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雁峰山腳下,武尊畢玄負手而立,周身散發(fā)著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虎目中神光閃爍,打量著附近的情況。
自從發(fā)覺驚雁峰異變后,他來到這里觀察已經(jīng)近五個月了,可惜一直毫無收獲。
但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昨日,他突然感覺大地輕微震動了片刻,雖說持續(xù)時間很短,但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很興奮,因為他覺得困擾了五個月的難題即將解開。
“來了,又開始震動了……”
畢玄身形連連向后閃動,直退了百丈,抬目遠望,只見遠處地面泥土翻滾,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地下穿行,道道溝壑朝著四面八方擴散,甚為恐怖。
勁風突來,塵土飛揚,立時彌漫全場。
畢玄只覺處身在重度霧霾天氣中,一手捂鼻,另一手搭作蓮蓬,虎目圓睜,周身真氣疾速運轉(zhuǎn),隨時做好應變的準備,因為他有種直覺,這地震或許不是大自然生成,而是什么怪物作祟。
地面持續(xù)震動,不知過了多久,震動方才停歇,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氣泡破裂般的聲音,緊接著咔嚓聲響起,最后次啦一聲,好似有什么東西被拉開一道口子。
畢玄聞聲急運目力,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若有若無的光罩顯現(xiàn)而出,而且上面還有一人多高的裂口。
透過裂縫,只見里面殿閣亭臺,氣象肅森,近乎全是大理石的質(zhì)料所建,其他則是木構(gòu)建筑,甚為宏偉。
看到這些,畢玄心里一陣激動,他發(fā)現(xiàn)里面的建筑根本不是近代所建,而是遠古時期所造,立刻便覺將有大機緣臨身,懷著這種心情,急忙運轉(zhuǎn)身法向里面沖去。
便在此時,裂縫里傳來一道悠悠的笑聲,聲音飄渺玄奇,似在方園幾十里內(nèi)激蕩。
“諸事已畢,三侍婢,快隨老爺出宮游玩一番……”
畢玄愕然,急忙頓足,由極動到極靜一氣呵成,仿佛千錘百煉一般。
他放眼望去,就見一名公子帶著五名絕色女子和一名老者,緩步走出裂縫,而那裂縫在他們走出后,沒過幾息便消失無蹤,光罩也隱現(xiàn)起來,周圍又恢復到原狀。
這時在看,只見那名公子一襲紫袍,年約二十歲左右,周身毫無任何氣勢,仿似是個普通人,紫發(fā)女子周身似朦朧在霧中,竟看不清容貌,而那老者和年約三十許的女子竟是大宗師境界,其余三名年輕女子均是宗師境。
畢玄心神震驚,這幫人到底都是什么身份,整個天下滿打滿算才三名大宗師,怎么一下子又多出兩名,而且他們竟然以那名毫不會武功的年輕公子為首。
這幾人,正是從戰(zhàn)神殿出來的季安等人。
季安帶著眾人來到一處高地,展開折扇輕輕搖動起來,看著神情謹慎的畢玄,露出滿嘴的雪白牙齒,笑道:“敢問這位壯士,現(xiàn)今距離八月十六過去多長時間了?”
說著,打量起這位大草原上的無敵王者,突厥心目中的天神——“武尊”畢玄。
畢玄看上去只是三十許,體魄完美,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雙腿特長,使他雄偉的軀更有撐往星空之勢,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烏黑的頭發(fā)直往后結(jié)成發(fā)髻,俊偉古俏的容顏有如青銅鑄出來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
高挺筆直的鼻粱上嵌著一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飛揚的眼睛,卻不會透露心內(nèi)情緒的變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隨時可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后不會有絲毫內(nèi)疚。
“好相貌,確實是頭角崢嶸之輩!”
季安點頭暗贊,旋又疑惑:“畢玄好像不認識我,這倒是奇了……也是,當初王府別院之戰(zhàn),他的弟子們并未參于,認不出我倒也不奇怪!
畢玄一愣,沒有當先回答,而是目光在梵清惠和魯妙子臉上打量,他感覺這兩人很熟悉,好想在許久以前見過,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是誰。
不怪他認不出來,梵清惠和魯妙子突破到大宗師后非但氣質(zhì)大變,而且人也變年輕了,最主要的是他倆被玉兒施展了遮掩術(shù)。
畢玄沉吟了片刻,也不隱瞞,“好教這位公子知曉,如今已是正月十八,距離八月十六已有五個多月了!
“五個多月……”
季安摸著下巴,暗忖道:“今趟雖得了戰(zhàn)神殿,但應該錯過了不少事件。嗯,先去看看婠婠,也不知這丫頭對付趙德言怎么樣了?有沒有危險……”
念及此處,他朝畢玄拱手道:“謝了!”說著,領著默默不語的眾人就要離去。
聞聽他們要走,畢玄急了,他還心系宮殿的事情,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大宗師,閃身攔住眾人,問道:“敢問這位公子,適才里面是?”
看著攔路的畢玄,季安劍眉微皺,心想要不要干掉他,又轉(zhuǎn)念一想,殺什么殺,以后留給張三豐等人磨練吧。
想到這里,季安展顏一笑:“你若真想知道,便接我一招,挺的住,我就告訴你;但若是挺不住,把你的炎陽奇功秘籍送于我,我非但救你一命,還會告訴你里面的事情,如何?”
“你認識我?而且要我接你一招,還挺不挺的。抗舆@些話未免太可笑了吧?”
畢玄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畢玄自晉升大宗師以來,還從未聽過如此狂妄之語。好!既然閣下要試招,我便答應你!若是挺不住,炎陽奇功雙手奉上,只是你們其他人?”
在他想來,即便對方全是高手,他也不懼怕半分,因為這里近靠大草原,是他的地盤,而且只是一招而已,他有信心接住,而后那里面的秘密就一清二楚了。
季安搖了搖折扇,笑道:“武尊放心,若是我們要出手對付你,早就行動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你說呢?”
“好!我便信你!”
畢玄說完,沉腰坐馬,運起全起真氣,做好防御。
雖說他小看此人,但這人既然敢口出狂言,必有奇異絕技。
只見他周身并未有勁氣外泄,可方園百米內(nèi)卻灼熱沸騰,猶如在黃沙浩瀚、干旱炎熱、令人望之生畏的沙漠中赤身裸體曝曬多天,瀕臨渴死那干澀缺水的駭人滋味。
季安點頭道:“炎陽奇功果然不凡!接我一招!”
話聲響起之際,畢玄就發(fā)現(xiàn)面前的季安向他輕輕的揮了一掌,這一掌不帶任何風聲,也不帶任何勁氣,就像普通人的手掌動了一下。
這一掌,在石青璇等觀戰(zhàn)人眼中,就是平平無奇的一掌,可在畢玄看來,這一掌封鎖了四面八方,在他眼中不斷變大,好像遮天蔽日一般,平推而來,最重要的是他竟不能移動半分。
“啊…不可能!”
畢玄狂嘯一聲,聚起全身功力,右拳擊出。
這是他蘊含精神氣的一拳。
拳勢甫一出現(xiàn),便以驚人的高速向前移動,熾熱的溫度不住遞增升溫,無可測度,更無法掌握,但又像全無變化,返本復原地集千變?nèi)f化于不變之中,如此武功,盡奪天地之造化。
“好拳法!不過可惜......”
一道嘆息聲傳來,只見平平無奇的手掌猛然變成一個三丈大的七彩巨掌,攜帶著玄幻奇異的氣勢,平推過來,沿路所過,拳勢如冰雪遇烈日消融無蹤。
砰——
畢玄右拳與巨掌交擊,只覺那巨掌中傳出萬均巨力和一股股難以言喻的勁氣,恍惚間,竟看到了陰陽五行之力相融相合,生生不息。
整個身軀的金剛鐵骨發(fā)出一陣錯響,畢玄虎目射出驚駭之色,在交擊的剎那,他整個人便如破口袋一樣倒飛近百丈,摔落在地之際,卻被一道氣流托著慢慢躺下。
噗!
一口血箭噴出,畢玄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近前的季安,顫聲道:“你…你是誰?”
“江湖人稱巴蜀殺神……秘籍在剛剛交手的剎那已被我拿走了,這是一顆保命丹藥,吃了保證你五日后痊愈,里面是戰(zhàn)神殿,唔...存放戰(zhàn)神圖錄的地方……””
人影消失,聲音由近極遠傳來,最后一個字落下時,一顆藥丸落在畢玄懷里。
“戰(zhàn)神圖錄......巴蜀殺神……”
畢玄仰天眺望星空,喃喃自語。
…………
東突厥國師,魔帥趙德言今日很憤怒,原來滿心歡喜的招待陰癸派傳人婠婠,說是祝玉妍派來商議聯(lián)合奪取“邪帝舍利”之事,可沒想到在酒宴之中婠婠竟然下毒害他。
幸好他魔功深厚,又及時認出了毒藥,急忙吐了出來,否則必死于非命。
大帳中,趙德言高居寶座,蒼白的臉上布滿陰云,永遠瞇成一條縫的眼睛,冷冰冰如刀刃一般望著被繩索捆綁結(jié)實的婠婠。
“婠婠,今趟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何事?從實招來!否則立即讓門外的二十名突厥壯漢來問你,哼!后果嘛,你自己心里明白!”
婠婠精致的俏臉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悲傷笑意,嬌柔道:“婠兒都說了,是祝師讓我來找你商議奪取邪帝舍利之事,孰料竟有賊子在你酒里下毒,可你卻誤會是我下的,真教婠婠有口難辨啊!
砰!
趙德言聞言氣的重重拍了下案幾,戟指怒喝道:“少裝可憐,同為魔門中人,難道我不知你陰癸派的毒藥嗎?快快說出邪帝舍利之事,我還可以給你個體面死法!”
婠婠凄聲一笑,低頭看著晶瑩剔透的玉足。
趙德言怒極而笑:“好!既然如此,也別怪我趙德言不給祝玉妍面子了,來人!把此女拉下去,隨便你們怎么處置!”
“唉!好婠兒,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