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聽到我的話,竟然并未感覺太詫異,倒是蓮云端和周圍其他的人微微愣了一下,都盯著我,那意思很明顯,在問我這人不是奸細(xì),那誰是奸細(xì)?
我再次對師父說道:“師父,這人不是奸細(xì)。”
師父瞅了我一眼,說:“你懂什么,不知道的不要亂說!比缓蠛莺莸闪宋乙谎,旋即對著蓮云端說:“好了,奸細(xì)我給你找出來了,具體怎么處置,你自己做決定,我累了,回房間休息了。”說著,師父瞅了我一眼,直接回到了房間。
我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事情了,也不再多說什么,跟著師父回到了房間,師父關(guān)上門,當(dāng)即盯著我,讓我到他跟前,我照做后,師父在我腦門上敲打了一下說:“升子,你這是要壞我的好事啊!
我有點(diǎn)不懂,師父這才說:“做戲動不動?我也知道剛才那人不是奸細(xì),他只不過是被真正的奸細(xì)移了魂魄而已,那奸細(xì)十分不簡單,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就被抓到,可你知道了,不要說出來,知道嗎?”
我頓時愣住了,啊了一聲說:“師父,原來你早就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奸細(xì)啊!
師父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這還用你說嗎,不僅僅我知道,蓮云端也知道,只不過蓮云端一直都在配合我演戲罷了,好了,別想了,奸細(xì)肯定會揪出來的,現(xiàn)在睡覺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我撇了撇嘴,忽然感覺自己什么都不懂,也看不透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當(dāng)然,我也感覺自己很蠢,人家明明是在演戲,我卻像個傻子一樣差點(diǎn)戳破。
揣著一肚子的疑惑,按照師父的意思我躺在床上,師父也躺下來,此時外面蓮云端怎么處置我不知道,不過我清楚一點(diǎn),蓮家不會那么輕易的將自己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的人給殺掉。
躺在床上睡不著覺,我翻來覆去的想,過了一會兒,師父忽然問我:“陳升,如果我送你離開蓮家,你愿意嗎?”
師父猛不丁給我來這么一句,我懵了一下,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問:“師父,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想趕我走嗎?我以后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他笑了笑說道:“我不是說趕你走,當(dāng)然,你今天也沒做錯,只是,你現(xiàn)在在蓮家這里,會有危險(xiǎn)!
我苦笑一聲說:“師父,危險(xiǎn)怕什么,我們村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也算是九死一生過了,死我根本就不怕,你要趕我走,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我要是走了,看不到你和洛詩了,我不愿意!蔽覔u了搖了頭。
師父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說:“那你想知道,為什么鬼門知道了我們搶了他們的小鬼,現(xiàn)在為何都不出手對付蓮家嗎?”
我直接說道:“那是因?yàn)樯徏业膭萘Ρ容^大,鬼門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是知道我們搶了那小鬼,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錯了,陳升,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并不是你想的這樣,其實(shí),蓮家要是跟鬼門的人相比的話,根本就不是鬼門的對手,你要知道一點(diǎn)啊,鬼門是什么門派?這可是一個大門,而蓮家,只是一個小家族,這么說吧,鬼門在全國各地都有人,只是在云南這一片的勢力跟蓮家旗鼓相當(dāng)罷了!
我微愣,“那鬼門為什么不對蓮家出手?”
師父扭過頭來,在暗夜里看了我一眼,良久之后才說道:“當(dāng)然是因?yàn)槟恪λ麄儊碚f,你的命,比著那些小鬼強(qiáng)了一萬倍!
這一下,我更加不淡定了,又是我,怎么總是圍繞著我來說事,難道說,鬼門還想抓住我,把我煉制成小鬼不成?
我問師父:“我怎么了,鬼門的人想抓我?”
師父苦笑一聲說:“現(xiàn)在想抓你的人,何止是鬼門啊!
就在我和師父說話間,猛地,師父一下從床上坐立了起來,他的舉動太突然,幅度大,連我都給嚇了一跳,我剛要問怎么了,師父忽然大手捂住我的嘴巴,讓我別出聲。
緊接著,我就聽到屋頂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師父臉色頓時變了,趕緊穿上衣服沖下去,想去拿什么兵器,可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感覺腦袋有些昏沉起來,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和血腥起來,我瞪大眼去看,原本還昏暗的屋子里,此刻毫無征兆的就變得血紅一片,那感覺,就跟無知里放著十幾掛紅色的大燈籠一樣。
“師父。”我喊了一聲。
師父身軀猛地一顫,東西沒拿著,又來不及了,轉(zhuǎn)身竟然再次跑回來,不過,師父還沒跑到我的面前,我就感覺渾身一冷,腦袋傳來決裂的疼痛。
這種疼痛的感覺,差點(diǎn)讓我死掉,就跟無形之中有一雙大手,猛地將我的筋骨從身體里抽搐,經(jīng)過腦髓一樣,痛的我?guī)缀跻柝蔬^去。
“盜門老狗,竟然敢來這里放肆!”師父忽然大喝一聲,手里出現(xiàn)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手腕上,手腕上頓時鮮血噴濺出來,朝著屋頂?shù)姆较驀姙R而出。
刷刷刷!
就見三四個黑色的影子從屋頂上跌落下來,緊接著,那三四個黑影竟然化成了一團(tuán)黑色的霧氣,砰的一聲消散在空氣中,而屋頂上,還有沙沙的聲音傳來。
那感覺,就像是狂風(fēng)在屋頂上卷動一樣,來的太快,來的毫無征兆。
我忍著劇痛剛要下床,卻忽然感覺身體里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個趔趄,直接從床上掉了下來,差點(diǎn)把我大門牙都給磕掉了。
而緊接著,一道渾厚而又略顯沙啞的聲音從屋頂透射下來:“半條天魂,看來這小子還挺能忍的,不過下次,就不會這么簡單了!痹捯袈湎,再次一陣沙沙聲響起。
只是頃刻間,那聲音消失掉,整個房間里就靜悄悄的起來,師父趕緊沖我身旁,將我扶起來然后開了燈。
此時,我感覺渾身無力,有一種被人抽了筋的感覺,師父面色內(nèi)疚而又難看,我從來都沒有看到他這么內(nèi)疚過,他眼淚都快要下來了,狠狠咬牙,目眥欲裂又顯得極為憤怒。
“砰!”這時,房門被撞開,師娘沖了進(jìn)來,在師娘身后,蓮云端也跟了進(jìn)來。
“怎么了?”師娘問道。
師父抱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有回答。
師娘和蓮云端沖到我面前,蓮云端探手在我腦袋上一抹,臉色當(dāng)即就變了,怒罵一聲:“草他媽的,盜門這群狗賊也真是太不把我蓮家放在眼里了,竟然公然來這里盜魂,我這次非得干死他娘的不行!”
他這話一出,師娘明白了,面色一下也蒼白起來,詫異的看著我,有些不忍心的樣子。
我雖然腦袋昏昏沉沉,身體里面也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但是也聽的個明白了,盜門中的人,來到這里,盜取了我的魂魄嗎?
“師父,這是為什么,剛才屋頂上沒露面的人,是盜門中的人嗎?他們對我做了什么?”我虛弱的問道,現(xiàn)在的我,感覺似乎說一句話,后背上都會出一層汗。
師父咬牙,極為痛苦的樣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是的,是盜門的人,陳升,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這件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哎!闭f完,他十分自責(zé)的低下了頭去。
我苦笑一聲,緩緩揚(yáng)起手來說:“師父,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九死一生我不怕,死更不怕,要是我死了,以后洛詩要是恢復(fù)記憶了,記得讓我去我墳前站一下,我就滿足了!
我隱約感覺到,我似乎要死了,盜門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神通,竟然沒露面就能將我的魂魄給盜走,這里面的緣由,我說不清楚,也累的不想去問,我只是知道,自己或許馬上就要死了。
師娘這個時候卻走到我面前,瞪了我一眼說:“陳升,別瞎說,你死不了,只是被他們盜走了半條天魂而已,你的人魂沒動!
我緩緩看了師娘一眼,心里稍微有些慶幸,我知道,人魂主宰人命,只要人魂還在,那說明我期數(shù)未盡,看樣子,一時半會我是死不了了,不過,我現(xiàn)在只剩下了半條天魂,這讓我以后該怎么辦?
師父還在自責(zé),師娘在安慰我,蓮云端卻憤怒的吼著,說一定要跟盜門的人勢不兩立,看樣子,他是氣壞了,這挑戰(zhàn)了他們蓮家在云南的權(quán)威。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息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我緩緩扭頭,就看到蓮家家主蓮鼎陽也來了,在蓮鼎陽身后,洛詩竟然安靜的跟在身后。
這讓我微微詫異,沒想到,竟然把蓮家家主都給驚動了,連洛詩都來看我了。
“爹,這盜門的人真是不把我們蓮家放在眼里啊,公然來到我們家,將陳升的半條天魂給盜走了,這件事情,您怎么看?”蓮云端氣呼呼的問道,作為蓮家的少主人,蓮云端其實(shí)算的上是一個心平氣和,甚至有些儒雅的人,可此刻,他真的氣的不行。
蓮鼎陽卻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游離的說道:“看來,盜門和鬼門的人,有一定的勾當(dāng)啊。”
師父和師娘甚至是蓮云端,在聽到他這話后,臉色都變了,蒼白,但是他們卻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而此時,我看到洛詩看我的眸子里,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