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通醒來的時候,覺得頭痛欲裂,不過更疼的是他的腿,好像有什么東西戳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對剛才最后的記憶,是車子在高速行動中發(fā)生了傾側的翻滾,自己連續(xù)在車子中被狠狠地撞在墻上,就像是一塊被不斷拍打在砧板上的肉塊,隨后他在意識模糊的時候,隱約覺得自己被巨大的慣性甩了出去,那時他最后的想法是自己已經完蛋了。
但現在,情況似乎有了變化,他在迷糊中摸索著自己的身體,好像身上的零件還都在那兒。他睜看眼睛,屏幕上有一個鮮紅的數字,損壞率47%,他身上這件探險服已經壞了一半,視野中的屏幕上還出現了幾道裂隙,看來剛才砸得的確很重,不過所幸壞掉的都是防護和戰(zhàn)斗機構,維生系統還在運轉,只是空氣中帶著一股血腥氣。他受傷了。
“伙計,醒醒,能聽見我們的聲音嗎?”視野中出現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我……,現在哪里?我的同伴呢?你們是誰?”斯通一口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別著急,你現在受傷了,你的同伴也是。不過你們傷得都不算重。我們在蟲潮中把你們救了出來!蹦贻p男人湊得近了些,斯通看清了他頭盔中的半張臉,那是一張有東方血統的臉。
男人說道:“我叫做柳立鳴,你的大腿上有一道口子,是在翻滾的過程中,被一根金屬條戳穿了,你運氣不錯,沒有傷到動脈,不過還是失了不少血,一會兒我要給你治傷。”這時邊上的一個女人說道:“我們在你們的車里找到一個封閉式帳篷,我的其他同伴正在外面搭帳篷,一會兒會在那個搭建里給你做治療!
“你們有醫(yī)生?是要做手術嗎?”
“應該算是急救吧!绷ⅧQ笑了笑道,“不過估計等我完成治療,應該也不需要什么醫(yī)生了!
沒過多久外面又來了兩個男人,他們手中拿著一個用布拉起來的簡易擔架,把他抬了起來,沒走幾步,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帳篷,這是他們偶爾在野外宿營時用的。這個帳篷展開后將近十個平米,里面還自帶空氣制造設備。算是他手中的好東西,不過沒想到,有一天會被用作手術室來救自己的命。
被抬到帳篷前,他看到了自己的幾個兄弟,都或躺或坐在帳篷邊上,他們看上去還沒從翻滾中緩過來,不過,看到他被抬來,紛紛掙扎著起身,要來看他。
“你們的同伴要處理傷口,先不要過來,等傷口處理好,會讓你們看他的。”那個女人頗有走過去說道。那幾人聞言又乖乖坐了下去。
進入帳篷,除去頭盔,斯通發(fā)現帳篷里還有一個他的兄弟,西恩正躺在帳篷里,閉眼昏睡著,他的小腿上也有包扎的痕跡,不知傷得重不重。
“那個小伙子傷到的左小腿,我已經給他治療過了。他打了麻醉劑,現在藥效還沒有過,過一會兒他會醒過來的!绷ⅧQ也拿下了自己頭盔。
斯通松了口氣,看到所有伙伴都活著,他心中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柳立鳴在另一個男人的幫助下,解開了斯通的探險服,本來應該非常牢固的探險服不知怎么就在他手中被輕易破開,將傷口暴露在外面。
“我要拔掉這根金屬棍,你會很痛,所以我要給你打麻醉劑!
“等一下……,我不需要麻醉劑,我可以忍住!彼雇ㄕf道。
“為什么?”
“我是他們的首領,我應該時刻保持清醒,這傷沒那么嚴重,我受得了!彼雇▓猿值。
“你信不過我?”
“不,雖然還不知道剛才事情的經過,但你們救了我們,這不會錯的。我,我只是需要知道后面會有什么情況,我不能像他這樣昏睡過去很久!闭f完這通話,花了斯通很多力氣,讓他喘息了很久。
“你確定?”
“非常確定!
“那可不會好受的!绷ⅧQ想了想,拿出另外一支針劑道,“那我會給你打一針精力藥劑。這個藥沒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可以恢復你現在的狀態(tài),我怕你昏死過去。而且它造成的興奮狀態(tài)可以抵消一部分疼痛!
“來吧!彼雇ü麛嗟卣f道。
柳立鳴將藥劑打入他的胳膊,沒過多久,斯通發(fā)現自己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居然像是睡了一覺一樣,人也變得清醒了,“這東西……很貴吧?”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绷ⅧQ笑道。
“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我會還你們的。怎么都會還的!
“好了,我們要開始了。最初肯定很痛,但是后面的感覺可能會有些奇怪,會癢,會酸,但是你要盡量不讓身體亂動!
“來吧。啊……”斯通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個字。柳立鳴就動手了,他通過戰(zhàn)斗服的輔助計算,得到了拔出金屬條的最佳角度和力量。然后他不顧泊泊留出的血液,將手按了上去。
斯通在最初的劇痛過去后,果然體會到一種強烈的酸癢感,這種酸癢的感覺是從身體里透出來的,傷口從內到外的每一處都給他這種感覺,簡直比疼痛更加難忍。斯通受過大大小小很多次傷,并不是第一次經歷清醒的手術,但是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
就好像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在非常細微的層面上撥動他的傷口,又好像他的傷口自己在動……
他費力地將頭抬起一點,去看那個男人到底在做什么,卻看到柳立鳴沒有拿著任何工具,只是簡單地將手交疊放在他的傷口處。
他的手上正散發(fā)出淡淡的光芒,就好像斯通無聊時看過的胡扯電影中的魔法。
“耐心點。你的傷口比他更深一些,還需要一點時間!绷ⅧQ微微加重手中的力量。
斯通頓時覺得那種讓人崩潰的酸癢一下子上升了一個臺階,他再也沒有功夫去關心那個男人是怎么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