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溫伯就沒有那么幸運(yùn)了。
他在寄信之后,也想過就此一走了之。
但出門的時候太過匆忙,行李和大部分的錢財都還留在司徒家。
他認(rèn)為反正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舉動,他大可以回去拿完東西,再行離開。
可,白淑梅回家的時間比想象中要早很多,在他前往司徒家的途中,他和她相遇了。
白淑梅看到溫伯,并沒有說什么,甚至還跟他不咸不淡的打了個招呼。
善良的溫伯以為她并沒有發(fā)覺什么不對勁,所以就這樣跟著他一起回到了司徒家。
然而,在他倆剛踏入司徒家內(nèi)堂的時候,白淑梅卻突然拍了拍手。
家丁們一擁而上,將溫伯五花大綁扔進(jìn)了柴房之中。
再后來,他被白淑梅反復(fù)的拷問。
白淑梅問他,究竟出門做了什么,可是無論她如何殘忍的對待溫伯,溫伯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一番折磨后,白淑梅也不再追問他了。
她吩咐家丁打造了幾條手腕處的鐵鏈,將溫伯禁錮在柴房里,每隔幾天才丟進(jìn)去一點發(fā)餿的食物。
也許你會疑惑,為何白淑梅不直接殺掉溫伯,這樣不是來得更容易些嗎?
可白淑梅卻并不這么想,在她看來,司徒善平可是一直將溫伯當(dāng)作自己的家人,而有什么能比將司徒善平視作家人的人折磨得不成人形,更能讓他難過的呢?
自從督學(xué)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附近鎮(zhèn)子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司徒家的生意也就逐漸的走了下坡路,鎮(zhèn)子里的人每當(dāng)看到司徒家的人出現(xiàn),都像躲瘟神一樣逃開。
可白淑梅并不在乎,她辭退了一些家丁,只留下了幾個最值得信任的人,她靠司徒家剩下的財產(chǎn)維持著家丁的酬金和日常生活開支。
她變得佛系了起來。
她突然解除了家丁對整個司徒家的監(jiān)視和巡邏。
白淑梅也不再做任何激進(jìn)的事情了,她每天都安靜的坐在堂屋里,無神的望著院方,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而她和司徒善平的兩個孩子,對于發(fā)生在他們身邊的這些事情卻毫不知情。
直到溫伯講述完這一切,司徒善平既懊惱又感到無比害怕。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接竄到了頭頂,讓他不由得猛地一個哆嗦。
誰能想到呢?
看上去賢惠樸實的白淑梅,竟然是個性格如此極端的人!
他后悔當(dāng)初自己如此草率的離開了司徒家,一去就是好幾年。
他也后悔,自己當(dāng)時沒有處理好兩人的事情。
終于,官府的人來了。
他們想辦法將禁錮住溫伯的鐵鏈斬斷,然后帶著一隊人沖入了司徒家的大堂之中。
原本他們都以為,再次見到白淑梅,必然要有一番打斗的。
可……
當(dāng)他們來到堂屋,卻發(fā)現(xiàn)白淑梅手下的家丁和仆從全都死了。
是的。
他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口吐鮮血,面目猙獰,看樣子是剛剛死掉的。
沒有人知道白淑梅到底用了什么辦法。
總之,當(dāng)他們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jīng)死了。
見到司徒善平出現(xiàn),白淑梅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可那光芒卻轉(zhuǎn)瞬即逝了。
因為,司徒善平看著白淑梅的眼神除了恐懼就是疏離,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官府的人后面,她還看到了司徒善平的第二任妻子,黎鈺婉以及她牽著的兩個孩子。
白淑梅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重新看向司徒善平。
白淑梅只對善平說了一句話。
“我要送你一件禮物,讓你這輩子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我!
白淑梅渾身都透著一種詭異而腐壞的氣質(zhì),這讓官府那些人一時間忘記了反應(yīng)。
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之中,她轉(zhuǎn)頭對著后面的屋子喚了一聲。
當(dāng)聽清她喊的是什么的時候,司徒善平瞳孔猛地一縮。
他想阻止,可是卻來不及了。
司徒善平和白淑梅的兩個女兒,司徒文芳、司徒文錦聽到自己母親的呼喚后,從后面一個房間之中跑了出來。
當(dāng)她們來到堂屋,來到自己母親的身邊時,卻只看到了無數(shù)具的尸體。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就在司徒善平想要跑向自己的兩個孩子,想將她們帶離堂屋的時候。
白淑梅突然從懷里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記住,你們的母親,是被你們的親生父親害死的!你們長大后,一定要替我報仇!”
她滿臉怨恨的說完這句話后,狠狠地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剎時間,無數(shù)鮮血仿佛雨點一般的噴灑到了兩個孩子的臉上,身上,又或者是……心上?
那年,司徒文芳五歲,司徒文錦三歲半。
可白淑梅在她們面前自殺的一幕,卻深深地印入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官府的人調(diào)查完一切之后,對于司徒家的遭遇表示同情,可他們也只有同情而已,畢竟真兇已死,他們也無能為力。
抓了些外出辦事的家丁后,他們就離開了。
司徒家至此無人主持大局,司徒善平?jīng)Q定暫時接管家族。
他首先召回了大部分被白淑梅用各種手段辭退的家丁和仆人。
然后,他又替自己的父母以及司徒家其他長輩詳細(xì)的檢查了身體,通過中藥的調(diào)理,他們雖然未能完全根治,但身體狀況也好了許多。
至于白淑梅,她畢竟還算是司徒家的兒媳,所以他最終還是替她辦好了身后事。
她和司徒善平的兩個孩子,就暫時交由黎鈺婉代為照顧。
溫伯也在老家丁們的精心照顧下,身體逐漸好轉(zhuǎn)。
善平的妹妹善容依舊受著煙土的迫害,一時半會兒無法完全戒掉。
不過司徒善平卻開始嘗試使用銀針和中藥替她進(jìn)行治療,希望她能早日恢復(fù)正常。
一切似乎都恢復(fù)了正軌,唯獨司徒家的生意,由于白淑梅的原因,始終不見起色。
饒是司徒家的家底雄厚,也耐不住這樣長久的耗下去。
在他一籌莫展時,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的父母將他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內(nèi)。
眼見當(dāng)下司徒家的窘境,他們才終于下定決心,將司徒家最大的秘密告訴給了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