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桶里?什么意思?”杜德明詫異的看著床底下那雙腳,有些不解。
“嘿嘿,嘿嘿~~!
聽到有人問她,賴桂瓊的喉嚨里開始發(fā)出一串沙啞詭異的男人笑聲。
“額,您能具體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嗎?”我耐著性子彎腰,看著將身體藏在床底下的女人,想了想,補了一句:“是紅衣少女米娜讓我們來找你的!
話音剛落,床底便傳來了動靜。
原本像鴕鳥一樣一直不愿意出來的賴桂瓊,忽然激動的抬起頭來。
“你說什么?”
咚的一聲。
伴隨著她說話聲的,還有一聲頭部撞擊在床板上的巨大鈍響。
“你、你沒事吧?”張強被她那激動的模樣嚇了一跳,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 辟嚬瓠倕s并不在意自己的頭部被撞。
她像一只老烏龜一樣,原本輕易從床底退出即可,可她偏偏非要在床底轉了好幾圈,最后才終于費力的從里面爬了出來。
爬出來的賴桂瓊像樹懶一樣背靠著床沿呼哧的喘著氣,似乎剛才的動作已經消耗了她很多的精力。
然后,她用仿佛老頭似的伸手捂嘴咳嗽了好幾下,這才好像終于緩過神來了。
就在我想要開口再一次詢問她時,賴桂瓊終于舒了口氣,開口了。
“是老大叫你們來找我的?”賴桂瓊聲音依舊沙啞、低沉,宛如老頭,可眼里卻透著一抹精光。
“是、是啊,我們……也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不過我們想具體了解一下,為什么米娜會說,這個世界是虛假的,為什么她想要毀滅這個世界,還有……”司徒萼依照我們之前商議好的策略,正準備繼續(xù)往下說時,賴桂瓊卻是艱難的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疑惑。
“不用說啦,我都知道!嘿嘿嘿~~!”賴桂瓊像老年人一樣困難的撐起身子,躡手躡腳的走到桌邊的凳子上坐下,才說:“其實,我并不完全相信米娜,又或者說我跟她的想法是完全相反的!
“想法完全相反的?什么意思?”王義皺著眉,眸光直直的看向她。
“噓~~咱們說這些話,聲音得小點!”賴桂瓊表情魔怔的瞪大著眼,雙眸毫無焦距。
她看了一圈又躡手捏腳的走到門口,將我們打開的門輕輕的關上了。
見到她那動作,我這才松了口氣,因為就在一秒之前,我正擔心她會逃跑出去,差點就要上前將她給制服了。
反復確認好幾次門的確是關死之后,賴桂瓊才輕手輕腳的走回到凳子邊,坐了下去。
“嗨,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一切吧!”賴桂瓊嘆了口氣,幽幽的覷了我們幾人一眼,接著說:“老大、我還有其他幾個人一樣,都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是假的,不過她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然后逃出去,而我卻不一樣……我,比她聰明,所以我不會想要去毀滅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如果毀滅了,我們一個個都得完蛋!”
“媽耶,這些精神病人是不是每個人說話都這么神神道道的,我感覺我的腦子已經不夠理解他們了!睆垙娝α怂σ呀洷焕@暈的腦袋,湊到杜德明身邊壓低聲音吐槽道。
“是的是的,都得完蛋,我們也認為你的這種想法是對的,不過能不能再詳細點給我們說說,你是怎么得出這樣的結論的?”我陪著笑臉,像哄孩子一樣誘導她繼續(xù)說下去。
“好吧!我告訴你們……”賴桂瓊詭異的掃了我一眼,緩緩吐出幾個字:“你們聽說過缸中之腦嗎?”
“啥?啥腦?”張強嘴角動了動,明顯不理解她在說些什么。
“你少說兩句,安靜的聽吧!”杜德明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我聽了她的問題,卻是微微皺眉。
嘶~~
這個說法,我好像是在哪里聽過的。
“你說的是某個國外的哲學家提出的一種假想缸中之腦嗎?”
似乎這個提法之前老師在課堂上有提到過。
我低頭努力回憶著,終于想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是希拉里.普特南提出的假想!對吧。?”
“沒錯!沒錯!看來,你倒是有點意思!那你記得這個假想的具體內容是什么嗎?”賴桂瓊聽到我的回答,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眼里的防備似乎也減弱了許多。
我表情變了變,心底暗暗慶幸,平時上課好歹是聽了點的,不然現(xiàn)在還真回答不上來。
“好像是說,如果現(xiàn)在有一種技術,可以將人的大腦從軀體里面分離出來,然后放到足夠維持它存活的營養(yǎng)液中,再將大腦的神經末梢與一臺擁有足夠智能的計算機相連接,計算機根據(jù)既定的程序向大腦不斷傳輸各種數(shù)據(jù)和信息。在大腦的感覺中,他仍舊是好好的活著的,可以感受到空氣的流動、一年四季的變換,可以與其他人交流,可以感受到任何現(xiàn)實世界中人類感受到的事物。但事實上,他只不過是一個大腦而已,他所有的記憶和感覺,包括他自己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被計算機模擬出來的。甚至他還有可能跟我們一樣,在傾聽我們幾個人的交談,而且聽到了我現(xiàn)在所說的這段話,但他絲毫沒有察覺出任何的異樣。然后希拉里.普特南提出了一個哲學性的疑問:你如何去證明,自己并非處于這樣的困境之中?”
我一口氣將之前在課堂上所學過的知識說了出來,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是露出了一副驚呆了的表情。
“我去,雖然我聽得不太明白,不過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果然,聽人說,學哲學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瘋子。高偉,你今天再次讓我刮目相看了!”張強一副五體投地的樣子,甚至夸張的鼓起掌來。
我有些難為情的撓了撓頭:“哪里啊,這些不過都是些皮毛而已,我自從考上研之后,整個人都懈怠了,也沒怎么好好學習!
說完,我轉頭看向賴桂瓊:“我說得對嗎?賴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