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鹿伸展著四肢趴在他手心,舒服地攤成一個餅,不滿地哼哼了兩聲。
這次可不怪他,是洛蘭把他帶走的。
從昨天到剛才,他一直跟著流浪貓到處跑,緊張兮兮,現(xiàn)在終于回到家,吃飽喝足。
不一會兒,就慢慢睡了過去。
洛爾森看著手心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家伙,柔軟的觸感仿佛順著手指蔓延到心口。
他輕輕幫花有鹿梳理了一會兒絨毛,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脖子上的紅色小領(lǐng)結(jié),把口袋里的東西拿出來,套在了他脖子上。
嘀一聲,裝置開始啟動。
花有鹿昨天晚上就沒怎么好好休息,這下睡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有察覺。
一口氣睡了幾個小時,他才終于醒來,伸了個懶腰去找洛爾森。
路過走廊的鏡子時,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花家一直有返祖變身的情況發(fā)生,為此私下研發(fā)了很多產(chǎn)品,語音轉(zhuǎn)換器就是最出色,也是最實用的一個。
藏在他平時佩戴的紅色領(lǐng)結(jié)后面。
與此同時,那個領(lǐng)結(jié)上還安裝了一個很小的空間鈕,里面放著衣服和一些食物,是為了防止突然便成人而裸奔。
這是爺爺花戰(zhàn)叮囑,一定不能弄丟的東西。
可是現(xiàn)在,脖子上的紅領(lǐng)結(ji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色項圈,閃著淺藍色的微光。
睡著之前明明好好端端地掛在他脖子上,一覺醒來,怎么不見了?
花有鹿身體僵硬了一瞬間,頓時有些慌亂。
那個領(lǐng)結(jié)雖然制作精良,不仔細看發(fā)現(xiàn)不了其中的奧妙,但如果拆開看,就會發(fā)現(xiàn)里面復雜的設(shè)計。
誰家倉鼠會帶這么講究的東西?
這不是活脫脫等著掉馬嗎?
花有鹿慌得小爪子抖了抖,迅速朝洛爾森的書房跑去。
剛來到門口,果然看到洛爾森正坐在辦公桌后,自己的紅色領(lǐng)結(jié)正放在他手邊。
管家正在匯報情況,那個領(lǐng)結(jié)沒有拆開過,應(yīng)該還沒被發(fā)現(xiàn)。
花有鹿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偷偷摸摸爬上桌子,伸爪子去夠,抓了一會兒,卻連邊都沒碰著。
管家還在匯報公司項目進度。
從現(xiàn)在來看,應(yīng)該再過兩天,就可以
洛爾森微微抬起手,打斷他的話,視線落在桌子邊緣極力伸出的那只小爪子上。
倉鼠還小心翼翼地躲著,不敢露頭,不斷伸出小短手在桌面探索著。
實在有些過于可愛了。
洛爾森朝管家擺了擺手,讓他先離開,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只小爪子。
過了一會兒,爪子才終于碰到那個領(lǐng)結(jié),明顯激動起來,指尖勾著一角,想要拖過去。
發(fā)現(xiàn)倉鼠的目的,他迅速將領(lǐng)結(jié)拿走。
你在做什么?
露出來的爪子瞬間僵硬了一下,抖了抖,從桌腳滑落,朝地上摔去。
洛爾森迅速伸手接住,把倉鼠放在桌上。
花有鹿見自己的領(lǐng)結(jié)被他拿在手上,不滿地抓了抓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在桌上滾了幾圈,用全身表示抗拒。
他又不是寵物,戴什么項圈?
洛爾森明顯能看出他的意思。
本來以為倉鼠平時一直戴著領(lǐng)結(jié),就算換成項圈,應(yīng)該不會覺得不舒服,沒想到竟然這么抗拒。
他伸手攔住花有鹿的動作。
不行,這里面有定位系統(tǒng),為了防止你再走丟。
倉鼠不像其他寵物,個子小,容易躲藏,好幾次走丟他們?nèi)珶o辦法,如果有定位,以后就不用擔心了。
花有鹿心里有一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的領(lǐng)結(jié)上明明也有定位,只不過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爺爺才能拿到數(shù)據(jù)罷了。
項圈是不可能戴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他躺在桌上不斷磨蹭著,手腳并用,本來扣得死死的項圈,竟然被他硬生生扣出一條縫,腦袋順勢鉆了出來。
一掙脫束縛,花有鹿泄憤地一腳把項圈踢下桌,抬頭對峙。
洛爾森臉上卻是難得的嚴厲。
不可以任性。
以前無論倉鼠想要什么,他都順著,就算偶爾調(diào)皮,洛爾森也很少生氣,這次卻沉著臉。
在倉鼠的安全問題上,堅決不肯讓步。
他撿起項圈,重新擦干凈,以后要給倉鼠戴上。
上次是花有鹿睡著了在,這次怎么可能屈服?
他迅速躲閃著,站在角落里,任洛爾森說什么都不肯過去。
男人皺起眉,神色嚴肅,手里還拿著那個項圈。
如果你不帶這個,以后你就只能住在籠子里。
吱吱。
花有鹿反抗地叫了一聲。
他不想帶項圈,也不可能住籠子。
洛爾森見他還不肯屈服,沒有再強求,重新將管家叫了進來,語氣不容置喙。
將它放進籠子里,等到它愿意戴項圈了,再放出來。
管家愣住了。
剛才還相親相愛,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成這樣了?
先生?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洛爾森把項圈放在桌上,道:按我說的做。
是
管家轉(zhuǎn)頭朝倉鼠看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花有鹿哼了一聲,抬著頭。
我自己走!
路過那個項圈時,又一腳把它踢下去,扭著屁股走了。
洛爾森眼中透著幾分無奈,彎腰將項圈撿起來遞給管家。
注意它的情況,準備一些它愛吃的東西。
是,先生。
管家點了點頭,看來先生還是很關(guān)心小倉鼠的,舍不得它餓肚子。
他迅速追上來,才來到房間,便看倉鼠已經(jīng)氣呼呼地進籠子,還自己把門關(guān)上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生悶氣。
管家覺得眼前的不是一只倉鼠,分明就是一個人,走過去把項圈放好。
戴領(lǐng)結(jié)和戴項圈不是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
花有鹿氣得吱吱亂叫。
管家打開籠子的門,把一些花有鹿平時喜歡吃的零食放進盤子里。
香氣彌漫。
花有鹿鼻尖動了動,很快又縮了回去。
不吃!
他要絕食!
他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r.i公司會議室中,氣氛全所未有的凝重。
洛爾森大多時候都表現(xiàn)得還算溫和,但是今天一整天,從剛進公司開始,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總裁陰沉著臉,還沒靠近就差點要被凍僵。
小倉鼠罕見地沒有跟在身邊。
一開會,幾個經(jīng)理就被冰冷變得視線凍住,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洛爾森翻看了一邊項目報表,發(fā)現(xiàn)里面的幾個錯誤,眉心立即皺了起來。
小小一個動作,讓經(jīng)理們頓時膽戰(zhàn)心驚。
這就是你們花了一周的結(jié)果?
幾人身體一抖。
是、是的,按照之前的計劃,去實地考察商議之后,才決定的。
嘭!
洛爾森直接將報表丟在桌上,發(fā)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做完之后沒有檢查過?把這樣的報表交出去,是要毀了這個項目嗎?
所有人低著頭不敢說話,心里驚恐,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一聲哀嚎:總裁好可怕!
拿下去重做,明天之前可以做完嗎?
經(jīng)理連忙接過來,忙不迭地點頭。
可以!一定可以做完!
洛爾森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看得眾人惴惴不安,才終于開口:都回去吧。
所有人頓時如釋重負,立即拿起東西離開,生怕晚了一步又被留下。
洛爾森看著空下來的會議室,皺起眉,心里莫名煩躁。
一直到傍晚下班時間,前幾天都準時離開的洛爾森卻一直在辦公室中遲遲沒有出來。
如果推開門進來,就會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有再忙。
今天一整天,他的工作效率極低,此時更是就連合同上的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在辦公室里走動了一會兒,拖延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終于起身離開。
一打開門,腳步不自覺地有些急促。
回到家,洛爾森將外套交給管家,薄唇緊抿著,像是故意不愿開口。
管家看出他的擔憂,詢問道:先生不如去看看倉鼠吧。
洛爾森這才終于順勢走下臺階。
還沒有吃東西嗎?
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沒有吃了。管家有些擔心,盤子里的零食換了幾次,沒有動過。倉鼠也一直躺著,不愿意起來。
洛爾森眉心皺著。項圈呢?
還是不肯。
管家今天一整天都在照顧那只倉鼠,沒見過這么倔強的,要是這么下去,可能真要餓出事來。
先生,要不就算了吧。
洛爾森神色出現(xiàn)一瞬間的動搖,不是不心疼,而是不得不這么做。
這也是為了倉鼠的安全。
腦海中再次回想起洛蘭的那句話:
哥哥,是你自己害了它,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占有你,你明明知道的!
他猛地握緊拳,堅定道:再等等,他就愿意戴上了。
管家聞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是,先生。
深夜。
裝著花有鹿的籠子再次被送到洛爾森的房間。
他還在生悶氣,一天沒吃飯,餓得有些肚子疼,卻怎么也不肯起來。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故意背對著洛爾森的方向,連看都不想看他。
好端端的人,戴項圈算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洛爾森的寵物,只是暫時住在這里罷了。
只要一天不把領(lǐng)結(jié)還來,就一天不吃飯。
更何況,花有鹿心里有些不滿。
從昨天開始,洛爾森就沒有來看過他了,不喂他吃東西,不幫他梳毛,甚至就連從公司回來,一下午沒見面,也根本沒來看他一眼。
無情的男人。
如果不來道歉的話,休想他原諒。
他氣憤地想著,身后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花有鹿一回頭,見剛才還躺在床上睡覺的洛爾森不知什么時候起來了,正站在籠子旁,低頭看著他。
光線有些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看了一眼,花有鹿就迅速收回了視線,繼續(xù)生氣。
啪嗒一聲。
籠子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洛爾森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又重新躺回床上。
花有鹿不動。
昨天晚上是冷戰(zhàn)的第一天,它睡覺籠子里,沒有去找洛爾森。
但很神奇的是,昨天晚上洛爾森竟然沒有夢魘,一整夜都十分安靜。
籠子敞開著,像是在邀請他出來。
花有鹿一直趴著沒有動。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終于轉(zhuǎn)過頭,偷偷朝洛爾森的方向看了看。
床上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著了。
倉鼠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輕手輕腳走出籠子,爬上床,找了個角落趴下,開始打盹。
此時已經(jīng)凌晨,外面馬上就要天亮了。
花有鹿才剛剛睡下,洛爾森睜開眼睛,他眼睛里有不少血絲。
從第一天和倉鼠冷戰(zhàn)開始,他就一直沒有睡著過。
此時他低頭看著在自己手邊睡覺的倉鼠,手指動了動,輕輕蓋在它柔軟的絨毛上,臉色才終于變得柔和下來。
再次閉上眼睛,終于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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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情侶物品(四更)
花有鹿從籠子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天亮了。
才剛睡下去沒一會兒, 聽到外面細碎的動靜, 已經(jīng)開始有人起床工作,他就迅速睜開眼睛, 準備偷偷重新回籠子里,假裝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剛動,男人像是一直醒著似的, 突然抬手,擋住他的去路。
時間還早。
花有鹿就是不理他, 轉(zhuǎn)個彎要繞過去。
洛爾森終于坐起來, 把還在鬧脾氣的倉鼠捧過來, 十分無奈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項圈。
你還知道?
花有鹿不滿。
不過,那是為了你好。洛爾森輕輕將倉鼠的腦袋撥過來,讓它看著自己,道:就勉強戴一段時間, 不會太難受, 怎么樣?
花有鹿呵呵了。
戴項圈的人又不是他,他怎么知道不難受?
正想著, 卻見洛爾森竟然真的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 打開,又是那個銀色的項圈。
剛才還以為他已經(jīng)放棄了,沒想到竟然是故意剛把自己騙過來。
卑鄙的男人。
他迅速掙扎起來,撲棱著想要逃。
沒想到洛爾森從盒子里拿出那個銀色的項圈,卻沒有去抓花有鹿, 而是抬手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花有鹿忘了掙扎,驚訝地看著他。
這是什么意思?
洛爾森修長的手指隨便擺弄了一下脖子上的項圈,道:我和你戴一樣的,這樣你愿意戴了嗎?
這是他今天讓人專門制作的。
和給花有鹿準備的項圈是同一個材質(zhì),款式也十分相似,都是漂亮的銀色,只不過他這個更大,設(shè)計上也做了一些改動,看上去更像是一條項鏈。
但是因為特殊的線條,剛好卡在鎖骨上,此時洛爾森穿著睡袍,為了戴項鏈,領(lǐng)口敞開了些,露出一片結(jié)實的胸膛。
光線昏暗,平時梳理整齊的金發(fā)垂下來,搭在額頭上。
他一邊撥弄著類似項圈的項鏈,目光極度寵溺,竟然透著別樣的誘惑。
花有鹿眼睛都快看直了,吞了吞口水。
洛爾森拿出另一個項圈,放在掌心遞上來。
現(xiàn)在愿意戴了嗎?
花有鹿瞥了一眼項圈,沒有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