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靈只有本性,并無思想,也無意識。
若說思想意識,那便是魂靈主人的思想與意識。
顧般念的臉上終于不再平靜。
自那日他開啟本源之力,先天魂技【度化佛國】再度發(fā)生變化,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寧三缺這般難纏的對手。
他臉上的佛性終于收斂了幾分,他的第二道先天魂技霍然出手。
佛也有怒!
【度化佛怒】!
兩人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徹底不再現(xiàn)實中,賽場上原本的金色佛光與紫色魔焰緩緩消失。
看臺上的觀眾看不懂,不知為何兩人像是兩個老朋友般,盤腿坐下,一時沸騰的華夏之鼎隨著兩人的動作居然驟然一靜!
但看臺上的一眾掌控級存在,霍然起身!
“劉兄,王兄,這兩人……”
一人嘆氣道。
“居然在戰(zhàn)斗中不斷釋放魂靈本性,不知他們能否掙脫,最終是否會沉淪魂靈本性之中……”
華夏之鼎外。
一名掃地老人手機看著短視頻上的長腿美女,眼睛隨意的掃了一眼一旁的小電視,忽然怔住。
“妖孽輩出,天變就在今朝!”
手中掃帚隨手一拋,一把細長之劍出現(xiàn)。
“吾輩,超凡有路!”
*
*
*
外面的一切,這一刻,與寧三缺沒有任何關系。
這一刻,在意識海中,虛空恐懼與那尊度化佛之間的戰(zhàn)斗還在持續(xù)。
虛空恐懼魂靈一夫當關,度化佛看似已經(jīng)進入寧三缺的意識海中,但連他的魂宮都未看到。
佛目散發(fā)著金光,但舉目處,灰色與紫色縱橫的云霧繚繞。
“顧般念,你這佛,連我都度不了,如何度眾生!”
兩人都未注意到,深處的‘道’字忽的閃出一道白光。
虛空恐懼暴虐無比的本性逐漸壓制住了度化佛的佛性。
顧般念心中的人性緩緩的壓過佛性。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究竟是佛在度我?還是我在度佛?
忽然,虛空恐懼魂靈張開大口,向那尊金光閃閃的度化佛咬去。
顧般念猛然一聲慘叫。
虛空恐懼仿佛吞下什么難以吞咽的東西,猛然將其吐出……
現(xiàn)實中。
寧三缺背后一道三十米的紫色恐怖虛影浮現(xiàn),仿佛帶動天象變化一般,瞬間聚集無數(shù)雷云。
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響徹。
這道吼聲,在華夏之鼎中回蕩,賽場邊緣的防御罩,仿佛水面一般,掀起陣陣波瀾!
仿佛一個信號!
方才冷卻下來的華夏之鼎再度爆發(fā)出熱烈無比的驚叫聲。
隨著寧三缺的腳面微微一踏,顧般念腳下的大地轟然向上掀起,
詭異的巖漿猛然迸發(fā),滾滾灼炎將顧般念向上沖去。
寧三缺手中長槍已經(jīng)向前刺去。
最主要的是,看起來這一槍絲毫沒有要收回的趨勢!
這是,沖著殺人去的!
‘!!
裁判適時出現(xiàn),阻攔住寧三缺這一槍。
但寧三缺此刻狀態(tài)明顯不正常,眼底閃著暴虐的光芒,居然不管不顧的向裁判攻去。
之前在精神世界都未施展的魂技,在這一刻完全的爆發(fā)。
【無缺態(tài)】
【槍魂域】
【炎虺之觸】
……
另一邊的顧般念也是極度不正常,
他身上的風采不再,居然自己跑下臺,不斷向臺上的觀眾問道。
“你見過佛嗎?”
其身軀漸漸向金色蛻變,這種蛻變,并非好事……
他瘋了,他的魂靈被寧三缺咬下一口,魂靈本性徹底覆蓋其人性。
忽然,一道佛音出現(xiàn),傳遍整個華夏之鼎。
蒙州一位大佬忽然出手,將其帶走。
看臺上的諸多大佬搖了搖頭。
“這個顧般念,可惜了,但他先天魂技詭異,一直都在最兇險的精神世界戰(zhàn)斗,之前勢不可擋,憑借的是他那魂靈的位階,今日被寧三缺硬生生拖成了比拼自我對魂靈本性的壓制,有些可惜了!
“就看他能否壓制住著股佛性了,壓制住了,掌控有望,壓制不住,……”
……
寧三缺喘著粗氣,他的眼中的暴虐之色更甚,他的魂靈本性更是恐怖,充滿了混亂、暴虐的氣息。
他釋放的本性太過龐大,此刻已經(jīng)完全失控!
他的身體也開始產(chǎn)生墮落異化,在眾人看不到的盔甲里,一株株細小無比的肉芽貪婪的生長著,將其鎧甲微微鼓出六個大包。
這是要還原虛空恐懼的原型!
肩膀處的肉芽更是直接伸出鎧甲。
惡心、血腥的氣味不斷噴出。
臉上,嘴唇緩緩的向前凸起,整個頭顱也在發(fā)生著無比猙獰,恐怖的變化。
他的腳面也在變化這,像是往昆蟲類生物的節(jié)肢不斷變化……
“三缺!”錢夢瑜不自覺的叫了出來。
長安靈協(xié)的座位處,已經(jīng)有人離開座位就要往場上走去。
錢母齊蓉也已經(jīng)起身……
‘道’!
忽然,意識海深處的‘道’字散發(fā)著璀璨的白色光芒,半成品魂宮緊跟著不斷吸收‘道’字散發(fā)的白色光芒。
寧三缺的人性也在逐漸回歸。
與此同時,他的墮落變化終止了,并且那些肉芽像是被抑制住一般,緩緩的收回體內(nèi)。
寧三缺再度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絲后怕。
他沒想到,精神世界的戰(zhàn)斗居然如此兇殘,稍不注意,變化墮落異化。
也不知那位顧般念現(xiàn)在如何了。
隨著他的恢復,裁判宣告了他的勝利。
這場比賽,是他有史以來,最兇險的一次,僅差一絲,他便徹底墮落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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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上的諸多魂武大學代表都面色異樣,看向?qū)Ψ降难凵穸汲錆M了警惕。
這個寧三缺,就算是今年妖孽輩出的比賽中,都算的上最優(yōu)秀的那個。
無論是其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還是與那顧般念比拼壓制魂靈本性。
都讓所有人為之震驚。
帝都魂武無憂公緩緩開口,
“這個學生,我們帝都魂武要了!
“呵呵,無憂公還真是財大氣粗啊,可惜,這個學生,我西大也想爭一爭!
“我東洪大學倒也想爭一爭,畢竟我東洪魂武大學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揚名過了!
一時間,臺上的人紛紛開口,這些自認為在全國范圍內(nèi)的強大魂武院校自然不會放過每一個好苗子。
……
“不使人間無英雄,須叫天下知我名!他叫寧三缺,長安一號種子,此刻華夏大地,有幾人不識?”長安電視臺今年的解說似乎頗有文化,每次長安選手獲勝后,都要念出幾句頗為應景的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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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三缺緩緩的抬頭,看著人聲鼎沸的看臺。
他查看他身上剛才發(fā)生的變化,
那層盛宴的束縛,感覺的更加明顯了,猶如無形的窒息感,不是生理性的,而是那種來自魂靈,類同于心里上的一種無以言表的束縛感。
【蟬覺】特有的驚悸感再度出現(xiàn),仿佛面臨滅頂之災一般,危機感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已作出決定,既然無法改變高層巡賽的決議,那便請求認識的高手一同前往洪州。
倒要看看著洪州,是怎樣的龍?zhí)痘⒀ǎ?br />
隨著念頭通達,他心頭的驚悸感微微一松。
此刻他已經(jīng)知道他的下輪對手,那位來自帝都的厲觀棋!
向看臺上高聲歡呼的觀眾揮手示意,然后緩緩的走下擂臺。
這場比賽,他的消耗不大,但心神極度疲倦。
他雖然不認同顧般念的路子,但不得不承認,顧般念很強。
任何一個能從古至今傳下來的教派,都必然擁有著其極度偉大的時候。時間長河浩瀚無匹,能被里歷史所銘記,定然偉大過。
他突然生出一種很有意思的感悟,
這個世界上雖然沒有修仙,但道教、佛教、以及邪教竟然莫名與傳說中的道、佛、魔有些相似。
將魂靈本性看成魔性,道家壓制駕馭魔性、佛教企圖度化魔性、魂教迎合魔性。
至今未見儒教,也不知儒教又是如何應付的這魂靈本性。
對于顧般念,心中的怒意莫名的消散。
或許是在可憐他被自身魂靈左右,不得自我。
不知該稱他為佛還是魔。
身為佛教教徒,走的竟是迎合魂靈本性的路子……
回到觀眾席。
錢夢瑜等人眼中充滿擔憂的看著他,他方才的樣子真的嚇到眾人了。
錢母倒是一臉淡定,她是知道掌控級的路如何走,一時的迷失并不算什么,寧三缺既然已經(jīng)壓制下去,那便是好事。
一般魂靈在開啟本源之力后,隨著本源之力的開啟,魂靈本性也會逐漸復蘇,最終爆發(fā)。
爆發(fā)的次數(shù)在十次以內(nèi),九次為最多。
寧三缺此刻已經(jīng)算是壓制住了一次爆發(fā)。
要知道,并非所有的具現(xiàn)級都能成功的壓制每一次魂靈本性復蘇,或許就會在某一次爆發(fā)中迷失。
在將魂靈本性反復壓制后,便徹底掌控魂靈,踏足掌控,馮虛御風。
御靈師的修煉在進入具現(xiàn)級后,便非是一帆風順。
要想獲得力量,你必然需要舍棄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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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之地。
萬里高空之上。
元萬青站在空中,他對面,一個面容古拙的老僧沉默入定。
“大師想要出手相助可以,只是元某有些好奇,為何大師執(zhí)意要去長安!
老僧緩緩抬頭,“為救眾生!
元萬青輕笑一聲,
“觀天寺向來是國之棟梁,六瀟大師之心元某明白,恕元某冒犯,大師就這般相信那觀天之術?須知縱然是那天境族也不能事事算盡!
“我寺神通雖來源于天境族,但請鈞座放心,貧僧有八成把握……”
六瀟大師開口說道。
元萬青微微沉吟。
老僧再度闔上了雙眼,一時間,萬里高空中唯獨剩下了呼呼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