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扭頭看著我,他的眼神十分冷冽,他并未回答我,而是哼了一聲,大步朝著前面那十幾口棺材走去。
他的舉動,讓吳瞎子和爺爺他們都微怔,繼而后退了幾步。
師父嘴角此刻竟然揚起來一抹不屑的笑意,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說:“來到這里,卻不敢打開棺材,你們一個個真是廢物!”
話音落下,他大手轟然一聲拍在棺蓋上,那姿勢極為詭異,明明看著是朝下拍的,可這一掌之下,那棺蓋竟然平著推送了出去,而且,更令人錯愕的是,飛出去的棺蓋,竟然接連撞擊了旁邊的棺蓋。
轟隆隆一陣劇烈的響動,原本都扣住的棺材,竟然在頃刻間,轉(zhuǎn)了一圈,全部打開了。
我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雖然我知道師父的實力不弱,可是,也沒想到他這一掌之下竟然爆發(fā)出來這樣強大的威力。
就連小哥和爺爺他們看到師父這一手,也都瞪大了眼珠子,有些不可思議。
而隨著棺蓋拋飛,頓時,里面?zhèn)鞒鰜硪魂嚻婀值南銡,像是麝香一樣,鉆進鼻孔,讓我鼻子一陣奇癢。
說真的,要是里面盛放著尸體的話,肯定是惡臭才對,可這奇香讓我十分詫異,我爺爺他們也都察覺到了不對。
就在大家甚為疑惑時,師父竟然笑了起來,然后從懷里掏出來十幾張紙人,快速的點燃,紙人頃刻間燃燒化成十幾道紅色光束,他大手快速一拋,光束直接落在了棺材里,而緊接著,十幾口棺材里,竟然齊齊的站立起來幾個身穿道袍的和尚。
和尚身上涂了金色的粉末,像是金人一樣,我在看到他們的瞬間,腦海里閃過一個詞,十八羅漢。
可小哥卻在這時候,快速的沖到我身邊,護住我,同時吼了一聲:“十八癱面佛!大家小心!”
眾人一聽,紛紛開口后退,而師父,不,他不在是我的師父,此刻卻大手在臉上一撕,一張人皮面具丟在了地上,然后,一張看上去也像是面癱似地臉呈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
他,果然不是我?guī)煾,果然不是白狐,他就是假面佛?br />
“哈哈,不過,我就是當(dāng)年散播消息的假面佛,沒想到你們這么愚蠢,幾十年過去了,你們竟然在當(dāng)時聽到消息的時候開始密謀,還這么執(zhí)著,真是讓我感到意外,不過,也幸虧你們,我才能夠重新來到這里!奔倜娣鸷鋈还笮α似饋恚驹谀抢,雙手比劃出來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口中迅速默念了幾句什么,然后,就見那十八癱面佛圍攏在了他周身。
“假面佛,你這是什么意思!”吳瞎子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厲聲問道。
假面佛看都不看吳瞎子一眼,冷聲說道:“生死門內(nèi)菩提樹,無花無果亦無相,當(dāng)年我在這菩提樹下苦心修禪,卻被那老鬼給剔出佛門,這口氣,我忍了上百年之久,幸虧當(dāng)時我偶的圣水,至今生死臨界,能再次來到這里,呵呵,既然你們都來了,那以后就留在這生死門內(nèi)吧,你們的尸體,可以給這菩提樹做最好的肥料!闭f著,他面色猙獰起來。
那原本看上去就像是面癱的臉,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嚇人,似乎,比著惡鬼還要可怕,我現(xiàn)在也猜測到他為什么叫做假面佛了,大概就是這家伙從來都沒有自己真正的長相,靠著易容術(shù)偽裝吧!
這樣的人,真的是讓人防不勝防。
“你只要告訴我,這里能不能尋得到圣水!假面佛,要是我找不少可以永生的圣水,今天必定跟你同歸于盡!”吳瞎子徹底瘋了,他沒想到,自己算計了這么多年的陰謀,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人給套進去了。
我爺爺和爹媽他們也都十分憤怒,誰都不曾想到,這么多年來,他們費盡心機做的事情,原來都是別人圈套中的一步。
“假面佛,雖然你現(xiàn)在有十八癱面佛,但你不要忘記了,我完全可以個吳瞎子合作,這樣的話,你覺得你會是我們的對手嗎?告訴我們,圣水在什么地方?”我爺爺也忍不住了,爆喝一聲問道。
然而,假面佛卻哈哈大笑起來了,他縱身一躍,跳到了菩提樹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金黃色的權(quán)杖,權(quán)杖上印有骷髏頭,像是邪佛的化身,他手中權(quán)杖不斷的揮舞,將掛在上面那些長的十分相似的尸體都打的粉碎,然后,權(quán)杖上拋射出來一道金光,金光仿若有著毀天滅地的本事,直接將菩提樹從中斬斷。
轟隆隆,巨響,讓整個墓穴都開始顫抖起來,可我爺爺和吳瞎子他們,此刻卻根本就不敢動手,他們許是忌憚此刻假面佛的實力,也或者是忌憚那什么十八癱面佛吧,看的我心里憤怒的同時,卻有感覺頹然無力。
“爺爺,幺爺爺,爹,娘,難道你們就這樣放任假面佛摧毀這里嗎,這里長著菩提樹,而菩提樹是圣樹的啊,難道你們就無動于衷嗎,這里之前很可能是佛門圣地!”我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吼道。
我爺爺和爹媽,以及幺爺爺吳瞎子他們,此刻都有所動容了,不過,他們還是問假面佛圣水在什么地方,他們還是想得到永生。
我在這一刻,更加感覺無力,我忍不住,揪住了一旁的小哥,我說小哥,你跟我殺了這個假面佛吧,這所有的陰謀,都是被他算計在內(nèi)的,小玥是犧牲品,洛詩也是犧牲品。
說完,我朝著假面佛沖了過去,假面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旋即眸子中迸射出來鄙夷,哼了一聲:“你小子,以為長的跟他像,就可以制服的了我嗎,你現(xiàn)在在我眼中,簡直連個螞蟻都不如。”
話音未落,手中權(quán)杖輕輕在身前一揮,頓時,一股子強大的力道朝我沖擊過來,我猛地感覺胸口一甜,鮮血噴濺出來時,我也倒飛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
我媽驚呼一聲,趕緊跑過來將我扶起。
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扭頭狠狠瞪著假面佛,腦海里卻又十分疑惑,假面佛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假面佛,你不要太放肆!”忽然,小哥開口了,他擋在我的身前。
爺爺跟爹以及我媽紅手絹手下門人,都擋在我身前,狠狠盯著假面佛。
假面佛卻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權(quán)杖插在了菩提樹被截斷的橫截面上,說來真是太令人詭異了,他手中權(quán)杖插在菩提樹截面上,竟然瞬間像是樹木的快放似地長大,速度極快,眨眼間,長出來十幾根枝干,而在每一根枝干上,竟然都長出來一個赤紅色的果子,那果子散發(fā)出來奇異的香味,就是剛剛棺材打開時,飄散出來的味道。
所有人都看呆了,假面佛卻摘取了一個紅色果實,準備吃掉。
就在這時,吳瞎子明白了什么,竟然身軀一閃,朝著假面佛撲了過去,跟隨在吳瞎子后面的,還有從地下鉆出來的鼠群,這些老鼠毫無征兆的冒出,也不知道剛才是從什么地方進來的,一點都沒察覺。
假面佛見吳瞎子撲過來,眉頭一皺,扭頭瞪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十八癱面佛,瞬間,那些像是羅漢一樣的家伙就擋在了吳瞎子面前,不過,吳瞎子也不示弱,快速張開嘴,舌尖抵在上顎上,發(fā)出來一陣陣像是響尾蛇那種的啪啪聲,霎時,無數(shù)足足有貓那么大的老鼠朝著十八癱面佛沖擊過去,而吳瞎子,縱身一躍,朝著那些紅色的果子沖去。
我幺爺爺,以及剛才沒有走掉的幾個佛道中人也按耐不住了,快速沖上去,似乎要搶奪果實,可是,他們很快就互相拼殺在一起。
我爹媽和爺爺也準備上前去搶的,卻被我給喊住了:“你們要是去搶,我就死給你們看!”我大吼一聲,從腰間摸出來一把匕首,深深的盯著我媽。
我媽是疼我的,她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可還是扭頭去看那些紅色的果子,我再次說道:“媽,爹,爺爺,你們?yōu)槭裁磮?zhí)迷不悟,難道非得要永生才好嗎,我們一家人平時活的不是很好嗎,你們?yōu)槭裁床缓煤谜湎а矍暗纳,卻去向往那根本就縹緲虛無的永生,要是真的能夠長生不死,假面佛為什么要還再次來到這里,重新食用圣水呢!難道你們也要每隔幾百年,重新布局一次,像假面佛這樣殘害無辜的人嗎!”
我說著,眼睛赤紅,真的很想阻攔住我爹媽他們,我甚至不明白,他們都這么大年紀了,生活閱歷也比我多,可為什么轉(zhuǎn)不過這個彎來。
“升子,你不懂。”我爺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懦弱的人才會甘于只活一百歲,你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和生死,根本就不知道永生的意義!”說完,爺爺?shù)谝粋朝著假面佛那邊沖了過去。
我爹也咬了咬牙,嘆了口氣沖上去,可我媽,終究還是被我那哀求,甚至是乞求的目光給牽扯住了,她走到我面前,忽然落淚,將我抱住。
“升子,媽媽現(xiàn)在才知道,這大半輩子,活的不如你。”我媽哭著說道,這一刻,我感受到了她的回心轉(zhuǎn)意,感受到了她對我的愛,她是因為愛自己的兒子,才體會到我話中意思的。
我很欣慰,很高興,可是扭頭之際,卻見到我爹的身軀猛地一顫,假面佛的權(quán)杖,刺穿了他的身體,他穿著白色襯衣的后背上,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