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們看!”我指著鏡子,對其他人大喊。
眾人聞言立刻轉頭,就在這一瞬間,一雙充滿邪惡的紅色眸子在那面鏡中一閃而過。
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剛轉過身,就看見浴室大門正對的那面鏡子里,一只腐爛的爪子也伸了出來。
“小心!”王義先一步注意到了異狀,他將最靠近那面鏡子的趙七七拉了過來。
這時,房間中三面鏡子都開始滲出鮮血,浴室內的水龍頭也像忽然被誰開啟一般,同時開始流出紅色的液體。
“高偉,這房間怎么感覺不太對勁?”杜德明皺眉,握緊了雙節(jié)棍。
“對,對呀,咱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張強哆哆嗦嗦地開口。
說著,他便要伸手去開門。
然而下一秒,張強的臉色卻是更加的難看。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著他。
張強一臉驚愕的看著我,他一手指著浴室門:“門、門打不開了。”
“什么?”我難以置信的開口。
此時,狹窄的浴室地面已經積滿了鮮血,看上去并沒有流進排水孔的樣子。
室內漸漸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踩著沒過鞋底的鮮血,我走到門把手邊試了試。
打不開!
門竟然真的被鎖死了?
“怎么辦?咱們不會被困死在這里吧?”張強幾乎是破音的大喊出聲。
我雖不像他那樣夸張,心底也開始擔憂起來。
“德明,你試試能不能踢開大門!壁w七七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對,我怎么沒有想到這點?
一時間,眾人的眼中又再次燃起希望的光。
其余五人努力向后退去,在本就狹窄的浴室內,為杜德明盡量讓出一點空間。
杜德明將雙節(jié)棍收回腰間,只見他深一口氣。
隨即,抬腳猛地向浴室門踢去。
咚的一聲巨響。
然而,大門卻是沒有被踢開絲毫,甚至連稍微被破壞的痕跡都看不見。
“不是吧?我還不想死啊!”張強見狀,立刻扯了我的衣角開始大哭起來。
我有些嫌棄的將衣服扯回來:“咱們現(xiàn)在還沒到絕望的時候,你瞎哭什么!”
就在我倆說話時,趙七七突然開口:“高偉,那本筆記你還帶著嗎?”
我一愣,隨即連忙將懷中筆記本拿了出來。
也不給趙七七,我直接翻了起來。
當翻到最后一頁時,我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看著上面的日記,我不自覺念了出來:“按照惡魔的方法,我成功恢復了青春美貌。可事情卻開始向著我無法掌控的方向發(fā)展……浴缸、盥洗臺時不時飄出女人的黑發(fā),抽屜、梳妝臺到處都是頭發(fā)。那些頭發(fā)真是丈夫外面女人的嗎……不,不是的,是那個女人的,那個惡魔!它欺騙了我!丈夫、孩子都死了,我要向它復仇……”
日記至此全部結束,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看向趙七七:“所以,這一切一開始就是惡魔的陷阱?”
趙七七笑了笑:“沒錯,它誘導女主人殺害了自己的女兒,然后用同樣的方法殺死了她的丈夫和兒子!
王義看著已經沒過小腿的鮮血:“咱們現(xiàn)在先別管這些了,趕緊想想辦法啊?”
“對啊!我們先想辦法出去!”司徒萼也是急得臉色慘白。
“出去?”趙七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誰說我們要出去了?”
“你忘記‘真魔’的任務了嗎?想辦法開啟游戲……”我說道一半,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趙七七冷哼一聲:“總算是有人明白了。要想進入游戲世界,只有一個方法!
“是什么啊?”其他人都是忍不住異口同聲地看著我倆。
我臉色有些難看,看了一眼并不想回答的趙七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想讓我們留在浴室內,順從惡魔的意圖,利用惡魔,將我們帶入游戲世界!
“你說什么?”張強張大嘴,一臉不可置信:“這不是找死嗎?”
聽完我的話,杜德明、王義與司徒萼倒是相信了七八分。
司徒萼轉臉看向趙七七:“可是,日記中的女主人不是說向惡魔復仇了嗎?她最后去了哪里?”
趙七七一臉古怪地盯著司徒萼,余光掃過其他人:“你們真的想知道?”
聽她的話,我心底涌起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危險的邊沿試探:“你就告訴我們吧!”
她眼睛眨了眨,視線看向剛才摸出紙片的那面破損的鏡子。
“她呀,她的頭應該就是在鏡子里面,剛才找紙片的時候好像摸到了眼眶,擔心你們害怕,我就沒說!
眾人聞言,臉色都是變得煞白。
杜德明與張強更是又有了想吐的沖動,然而看了看這狹窄的浴室,這才強行將那種感覺給憋了回去。
“接著我們要怎么做?”我看著坐在浴缸邊一點都不擔心的趙七七,有一絲焦躁。
趙七七不甚在意地一下下敲著自己的腿,微笑著開口:“等!
“等?這,等到什么時候?”我有些迷茫。
“等到血水浸滿這個浴室,完全淹沒我們的時候!壁w七七微微一笑。
話一出口,連杜德明都有些沉不住氣了:“你是認真的嗎?”
“讓我們被血水淹沒,這不是要活生生淹死我們嗎?七七,你確定沒開玩笑?”王義也看著她,有些難以置信。
“我什么時候開過玩笑了?”趙七七瞥了幾人一眼,開始玩起自己的頭發(fā)。
空氣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看著身下越積越多的鮮血,我終于下定了決心,也學著她的樣子,坐在浴缸的另一邊,耐心等待起來。
其他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也是一聲嘆氣,站在原地等待起來。
很快,帶著濃郁腥氣的血水便沒過了我們的腰部、肚臍……最終已經到了我喉嚨的地方。
“高偉,你確定咱們要陪著她瘋嗎?萬一……”旁邊張強的話還沒說完,血水已經漫過他的嘴巴。
半分鐘后,我們六人都沒入了鮮血之中。
身后的鏡子中,無數(shù)雙腐爛的爪子開始蠢蠢欲動。
慢慢的,它們終于探了出來,我的喉嚨被一只爪子扼住。
嘴下意識張開,頓時,一股血腥味在吼間傳開。
無法掙扎,也無法呼吸。
無聲的嗚咽,漸漸的,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已經死掉的前一秒,“真魔”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入我的大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