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你結(jié)為道侶,婚姻連結(jié),生生世世不分離。”
“癡話。師妹又在說笑了,今日功課可都完成?”
“為何你總是不信我?這方寸心明明白白顯露在你面前了,你愿修你的大道,為何總不愿看看我?”
“你若是真切明白,不可謂不懂我之顧忌;但你不明白,你何時才能明白?姻緣并非強行締結(jié),愛戀也不是一日可成。道之所道,你的本心,于我而言都是一樣的,一樣縹緲……一樣……”
這是誰在說話?沒大沒小教育我的語氣為何如此熟悉?我又身在何處,在做什么?這人話也只說一半,不知道這樣最是吊我胃口嗎?
滿腹疑慮,在睜開眼那瞬間全數(shù)化為烏有。我愣是盯著床頂看了好半晌,才接受我又在別人榻上醒來這個事實,更何況,那獨占性意味極其濃烈的圈抱著我的手臂,正搭在我腰間,半夢半醒間仍能順著膩滑肌膚攀緣而上,我連忙按住,隨后面前那雙妍麗嬌順美人眸悄然睜開。
看那樣子,還有幾分委屈,“怎么了?”
我哽了哽,張張口又閉上,從他懷里鉆出來,身無一物,只得裹著寢被縮在墻角里,活脫脫一個擔(dān)驚受怕的樣。
“一夜夫妻,姐姐怎地又裝不熟?”他笑了笑,支肘斜躺著看向我,“是不是太累了?”
這個‘累’指的是哪方面,昭然若揭。我一聽,更是羞窘,如今真怪不得別人,是我自己主動為之,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面皮薄掛不住,后知后覺慚愧了起來。
“無、無事。我衣服呢?”
“噢……在外間,左右以后也用不上,我讓人收好了,你要是想留作個紀(jì)念,也可以,只是這……”他步步緊逼,靠了上來,一把摟住我重新?lián)苹亓藨牙,在胸前親昵地蹭了蹭,語氣驕橫,“只這佛門,姐姐就不要再想回去了,我可聽不得什么經(jīng)文,日后你只要做我的王后就好!
該死,這小孩,看著年歲不多,力氣出離地大,任憑我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掙扎不得,又是一夜操勞,腰腿酸軟,沒幾下我就躺平了放棄掙扎,他和幼犬似的,依偎著我頸間凹陷,下頜蹭來蹭去,時不時嗅聞幾下。
“……癢!蔽覍嵲谌滩蛔。屏怂幌。
“真的不是在做夢罷?”少年笑得饜足,瞇起雙眼,“若是夢境,我只求永遠(yuǎn)都不要醒來!
我沉默了一會兒,猶豫地輕輕拍了拍他后背,像是在哄著什么幼獸,少年立刻得寸進尺越發(fā)往我懷里拱,雙手牢牢霸著,推都推不動。
“姐姐身上好香,有讓人安心的味道!彼V迷不已,“只屬于我了,從今往后!
更心虛了,我啞口無言,默不作聲。
“原本我還想著要和你誕下子嗣,延續(xù)國統(tǒng)!彼橇宋俏颐夹,萬般珍重不舍,“現(xiàn)如今再怎么也舍不得姐姐受這番苦難了。今日我就去和御醫(yī)求藥,這樣才好讓我再抱抱你……姐姐,你在想什么?”
“若是沒有后代,這王位傳承該當(dāng)如何?”
“左右不過是在我之后轉(zhuǎn)手他人,我不在乎,只要我們二人能攜手共度余生,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我注定是個謊言滿身的罪孽深重之人。我心生不忍,不知如何作別,腦子亂糟糟一團,心煩意亂,又有種被迫推上高處的局促感,種種情緒堆迭之下,幾乎難以維持本該有的平靜神色。
他不是個遲鈍的人,或者說,恰恰正是這種敏銳才能使他察覺到昨晚我逐漸放軟的態(tài)度和憐惜之意,或許當(dāng)時他的目的是達(dá)到了,可現(xiàn)在我給出的信息于他而言再明顯不過。
我知道事情還未結(jié)束,我應(yīng)該是竭盡所能繼續(xù)扮演一個合適的妻子形象。我不停告訴自己,這都是為了更久遠(yuǎn)的蒼生,更龐大的理想,可當(dāng)我正身處于人世間千萬種無奈之時,要我如何再去以平常心對待這清清白白的珍重呢?
饒是真理無數(shù),此時也難以做出抉擇。又或許這真理本就無用。
“你反悔了?”少年將我仰面推翻在榻上,掌心扣著我腕間骨節(jié),腰胯緊緊貼著小腹,“莫不是嫌我年紀(jì)小?”
“沒、沒這回事……”我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瑟縮不已。
“唔,想來也是,畢竟……”纖軟長指劃過臍下,“姐姐這里,昨夜可是完完全全……裝滿了我的東西呢。多到溢了出來,流滿了床榻,看著貪心,實際上胃口卻小,吃不下多少——”
“別說了!”我恨不得抱起枕頭蓋住頭臉,好遮掩此刻羞憤難當(dāng)漲紅了的臉頰。
年輕人就是臉皮厚!見我難堪,他反倒更來了興趣,不停跟在我后頭,無論我做什么他都要在一旁用濕漉漉的眼神盯著看,好奇心極重,穿個內(nèi)衫都要上下其手,美名其曰提前熟悉。
你一個男的,熟悉什么肚兜!
我寧死不從,卻敵不過雙方之間氣力懸殊,手臂被迫搭著床沿,腰腹上有只細(xì)嫩卻有力的手掌托抱著,好不容易穿好的褲子又被沿著腰身半褪下,我向后推著他,不住告饒:“等、等下!”
“好軟,像年糕團子。”臀瓣被按著揉弄,我繃緊了腿,卻只能在對方的鉗制下無力地踮著腳尖,腰身越發(fā)下陷,他干脆挽起我雙膝,搭放在榻上,一手按著我后頸止住我微不足道的掙扎,一手順著腰帶邊緣深入,“可以咬一口么?”
咬、咬什么。
我驚慌回頭,他正對著嫩白臀肉,跟餓極了的小狗似的,不輕不重含在口中碾了碾,使我瞬間雙腿發(fā)軟,熱意匯于一團,瑟縮著嗚咽出聲。
“好可憐!毖蹨I汪汪的樣子被全部看了去,唇畔被印上數(shù)個密密匝匝的吻,“我都沒有使力氣,姐姐就迫不及待哭了起來!
又被翻了個身,雙乳完全在他掌控之中,隔著布料被擠壓褻玩,乳尖從指縫中漏出,不甘示弱般地俏生生挺著。真是個驕縱的少年,我越是半哭不哭的,他就越是享受,似乎以將我逗弄出更多奇怪且婉轉(zhuǎn)的泣吟為游戲,縱然是再怎么小意溫柔,這家伙仍是個不折不扣的君王,久處于上位者的底氣使他一旦抓著心愛的就怎么也不肯放手。
更何況,他本就有資格掠取財寶并將之珍藏。
操勞一夜,剛睡醒就又被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的意識混沌一片,白茫茫的,直到挺著腰抖著身子尖叫出聲之后,我才發(fā)覺自己又被卷進了年少者無窮無盡的渴欲之中。
難為我一邊被吻去眼淚,一邊還能艱難地想起正事,百般討?zhàn)垼@才求得了從床榻上下來的機會。
雙腳剛一沾地,幾乎軟得直直跪了下去,窘迫的內(nèi)心閃過無數(shù)羞意,小心翼翼扶著桌案站好,雖說被及時清理了干凈,可腹中被撻伐了一夜的肆虐感仍是若有若無侵犯著意識,我深吸著氣,調(diào)和呼吸,猛灌了一堆茶水,這才感覺稍微活了過來。
“陛下——”我察覺到他不滿的神色,咬著牙換了稱呼,“夫、君……你答應(yīng)過我的,可否為我那幾個徒弟,倒換關(guān)文,放其西行?”
“自然!彼那闃O好,在銅鏡前整頓衣裳,姜色龍袍穿上后更添幾分肅穆貴氣,“我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只希望姐姐你也同樣遵守!
少年回過頭,驕色滿面,一對酒窩在笑時浮現(xiàn)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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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王后的意思,孤無有不可,即命人為爾等置辦度牒一事!
罪過,罪過,我居然坐上了龍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多言,也不敢看向大殿中等候的幾位,只求多年默契,能讓他們明白我這一番苦心。
再說那猴子,雖話不中聽,總是以下犯上,好歹也是個聰明人,我這般委曲求全,他應(yīng)該是可以理解用意的。
為自己建設(shè)了好久,我才敢稍稍抬起頭,卻對上一雙冷淡到了極點的金眸,眼里好似沒有我,又好似全是我。我有些惶恐,正想開口相問,驟然想起此時地點不對,硬生生壓下了滿腹焦灼。
他為什么要那樣看我?難道還在生氣?或者誤會了我貪圖榮華?可我明明不是這么想的,一切都是權(quán)宜之計,悟空應(yīng)當(dāng)是理解我的才對,為何滿面漠然,倒像是、倒像是……
根本不愿意認(rèn)我。
走神時,指尖又落下清淺的吻,少年帝王毫不顧忌我們的親昵合不合時宜,我卻慌亂不已,下意識抽出了手指,下一刻腰肢被緊緊扣住,按在他身側(cè)。面露慍色的君王抬眼瞥過寶殿下一行人等,神色各異,尤其是最招搖的那個。
“師父,圓夢了罷?”悟空閑散一笑,支著金箍棒一副無賴樣。
我無端地心口一震,立刻就想辯解,卻觸及對方戲謔的眼神,明明有好多否認(rèn),卻一句都說不出口,我這一身鳳儀姿態(tài),終究是讓人誤會了。圓夢,圓的甚么夢?修佛之人,怎會有婚姻嫁娶的夢?我的解釋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總覺得自己負(fù)了許多,又覺得自己根本沒錯。
我如何不想自在逍遙呢?
我大概是真寒了心,有那么一瞬間確確實實想拋下一切不管不顧,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那人,無論如何,就算是身死途中,也得把這事了結(jié)。取經(jīng),取經(jīng),怎么輪的上我一個凡人?那么多大能,那么多強者,偏偏這擔(dān)子落在了我頭上。
可我不懂,世人也不懂,真正懂的人還不知在何方。
“但求陛下準(zhǔn)許我送他們到城外,叮囑一番,做個道別,也不枉師徒一場,情分散盡,失了體面。”
我好像從未有過這么冷靜的聲音,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是過眼云煙,而我是真的要留下,享用不知會維持多久的圣恩,牢牢坐在我這鳳位上。
演技似乎又精進了幾分,這番話沒有引起懷疑,對方甚至十分好心情地賜下了不少賞物,金銀財寶,盤纏物資。會面結(jié)束,我又被攬著身子帶回了珠簾之后,轉(zhuǎn)過身后,原本一臉不在意的頃刻間變換神態(tài),目光灼灼隨著我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移動。
不甘心,不甘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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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傲嬌的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