要從楚余溫手里摳下一塊肉來。
所以生日宴上定然不會只是一場普通的生日宴。蘇郁慶生,便是皇帝都會賞臉親臨。無論是因蘇郁的身份還是實力,他都當(dāng)?shù)闷疬@份榮耀。
晏微涼只需隔岸觀火。
這些天楚余溫的忙碌,更是印證了晏微涼的猜測,知道內(nèi)閣已將矛頭對準(zhǔn)楚余溫。
否則他都摔下窗臺這么久了,楚余溫怎么會還沒回來呢?
喬爾對楚余溫忠心耿耿,明白楚余溫對瑞安很看重,不會知情不報。
如果他知情不報了,就說明楚余溫要處理更重要的事。
這是晏微涼早就預(yù)料到的。
所以他通過亞倫對姬玉傳話,進(jìn)行一番部署。
內(nèi)閣和軍部相爭,無論贏的是哪方。
晏微涼都要這好處,落到自己頭上。
當(dāng)然了,這故意爬窗,還有另一個目的。
為了讓楚余溫知道,他也是很脆弱的。
一個沒看住,人可能不小心就沒了。
所以
把他帶在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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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余溫回來,聽到喬爾的復(fù)述,眉頭一皺:監(jiān)控給我。
看到監(jiān)控畫面里瑞安掉下窗子,楚余溫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抬,心跳都停滯了半拍。
好在下一秒,亞倫就接住了他。
楚余溫語氣微冷:怎么不早告訴我
喬爾低頭:當(dāng)時夫人已平安無事,所以
知道了。楚余溫自己上樓去見他。
亞倫正在擦樓梯扶手,看見楚余溫,微微鞠躬:元帥大人。
他的工作日程里被家務(wù)活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從早忙活到晚。得虧機器人能夠堅持長時間高強度的運作,只要是個活人早就被累趴下了。
楚余溫淡淡瞥他一眼,想到這個機器人今天救了瑞安,這張臉也變得順眼起來:不用掃樓梯了。
亞倫:好的,元帥大人。
楚余溫轉(zhuǎn)過頭,繼續(xù)上樓。走了幾臺階又突然想起這只機器人抱過瑞安,瑞安還對他笑得一臉燦爛。
楚余溫又回過頭:去把二樓的地板都洗了。
亞倫:好的,元帥大人。
還有比他更慘的戰(zhàn)斗機器人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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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余溫進(jìn)屋時瑞安立刻笑臉相迎:先生回來啦。
楚余溫卻沒有如往日一樣回答,而是淡淡望著他。
瑞安笑容漸漸收斂:怎么了先生?
楚余溫脫下外套,坐在床上,瑞安就像個認(rèn)錯的孩子一樣站在他身前。
楚余溫問:為什么爬窗
瑞安吞吞吐吐:啊,我看窗外那朵花很漂亮,想去摘來著。
看見楚余溫越來越冷的神色,他立刻認(rèn)慫:我錯了。
楚余溫聲音低沉:過來。
瑞安現(xiàn)在聽到這兩個字就反射性頭皮發(fā)麻。
他硬著頭皮走過去,就被人一把拉到腿上,屁.股上挨了重重兩巴掌。
是真沒留情,Omega身嬌體弱,隔著褲子都疼。
晏微涼腦子空白了一瞬。
回過神來第一反應(yīng)是楚余溫你死了。
不行!這口氣他忍不下去!
晏微涼立刻翻身跨坐在楚余溫腿上,張口就狠狠咬住楚余溫后頸的腺體。
Alpha被咬腺體不會有任何歡.愉,只有疼痛。
憑什么他就要被楚余溫咬那么多次?
憑什么他要受這么多破委屈?
大家都是Alpha,憑什么他要被上這么多次?
晏微涼清楚這都是自己的選擇,他也向來理智至上。偏卻今晚失了控。
他知道楚余溫也有些失控。
楚余溫打他,是因為關(guān)心他,害怕他今天真出了事。
只有真正在意,才會生氣后怕。
楚余溫真的對瑞安上了心。
晏微涼說不準(zhǔn)自己是什么心情。
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竟有點不甘心。
明明這全是因為他的算計,結(jié)果是他以為他想看到的,可他反倒一點兒也不滿意。
他跟楚余溫認(rèn)識十幾年,從生死之交,到宿命之?dāng),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背道而馳兵戎相見。
但這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沒有第三個人能插得進(jìn)去。
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個瑞安就輕輕松松就把人勾走了。
不是說喜歡Alpha的嗎?
最后還不是喜歡上了Omega。
楚余溫,你也是個俗人。
晏微涼知道,自己和瑞安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如果楚余溫喜歡瑞安。
那一定不會喜歡他。
這樣的認(rèn)知,讓晏微涼有點不甘,也有點無措。
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楚余溫喜歡什么樣的人,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所有的迷惘、酸澀、嫉妒,都被他融在齒間,狠狠朝楚余溫的后頸咬了下去。
楚余溫輕嘶了一口氣。
倒不是受不住這點疼痛,只是腺體是人類最敏感的地方。瑞安咬得這么狠,讓他也不由心驚。
這只溫柔的小貓咪突然就亮出利爪與尖牙,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瑞安原本穿的就是睡衣,這么一番動作后已經(jīng)滑落下去。
衣衫半褪的少年跨坐在男人腿上,低頭發(fā)狠地咬著他的脖頸。
楚余溫悶哼一聲,沒有推開他,反而將人抱緊。
楚余溫啞聲道:打你兩下就咬得這么狠,報復(fù)心還挺強啊。
少年趴在他肩頭,楚余溫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得到那頭深棕色的頭發(fā)。
消氣了?楚余溫輕聲問,你生什么氣呢,該生氣的是我才對。又不是Alpha,爬窗之前也不想想自己的安全。要是亞倫沒有接住你,我還得去醫(yī)院見你。你一直都讓我很省心的
這絮絮叨叨的關(guān)懷,都是對瑞安的。
不是對晏微涼。
不是對他。
晏微涼輕輕閉上眼。
他又想起十年前的一天,他從宿舍五樓窗口一躍而下,毫發(fā)未傷。
楚余溫卻想來接他,只是反應(yīng)慢了一步,接了個空。
那時候他們倆是想干什么來著?
好像是半夜從宿舍溜出來,去演練場單挑。
因為宿舍門關(guān)了,他們就從窗上跳下去。
他還笑楚余溫:傻了吧你,這點高度我能有什么事你剛還想接我?
楚余溫一挑眉:是啊,我傻,明明知道咱們?nèi)钕率莻Alpha,看你長這么漂亮,總以為你是個要人保護(hù)的Omega。
晏微涼嘖了聲:可以啊楚余溫,我一討厭別人保護(hù)我,二討厭別人說我漂亮,三討厭別人把我當(dāng)成Omega。你這一下子占全了。走,今晚演練場,不把你打到叫哥哥算我輸。
楚余溫笑得漫不經(jīng)心:好的弟弟。這就開始口頭上占便宜。
晏微涼:我這就讓你叫爸爸。
晏微涼挺要強的。骨頭硬,性子也硬,看著溫溫柔柔的,其實倔強極了。
他從來沒有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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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里彌漫出了血腥味。
楚余溫?zé)o奈:差不多得了啊,咬壞了,你后半輩子怎么辦?不說后半輩子,這一個月總要過吧?
一個月。
對,還有不到一個月。
瑞安這個身份就可以永遠(yuǎn)消失了。
晏微涼松開牙齒,低聲道:你是我的。
不是:先生是我的。
而是你是我的。
楚余溫頓了頓,說:
是,我是你的。
第45章 懷疑
瑞安突然霸道地宣告自己的占有欲,這令楚余溫有些意外。
但這種感覺并不壞。
比起一昧的順從, 他更愛這樣的鮮活。
氣氛漸漸變得曖.昧, 少年半褪的衣裳滑落堆疊到腰間, 露出清瘦白皙的脊背。
楚余溫斂眸, 輕輕咬上瑞安后頸的腺體。
瑞安悶哼一聲, 手指攥緊楚余溫的肩膀,纖細(xì)的手指在Alpha強健的身軀上留不下任何痕跡。
又被咬了。
到底還是沒能扳回一局。
后背接觸到柔軟的被褥,身體沉浸在溫暖的信息素。晏微涼在恍惚中睜開眼, 看到楚余溫眼底流露出的一點溫柔。
很陌生,是楚余溫這些年從來不會對他展現(xiàn)出的表情。
很熟悉,在更多年以前,這個人好像總是這么看著他的。
瑞安大早上坐在床上,面無表情。
喬爾恭恭敬敬道:夫人, 您該起床了。早飯餐已在四樓備好。
瑞安冷漠:哦。
喬爾:您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
瑞安扯出一絲笑:怎么會。只是有點想念先生。
喬爾頷首:夫人和先生的感情可真好。
瑞安微笑。
好個屁。
晏微涼現(xiàn)在就想一腳踹開軍部大門提刀剁掉楚余溫項上人頭。
還要怎樣還要怎樣?!
他犧牲了這么多,這么大,能使的招全使了,楚余溫還是不會帶上他。
昏庸的皇帝還會帶寵妃上朝堂, 楚余溫是把軍部看得比朝堂還重要。平時在家對他溫柔小意, 一到正事上他就是個小玩意兒。
這人分得比誰都清。
軍部是完全屬于楚余溫的地盤, 但凡稍微緊要一點的地方, 都需要楚余溫親自授予權(quán)限。晏微涼縱然能以皇子身份要求進(jìn)入軍部, 但機密點的地方他絕對接觸不到。
且皇子身份太引人注目, 時刻被人盯著, 難免束手束腳。
以楚余溫家屬進(jìn)去的身份是最好的。
他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 也絕不會輕易放棄這條路。
偏偏楚余溫就跟閉合的蚌殼一樣死不開竅。
這一步不解決,晏微涼還真沒法進(jìn)行下一步。
換成其他人晏微涼一個精神力蠱惑就可以搞定,然而楚余溫又強得和他不相上下。就算精神力比不過他,也不是能被他催眠的。
思來想去,晏微涼決定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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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下午,元帥府的門鈴響動。
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娃娃臉青年站在門口,見到縮在沙發(fā)上看書喝茶的瑞安,立刻淚眼汪汪地?fù)溥^來:夫人!我好想您!
晏微涼眼疾手快地往旁邊挪了一步,娃娃臉青年就整個撲進(jìn)沙發(fā)里。
晏微涼淡定地把杯子里最后一口茶喝完,放到茶幾上,抬眼問:你誰
娃娃臉青年眼睛瞪大,嘴一撇,委屈得要哭出來:夫人我才離開幾天您就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艾利啊!每天早晨呼喚您起床,把我們家里打掃的干干凈凈的那個,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