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這張臉是年輕的,張揚的,甚至是跋扈的,什么時候起居然變成了這樣,原本明亮的雙眼此時黯淡無光,精致的妝容也遮不住的細紋,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無比陌生。
“為了一個自私的男人把自己變成這樣,值得嗎?”
江祈安的聲音猝不及防出現(xiàn)在腦子里,王芳緩緩抬手摸上自己的眼角,是啊,值得嗎?
自己為那個男人付出一切,甚至甘愿讓對方借著自己母家上位,任由他過河拆橋?qū)⒛讣覄萘πQ食鯨吞變成他手中的一部分,甚至為他生養(yǎng)了一對兒女,甘愿辭掉工作回歸家庭,但到最后換來了什么?
想到葛明安對自己動手時毫不留情的樣子,那張蒼老扭曲的面容早已和記憶里溫和儒雅的青年無法重合,王芳斂眸遮住眼底神色,只是涂著蔻丹指甲油的手緩緩縮緊,任由修剪整齊的指甲刺進掌心,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王芳沒有答應合作?”
傅晏禮有些驚訝:“沒想到她還挺深情!
“我看未必!碧崞鹉切┤,江祈安似笑非笑,眼神中盡是嘲諷,對于那家人來說沒有永恒的感情,只有永久的利益。
“她只是需要一個契機罷了。”
一個讓她對家人徹底死心的契機,而這個契機,自然要送給她的好大兒葛濟銘了。
等收拾好心情,王芳想起剛才兒子明顯有些不好看的臉,于是吩咐家里的保姆熬了安神湯自己親自端過去。
葛家的別墅總共有五層,上三下二,上面三層是一些常見的功能區(qū),地下兩層一層是葛明安的酒窖,還有一層則是一些娛樂房,其中有一間就是葛濟銘的電競房,幾乎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里發(fā)泄發(fā)泄,王芳端著精致的白玉小碗輕車熟路地來到房間門外,剛抬手打算敲門,就聽到了自家兒子熟悉的聲音。
“ 要我說當初那事就是我媽小題大做,也怪不得我爸,要是我老婆這樣,我也打她!
冷漠的話語如同寒冰利刃毫不留情刺穿心臟,手里的小碗“啪嗒”一聲摔落在厚實的地毯上,里面的液體很快將那一片染成深色。
王芳不可置信地后退幾步,完全沒想到這么冷漠的話語居然是出自自己這個百般疼愛的兒子口中,她不想相信,然而里面的談話還在繼續(xù),葛濟銘的聲音透過門縫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過來:“當初要不是因為他橫插一腳,我爸怎么可能這么對她?”
“誰知道,每天也不上班就待在家里花錢怨氣還這么大。”
不想再聽下去,王芳幾乎是落荒而逃,走廊重新恢復一片寂靜,只有地毯上散落的一片狼藉證明剛才有人來過這里。
電話對面的人笑著說:“你爸平時在家就這么說你媽。俊
“是啊!备饾懛藗白眼:“還說都是為了公司,騙鬼呢,之前他就想把那野種接回公司,我怎么可能讓他如愿?”
好友笑得不壞要以:“怎么樣?需不需要哥們兒幫你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野種?”
葛濟銘冷嗤一聲:“就憑他,還不配讓我放在眼里!
和狐朋狗友聊了一會天,葛濟銘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他也終于有心思靜下心來好好規(guī)劃之后的事情。
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到中間人只有兩種原因,一種是對方不帶他玩了,但這種原因微乎其微,一直以來雙方合作都很愉快,葛濟銘也敢保證在國內(nèi)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敢像他一樣有這么大的動作,那么就只剩下第二點,那就是對方遇到了什么問題。
這樣想著,他眼中神色變得晦暗不明起來,手指搭在電競椅的扶手上輕輕敲打幾下,隨后從一個保險柜里拿出一部手機,翻到里面一個號碼之后播了出去。
“你那邊最近有什么動靜嗎?”
“沒有,先生!
電話對面的人雖然中文很是流利,但口音有些滑稽,用詞也很生硬,但所幸?guī)淼牟皇鞘裁磯南,葛濟銘的心微微放下了點,再次叮囑嚴加防守之后匆匆掛掉了電話。
這是他專門用來和這些人聯(lián)系的手機號,卡是從國外買的,ip地址設定在緬國,手機里還安裝了當前最新的反追蹤程序,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到他頭上,因此葛濟銘對此一直很放心,重新將手機鎖回保險柜,他心情頗為愉悅地拉開房門。
“嘖!笨粗靥荷系臇|西,他眉心跳了一下,隨手拉住一個傭人問:“剛才誰去過地下?”
“回少爺,剛才小李下去過!
葛濟銘點點頭揮退下人,這個小李說來身份特殊,是當年那個司機的女兒,當初為了要挾那司機做事他將人招進來做傭人好拿捏住對方,不過小丫頭對此一無所知,兢兢業(yè)業(yè)在葛家做了這么多年。
可現(xiàn)在,對方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雖然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他并沒有說什么指向明顯的話,但這種事情哪怕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狹長的眼睛瞇起。
這個小李看來是留不得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雙更,還有一梗稍后放出~
第80章 誰在狗叫?
軍方近期加大對國家沿線違法犯罪事件的打擊力度這件事葛濟銘之前從沒放在心上,他之所以能這么安穩(wěn),是因為篤定上面會有人保自己,但這樣的淡定在兩周后開始維持不下去,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事情好像開始不對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