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就到了地牢深處。
三千和方陸,以及陳雄,被關(guān)在一起,只是看起來并不怎么狼狽,雖然衣服臟亂了些,精神頭兒很足,倒是沒吃什么苦。
白越抓他們,更像是出于逗弄。
白越走到牢房邊就不動了,靈不微三人越過他往前,因著地牢漆黑,唯有小小的一方天窗透了點亮光,所以三千還梗著脖子在喊:“我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別想從我嘴里知道主人的下落!”
靈不微覺得好笑。
一旁度九思也忍俊不禁。
倒是儲云容陰陽怪氣地道:“哼,叫你們不帶我,這般愚笨,難怪被關(guān)在地牢里了!
哎?
儲云容?!
三千從角落里爬出來,才發(fā)現(xiàn)站在牢房門前的竟然是靈不微他們!
“主人!靈前輩!”三千歡喜之后就是一慌,“你們怎么也被抓來這了!”
靈不微說:“笨死了!
她一揮衣袖,大牢門鎖就“砰”地一聲斷開。
三千歡天喜地跑出來抱住度九思,陳雄剛要下跪,就被他攔。骸安挥眯卸Y,有話出去聊!
他們這才意識到后面的白越。
三人都悄悄往后退了一點,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我們可以走了嗎?”靈不微看向白越。
“請!
一行人從白越跟前走過,靈不微腳程微微放緩,她示意其他人先走。
度九思思忖一番:“我到外面等你!
“嗯!
空曠的牢房內(nèi)轉(zhuǎn)瞬只剩下了她和白越。
“最后一次機會,真的不說目的?”靈不微語氣很淡,眼神也很淡。
他們在黑暗中眼神交鋒。
不,只是他單方面的,白越想,只是他單方面地渴望能得到她不一樣的眼神。
“如果我讓你離開飛升大典,你會離開嗎?”
白越聲音很輕,黑暗之中,唯有那只綠色眼睛專注地凝視著她。
“不會!膘`不微想也沒想。
“那么你會親眼看見我的答案,”他也不意外靈不微的回答,只是最終沒有明說自己的目的。
靈不微出了牢門,站在陽光下的時候,還在思索。
“他與你說了什么?”
“什么都沒說,云里霧里的,”靈不微目光投向飛升臺,“白越橫來這一手,必定有所圖!
“他當(dāng)然有所圖!這個活閻王!他!”方陸剛要說話,靈不微就讓他閉上了嘴。
“換個地方。”
等回到飛升臺的小角落里,靈不微和度九思下了個雙重禁制,也如旁人一般在外罩了一層彩色的光團,才有時間和他們細細清算發(fā)生了何事。
“我……”方陸積極想開口,靈不微解開他的禁言,然后正色道:“等等,先讓我來問!
“您說。”
“第一,你是怎么活下來的?后面發(fā)生了什么?第二,你怎么認識三千的?當(dāng)日三千和儲云容一體雙魂,你怎認識儲云容是那日的魂魄?第三,你在仙盟發(fā)生了何事?”
方陸本來腦袋火熱,經(jīng)過靈不微這三個問題一問,倒也清醒了許多。
他咽了咽口水:“是宋長老讓我這么做的!
宋蟬?
靈不微一愣,她和度九思齊齊扭頭,去看進門方向。
宋蟬和景袖仍舊如同兩個木樁一般直直地守在門口,眼神麻木,完全瞧不出靈活姿態(tài)。
“說具體些。”度九思道。
方陸舒了一口氣,才將后面發(fā)生的娓娓道來。
那日他昏迷過去后,再醒來還是那個地下洞穴,他立刻就想著逃跑,結(jié)果還沒走兩步就被白越攔住,白越像是完全不記得他了,往他頭上一點,便又把他當(dāng)做傀儡使用了。
他混進了傀儡大軍,然后被分給宋蟬和景袖做事。
至于做的是什么事呢?
冉白玉放出千萬妖物,屠殺凡人與修士,每座城,每個區(qū)域,都有專人負責(zé)。
方陸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間煉獄,直犯惡心。
就連裝傀儡他都裝得舉步維艱。
“幸好有幽曇花瓣在!”方陸說到這里拍拍胸口,心有余悸,“我思索再三,還是把花瓣給了宋長老,宋長老為人我最了解,絕不會行兇作惡。然后他給景袖姑娘也用了,故此咱們?nèi)硕蓟謴?fù)了清醒?上У氖腔ò瓴粔颍铱芾锩婧芏嗄樁际巧,我倒是還給了奉音師兄,可他魂魄已經(jīng)被蠶食太久,無法復(fù)原!
談到奉音,方陸的語氣低沉下去:“三天前奉音師兄,在一次與修士的圍剿魔物中,主動求了死……”
幾人都有些沉默。
“也許于他而言,死才是歸宿!
方陸抹了把臉,點點頭:“我明白的。再然后,就是仙盟大典的舉辦,宋長老和景姑娘被安排在這里看守,他告訴我,你們一定會來參加飛升大典,叫我去通知你們。三千在佛塔,是被巡邏的景姑娘瞧見的,她通知我們后,我和宋長老悄悄潛出來,宋長老本想出面,可他認出來了儲云容,說儲云容是地底下魂魄化身,最后由我?guī)ё!?br />
宋蟬居然都能辨認出儲云容身份不對了嗎?
靈不微心頭微沉。
以宋蟬和景袖實力,不該能辨認出不對,可這七日來他們倆手上必然沾染了無數(shù)活人鮮血,喪心病狂的冉白玉,興許將他們變作傀儡后,還讓他們修煉了快速躍升的功法。
她逼著自己沒回頭打量那偽裝得如木樁的二人,繼續(xù)聽方陸說:“那你們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
“哎對!活閻王!這個白越,在我和三千團聚后不久,就發(fā)現(xiàn)了我們!”方陸又激動起來了,“他逼問我們,關(guān)于你們的下落,我們就死活沒說!”
方陸的話在表明一個點:
白越,像是在幫他們。
他有意留下方陸,有意把方陸和宋蟬景袖放在一起,有意……攪飛升大典的局。
“你怎么看?”度九思眉頭微蹙,明顯也想到了這點。
靈不微說:“方才白越問我,要不要離開飛升大典,我沒搭理他,難道他真的在準(zhǔn)備什么大殺局,還對我們動了惻隱之心?”
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這種壞蛋怎么可能有惻隱之心!這段時間吃人就他吃的最兇了!他每次一吃人,就會變成一只綠色的眼睛,沒修士知道是他!他還逼宋長老和景袖姑娘吃!”方陸恨恨地出聲。
吃人……
為了不被認出來,宋蟬和景袖……
靈不微不愿意再細想下去:“那他所圖到底為何?”
一旁三千小聲催促方陸:“你還沒說最重要的呢!”
方陸這才想起自己的本心,“宋長老拼命讓我聯(lián)系你們,也是想要你們趁著飛升大典還沒開始的時候快跑!”
靈不微和度九思看向他。
“他和我說,白越意圖奪取盟主的力量,所以今日要徹底顛覆盟主,在飛升大典上布了個很強的陣法,”方陸恐懼地咽了咽口水,“很強很強,白越用妖物做過試驗,剛好被咱們撞上了!
無數(shù)只能與大乘期有一戰(zhàn)之力的大妖,輕而易舉地被那個陣法粉碎,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
觸目驚心,一眼不可忘。
靈不微瞇眼:“他是想取代冉白玉的本體地位啊!
“原是這樣,那縷善念,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北搪浜鋈婚_口。
碧落開口讓方陸一頭霧水,這又是誰的聲音?
“碧落姑娘又知道些什么?”靈不微敏銳地聽出來了一些東西。
碧落慢吞吞地道:“具體不清楚,但是嘛,我也勸你們走!
“為什么?”靈不微挑眉。
“因為這個陣法,看起來是一葉的手筆,”碧落輕輕說,“那你肯定要問我,你為什么知道啦?因為我在東邊已經(jīng)看見一葉啦。一葉在查看自己的大殺器陣法時,就是擁有這樣極具欣賞的滿意眼神!
東邊?
沒做任何掩飾的,聽到的人齊齊轉(zhuǎn)頭。
一葉身穿那件白色僧袍,面容含笑,再溫和慈善不過地注視著人群。
于他并肩的,是略有些陌生的冉白玉。
不過幾日不見,冉白玉身上的溫柔平和表象就碎裂的徹底,他一身黑色錦服,雙目黑如濃墨,異于常人的碩大瞳孔為他蒼白的面孔增添一股鬼魅氣息。
他們是涇渭分明的黑白兩色,卻又那般和諧地立于一處。
像是發(fā)現(xiàn)了此處異常,兩人齊齊看過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第84章 陣法 [v]
“糟了!”儲云容反應(yīng)最快,腳下生風(fēng),立刻想溜。
可他的后衣領(lǐng)被靈不微用一根手指輕輕松松吊。骸芭苁裁?”
“不跑不是等死?你干嘛扒拉我!快和我一起跑。 眱υ迫葸B吼帶爬,可惜沒能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