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里見他面對她這么一個大美人都毫不憐香惜玉的木棒錘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單手扶額,聲細凄凄:“我的頭有些暈,聞師侄能不能扶我到前面的小亭子休息一下!
“你們沒有聽見嗎,本尊的那位好師侄說頭暈,還不快點將人抬走,等下記得請個醫(yī)修過來為她診斷一二。”立于小石徑盡頭的白笙哂笑一聲,就像是將她所有的衣服扒光,攤開在世人眼前。
“諾。”
身后傳來的聲音令殷九里尷尬得腳趾頭扣地,特別是隨著腳步聲越近,干脆眼一閉再次往聞楓懷里倒去。
聞楓見她倒過去的架勢,嚇得像驚弓之鳥一退三米遠,致使殷九里直接嗑到了地上,發(fā)出砰一聲巨響。
頓時嚇得兩只手舉起,一臉無辜:“娘親,她暈倒了不關我事,我什么都沒有做!
白笙看了他一眼,點頭,又見到幾個侍女完全忘記了動作:“你們還不快將你們家主的女人抬回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
這位師侄可真是既膽大得令人作嘔又沒有絲毫廉恥之心,之前欲圖勾搭聞瑜不成,現在又將目光放在了她的兒子身上,就連胥檸,許燼也欲圖染指。
還真是,不要臉至極!
正在議事廳與幾位長老商談諸事相宜的胥陽聽到殷九里突然暈倒,匆匆結束了會議前去看她。
“九里,你的身體怎么樣,有沒有覺得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小臉蒼白如霜落梨花的殷九里輕咬唯一有血色的朱唇,似一道月光落入,稍不注意就會散去。
“是不是胥家有人說你壞話,只要你告訴我,我馬上讓那個人付出相應代價!睂⑺龘砣霊牙锏哪腥搜劬Π氩[,似一把細而鋒利的刀尖。
“不是,不是阿陽家里的人,是,其實是我?guī)熓濉!?br />
“我知道師叔不喜歡我,還對我有意見,可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小巧朱唇不安囁嚅,似同情人訴說委屈。
“你的師叔,可是那位號鐘尊者?”
他對那位的印象只存在于是侄子胥檸耗費兩年也要拜上的師父,也是九嬰大陸數一數二的強者,剩下的便是有關于她的那些八卦花邊。
兩指捏攥男人米白衣襟的殷九里眼眶泛紅,唇角下?lián)P:“我之前只是不小心和師叔公說過幾句話而已,我后面也跟師叔澄清過了,她為什么就不相信我。還有我喜歡的人明明是你,又不是師叔公!
“也許你的師叔在嫉妒你!瘪汴柫闷鹨痪^發(fā)絲別到耳后,雙手攏住她的臉,目光認真,“九里的天賦,運氣,修煉速度連一些天靈根都比不上,別說你那位停留在分神期多年的師叔。”
“假以時日,九里一定會取代她在修真界的地位,所以她才會嫉妒你!笔种改砥鹚活w眼角淚珠,放進唇舌間淺嘗。
果然,他喜歡的女人不但身上香香軟軟,就連眼淚都是甜的。
*
得知三叔回來后,胥檸立刻扔下手頭一切前去告知:“師尊,我三叔回來了!
“嗯,我不但知道你三叔回來了,還給你帶回來了一個三嫂!蔽惨粑⑽⒁е兀瑤е鴳蛑o玩味。
“啊?什么三嫂?”他只不過是出去了一趟,怎地就感覺胥家變了天。
“你的那位三嫂,說來你也認識!闭Z氣不緊不慢就像手中棋子,只要她不落子,誰都猜不出她下一子方位。
“嗯?”胥檸正心急如焚地等著下文,誰知道師父突然專心下棋將他晾到一旁。
“師父你能不能不要再賣關子了,徒兒是真的想聽。”越是這樣,越是令他心癢難耐。
過了半晌,白笙見他等得快要抓耳撓腮,才不急不緩:“你澹臺師伯,門內的唯一女弟子!
原先的滄嵐山本就是一個和尚廟,如今有一朵嬌花點綴,又怎能不令人記憶深刻。
周邊空氣也因著她這句話靜了一靜,直到葉落,花開。
“不可能!九里師妹一直喜歡的不是澹臺師伯嗎,怎么好端端會喜歡上我三叔,師父哪怕是開玩笑也不應該這么開!彪m然師父平日里從未開過玩笑也是真。
“是與不是,清修一見便知!痹捖,原本勢均力敵的棋局一改先前兩岸清平無爭。
白子被黑子打得潰不成軍,四散而逃,逃跑的尾巴還被咬掉一截痛不欲生。
鹿死誰手,尚未得知,即便你身負法則之力又如何。
………
火急火燎趕往清圓齋的胥檸推開門,過于想要知道是真是假,朝里大喊道:“三叔,你這一次是不是帶回來一個女人!
話剛喊完,只見亭臺玉樓墜池塘,花團錦簇中緩緩走出一身形拂柳,唇若點朱的白裙少女。
懷里抱著一束山茶花,襯得人比花嬌艷的殷九笑意微頓,繼而眸光染上星星羞澀:“胥師弟!
“你怎么在這里!
“阿檸,怎么和你三嫂說話的!甭劼曏s來的胥陽呵斥道。
一聲“三嫂”瞬間將胥檸拉回神,嘴巴半張半合竟吐不出只言片語。
只因殷九里喜歡許師伯,在整個青云宗完全是公開的事情。
“你亂說什么,還有我們都不是那個關系!卑岛匏茐牧斯创铖銠幱媱澋囊缶爬飲舌恋挠眯∪^捶了他胸口,滿是小女兒家嬌羞。
“你我二人都有了肌膚之親,你理應屬于我的人,也是我們胥家未來的女主人!蹦腥藫ё∷难,霸道宣誓。
佇立在原地的胥檸看著打情罵俏的兩人,只覺得眼前的三叔格外陌生。
三叔喜歡的人怎么會是殷九里,殷九里為何會和三叔攪和在一起?
等他宛如游魂飄離清圓齋,腳下不知方向胡亂走動時,正好撞到了在桂花樹下的拾花少女,旁邊放著她的小竹編籃。
原本想要無視的腳步像長了眼睛黏過來,彎腰蹲下身:“雯雯,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蹲在樹底下?lián)旎ò晖娴啮┫氲阶罱灰娒婢统车貌豢砷_交的兩位爹爹,充當隱形人的娘親,鼻翼抽搦:“娘親和爹爹他們都有事要忙,哥哥又整天睡大覺都沒空理我了!
“這樣嗎。”胥檸拭了幾朵桂花,又見一朵桂花飄悠悠落在她發(fā)間,“雯雯想不想出去,檸哥哥帶你逛潯陽城怎么樣!
抬起頭的聞雯雖心有意動,但是想起娘親叮囑的話,搖頭:“娘親說了,最近不能讓我一個人出去。”
“你和我出去又不是一個人。”
“不行,沒有娘親的同意,我不能出去。”她是個聽話的孩子,不能做出讓娘親不開心的事情。
“要是雯雯不和我出去,那我?guī)愕今慵夜涔湓趺礃!?br />
歪著腦袋的聞雯想了想,點頭:“那你拿好我的小竹籃,這些桂花晚點是要拿回去做桂花糕吃的!
*
缺月昏昏,星光稀疏,偶有夜雀歌吟譜一場夜華流水。
獨居空院的白笙在收棋間,忽聽門扉敲聲陣陣。
“號鐘尊者,在下胥家主。”門外人見她遲遲未開,只得自報名號。
“那么晚了,不知胥家主有何事!绷闷饸埪麑捙,再拈一子。
“在下得知尊者想要借昆侖鏡一事,想著今夜正好月圓,正是啟動昆侖鏡之時。”男人見屋內遲遲沒有動靜,掌心凝聚冰刃,“昆侖鏡只能在月圓之日開啟,還請尊者莫要再耽擱!
許久的安靜下,換來的是男人耐心磨盡得破門而入,滔天殺意無遮掩。
“你這女人納命來!”?
第73章
“本尊就說胥家主好端端的怎會夜半來訪, 原是別有預謀!卑左鲜談莼厥,只見原先頂著胥家主的冒牌貨被囚于冰籠,掌心逐漸收攏, 聽著男人被寒冰錐心剝皮的悅耳聲響。
聞聲趕來的胥家人見到的是忽如一夜寒流, 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冰雕雪砌。
被囚于冰籠中的男人正流盡體內最后一滴血,軀體被寒冰封印如易折枯木, 稍一用力便折成齏粉。
“怎么回事!”
“本尊倒是想要問下胥家主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你們胥家的守衛(wèi)如此松懈,還是說!卑左显掍h一轉,來自分神期的威壓外放,“還是說這便是你們胥家的待客之道!
抬手掌心收攏,以她為支點,冰涌千里, 寒霜掛枝, 一些來不及逃生的人, 家畜凝成冰雕。
冰裂,霜塌, 不過轉瞬之間。
從未見過如此恐怖實力的胥家人皆被壓得抬不起頭, 寒氣涌上腳底化為冷汗往下滴落, 大氣皆不敢亂喘。
匆匆趕來的胥檸立刻求情:“師父,這里面肯定有什么意外,你哪怕給我們幾百個膽子, 我們也萬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你是不敢,不代表有些人不敢。”白笙的視線直直落在躲在人群后的殷九里身上。
揚唇哂笑:“今夜之事, 胥家主若是尋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賠償方案, 本尊可不清楚自己會做出什么!
被目光鎖定的殷九里頭皮發(fā)麻上前一步:“師叔你怎么能這樣, 胥大哥都已經和你道過歉了,你怎么還要這樣得理不饒人并將人往死路上逼,再說了你不是沒有受傷嗎!
“所以師侄是在怨師叔沒有死在刺客之手。”
眼神閃躲的殷九里不敢與她對視,打抱不平的嘟噥:“怎么會,只是我?guī)煾敢幌蚨冀虒掖撕蜕,路上見到不平能幫就幫,哪里像師叔這樣明明都沒有受傷還要趕盡殺絕!
“而且誰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師叔哪里得罪過的仇家現在尋上門了!备弈莻人如此沒用,著實可恨。
“嗤!币宦曋S刺笑聲剛落,神色一轉的白笙伸冰化爪捏住她脖子,提至半空,“師侄莫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未必。師叔見師侄如此憤憤不平,倒是不妨讓你體會一下!
雖說不能馬上弄死她,斷條胳膊為何不行。
“啊!阿陽救我!”雙手捂住脖子想要將冰手扯開的殷九里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動手,恐懼涌現的瘋狂尖叫大喊!
“救我!阿陽救我!”
【系統(tǒng)你快點出來!這個瘋女人該不會真的要殺了我吧!】
眼睜睜看著心上人就要慘遭殺手的胥陽如何能忍,當即召出本命法器青銅雙龍伏虎缸,調動全身靈力往白笙攻去,眼珠中隱有猩紅跳動。
“老夫敬你是胥檸的師尊才再三忍讓,你不要得寸進尺!”竟是連尊稱都舍棄。
“三叔你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胥檸沒有想到向來溫和知禮的三叔會瘋到這個地步,還是一個認識沒有多久的女人!
“娘親!小心!”聞楓見到那頂瞬間暴漲,其上隱
有龍騰虎嘯的大缸砸來,差點兒要控制不住暴露真身。
白笙拉住他的手,安撫他的不安。
紅唇微勾,溢出一聲冷嗤:“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其他人只見快要砸上白笙的青銅雙龍伏虎缸被大片寒冰覆蓋,紫雷霆霓噼里啪啦。
半空中一龍一虎正被紫雷鼓腕騰棍晴雷纏,狂怒之下皮鱗綻開,哀嚎遍野。
修為越高,差距就像不可跨越的分水嶺。
更何況,他們兩人的修為不單單是分水嶺那么簡單,倒不如說是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