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什么?”言嵐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逃離。
“會挫骨揚灰!卑讒蓩赡X海里瞬間冒出這個詞,被言嵐知道她是穿來的,還說他有病,那白嬌嬌的結(jié)局還用說嘛。
言嵐的唇色煞白,手下不斷施力。
白嬌嬌蹙眉喊道:“師尊,疼!
“決不許再說這四個字!毖詬顾闪藥追至,可面色沉得發(fā)黑,似乎極力隱忍著情緒,順著她的發(fā)摸了摸她的頭頂,“你乖!
白嬌嬌被從未見過的言嵐嚇到,不敢再亂說話。
良久之后,言嵐突然開口告誡道:“別太靠近云宛,淺交可以,莫上心!
“為什么?”云宛算得上白嬌嬌在書里相識的第一位女子,溫婉知性、有禮有節(jié)的大家閨秀,整個人都親和無比。
言嵐也不藏著,望著她挑明說道:“她身上的魔氣包裹全身,我不透過困天境都能瞧見。”
第11章 哪怕是仙也會墮魔。/……
“怎么可能!”白嬌嬌直起身子說道。
云宛長得嬌嬌弱弱的,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xì)語,就算外表能裝出來,那誠心向仙的紅線總不能作假吧。
可白嬌嬌看著言嵐絲毫不做反駁的樣子,頓時泄了氣,言嵐是什么樣的人,他用得著騙人嗎,難道云宛真的是魔將轉(zhuǎn)世?
言嵐見她情緒低落,輕聲安慰道:“魔氣最容易沾染在親近的人身上,也有可能是云宛身邊的人有問題,我只是提醒你多注意她!
白嬌嬌當(dāng)然明白,若云宛是魔將,那她就站在仙界的對立面。
“師尊,那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什么?”
“不急,先在燕京城安頓下來,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白嬌嬌睜著疑惑地杏眼,言嵐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在她面前展開,她湊近一看,紙張雖然有輕微的破損,可上面方正的官印和字跡卻不曾褪色。
“地契!”
燕京長街東巷,左三位十畝地。
白嬌嬌揉了揉眼,確認(rèn)自己沒有看錯,她的師尊還是個在燕京城有房的男人?
“看來師尊不只是要了一點香油錢吧!彼匾ё衷凇稽c’上,想起碧水說的燕京城地價貴,言嵐拿的不少啊。
“不多不少,剛好夠住。”言嵐捏起蜜餞又給她喂了一顆。
白嬌嬌含著蜜餞,手托著臉蛋想道,“師尊,我記得當(dāng)時在后山你們有說過是阻止魔將歸位,那魔從何而來,又因何生魔,我們又該如何阻止呢?”
“一個字!
言嵐伸出好看的食指,眼中泛起漣漪,直勾勾地看著她,白嬌嬌期待地回望。
“情!
雖然言嵐沒做什么引人歧義的行為,但白嬌嬌就是覺得他不甚正經(jīng),一個普通的字眼也能被他說得那么婉轉(zhuǎn)。
言嵐道:“佛界有云,人生之苦乃貪嗔癡,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世人無一例外都得體驗,所以才會有‘世人皆苦,皆想成仙’一說。而魔界的存在就是因為世人的怨氣,若怨氣積攢到身體無法負(fù)荷,哪怕是仙也會墮魔!
哪怕是仙也會墮魔?
白嬌嬌記憶里的魔物無非是魑魅魍魎,那些黑黢黢又沒有實體的黑煙怪物。
她皺起眉嫌棄道:“師尊,我不喜歡魔界,那里的生物也太丑陋了!彼贸姓J(rèn)自己有點輕微的顏控。
“我知曉你不喜歡。”言嵐抿了一口桌上的普洱茶,白嬌嬌驚訝地指著茶杯問道:“師尊,你好像很喜歡這個茶酒!
言嵐上次說這是燕曲有名的茶酒,她就再沒碰過一滴,就怕鬧出笑話,他這都喝第二杯了,肯定很喜歡。
言嵐捏著茶杯的手微微發(fā)僵,訕笑一聲:“喜歡!
白嬌嬌烏黑的眼珠滴溜一轉(zhuǎn),既然他喜歡喝酒……“師尊,我給你買好酒喝,你教我點厲害的仙法吧!
言嵐瞥了她一眼,“你只愛吃喝,何時迷上學(xué)習(xí)了?”
說來好笑,仙界各個都羨慕白嬌嬌一登仙就能拜在言嵐門下,可只有白嬌嬌自己知道,她每日里除了對著言嵐犯花癡,就是吃了睡,間或在各處仙家那闖禍搗蛋,什么本事也沒學(xué)著。
她掰著手指給言嵐細(xì)數(shù)好處,“一來魔物那么可怕,萬一你不在我身邊,我也有自保的能力;二來可以好好指導(dǎo)墨淮,畢竟他名義上也是我的徒弟嘛!
她說的義正言辭,其實心里想的是有法術(shù)傍身,要真回不去,或許還能在女主手下留條小命。
“求求你了師尊!卑讒蓩衫鹚男渥邮箘艙u晃。
言嵐放下茶盞,看似無奈道:“若《仙術(shù)大全》在我身邊,你這樣撒嬌我定是藏不住的,可惜我已經(jīng)將它交給鶴靈了!
“你許鶴靈的好處就是這個!”難怪他這么不情愿,也肯變成馬車。
“鶴靈也算我半個師侄,我答應(yīng)過他師父好好教導(dǎo)他,他也頗具韌性不怕吃苦,我深感欣慰!币姲讒蓩缮袂槭,他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不過你放心,那本書為師倒背如流,可以手把手地教你。”
“師尊你真好!卑讒蓩珊敛涣邌莸乜滟澋,得了便宜自然要賣個乖。
言嵐拿起茶盞遮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他會細(xì)心教導(dǎo)絕不藏私,就怕白嬌嬌受不住臨陣退縮。
至于他口中拿了仙術(shù)大全的鶴靈自然將它當(dāng)做寶貝,回到客房還覺得不放心,飛到樹蔭間確保沒人看見才左顧右盼地從懷里拿出書。
樸素的藍(lán)色書衣,寫著‘仙術(shù)大全’四字。
光看封面鶴靈都能想象出自己成為一方仙君后的風(fēng)光日子,大手一揮萬仙叩首,稍一跺腳六界臣服,他不禁笑出了聲。
他搖了搖頭將幻想的場景驅(qū)出腦海,施了個凈手術(shù)才虔誠地翻開第一頁。
引言寫道:成大事者無需汲汲營營,必要時功名利祿可拋,比紙還薄的面皮亦可拋。
鶴靈看一句點一次頭,說得太對了!
他迫不及待地再翻一頁,果然是方法,只不過……這招數(shù)似乎有些特別。
“第一式,示弱。”
“只有適當(dāng)?shù)氖救,才能讓人心生憐惜,必要時可為自己塑造一個可憐的過往和身世,屢試不爽!
這一定是為了讓敵人放松警惕。
“第二式,黏人。”
“大部分人對于一些萌物最是沒有抵抗力,附帶一些動物系的屬性會更吸引對方,激起她的保護(hù)欲。”
這一定是為了讓敵人……放松警惕?
……
“第三十六式,霸王硬上弓!
“特別注意,此法不到關(guān)鍵時刻不用,需要水到渠成才能琴瑟和鳴!
這到底是為何!?
翻完整本書的鶴靈簡直一頭霧水,這書中的字他每個都認(rèn)識,怎么組合在一起就是看不懂呢?難道是他的領(lǐng)悟力不夠?
決定將書從頭到尾再看一遍來溫故知新的鶴靈,沒有注意到末頁的右下角用極小的字寫著:
戀愛三十六式。
鶴靈看了不下三遍,猛地將書合上,書的內(nèi)容他已經(jīng)爛熟于心,只是還欠缺一些實踐經(jīng)驗,忽而在葉片間看到墨淮從走廊經(jīng)過,他瞇起眼心下有了決定。
墨淮走進(jìn)客房,剛想將門關(guān)上,一只手抵住門框,是鶴靈。
“有事嗎?小師叔!
鶴靈也就糾結(jié)了一秒,仙君夢瞬間戰(zhàn)勝他的理智,他雙手扒拉住門框,做出支撐不住即將暈倒的樣子,墨淮便好心服了一把。
哪知鶴靈瞬間變成扒拉住他,拽不起拉不動,還有氣無力地說道:“師侄有所不知,我心中苦啊。”
墨淮:?
“我家兄弟姐妹一百多口人,我是最小的那只,捕獵比不過他們,只能分點他們吃剩的臭魚爛蝦,飛行速度也比不過他們,只能掉在末尾,差點成為鷹隼的口中食!
鶴靈說到動情之處瞥了墨淮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立刻擠出兩滴仙鶴淚,大喊道:“我心里苦啊——”
墨淮向后縮了一寸,拽起他的腰帶歉意一笑,鶴靈閉眼哀嚎,也沒使靈力就飛了起來,直到滾在地上才反應(yīng)過來他親愛的小師侄將他丟了出來。
“鶴靈小師叔,我不是那種人!
墨淮丟下一句話就將房門緊閉,唯恐避之不及。
哪種人?哪出錯了?
鶴靈正在深深反省這個問題,示弱他試了呀,悲慘的身世也有了呀,難道是對象出了問題?
他拍了怕身上的灰,不見氣餒,徑直朝天字號客房走去。
第一式不行沒有關(guān)系,畢竟第二式就像為他量身打造一般合適,他自信萬分地敲開門,“仙君,師姐,我進(jìn)來咯!
白嬌嬌一個人待在房里,她不敢喝桌上的茶酒,又覺得口渴,言嵐就主動說去給她買些果釀和甜羹。
沒想到先回來的是鶴靈。
“師姐?”
“有事?”
鶴靈整理好衣冠,低頭羞澀地一笑,突然頭頸向上伸直,面向天花板,發(fā)出一聲高亢宏亮的鶴嘯聲。
白嬌嬌怔住,手中的蜜餞脫手滑落,這是在……吊嗓子?
“這是我們鶴族獨有的叫聲,怎么樣,夠不夠特別?”
“……特別!眹樔,白嬌嬌雖然心中疑惑,還是嘗試地問道:“要不你先過來坐會?”
鶴靈興奮地叫了一聲,連連搖頭,提起自己的右腿,單腳直立。
“我們鶴族都是這樣休息的,有吸引到你嗎?”鶴靈看著她的目光比他額間的紅寶石還亮。
“……有!
忽然他哈哈大笑,這招有效!
他本就是動物,動物屬性簡直就是天生自帶的光環(huán),第二式練起來果然易如反掌。
白嬌嬌摳了摳腦殼,心想這人不會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