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央央哭泣著跑出去,但是舉目四望,卻是皇子府的四面高墻,到底是到了異國他鄉(xiāng),又能走到哪里去?
身似秋萍,葉央央心中恐慌又無助。她漫無目的的跑出門,只想著能夠離樓逸秋遠一點,再遠一點。
仿佛這樣,就可以斬斷他如水的溫情,就可以不去想他這些日子以來的深情呵護。
葉央央跑出去顫抖著蹲在花園的池塘邊,捂住嘴隱忍的失聲哭泣。
從戰(zhàn)場上第一次相見開始,她和樓逸秋的命運就詭異的牽扯在了一起。
若說他的霸道,他的柔情是禁錮她的牢籠。那么他的臂彎,他的胸膛就是令她棲息的愛巢。
失去了李戍秋的葉央央,就是一只離群的孤雁,她喁喁獨鳴,唱出了生命的晚秋。
那時候的她就知,失去了愛人,天涯何處都不是吾之故鄉(xiāng)。
走過黃風大漠,到過煙雨江南。她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品過無數(shù)多個漆黑孤寂的夜的凄涼。
葉央央以為她再也不會為誰停留了,再也沒有人能夠讓她耗盡熱情的去擁抱了。
但是偏偏,她又遇上了樓逸秋。那個鐵面示人,待她如珠如寶,恨不得將心捧到她面前的樓逸秋。
樓逸秋在外是鐵面殺神,卻偏偏在她面前低伏做小。
這一切她都知道,所以才更為感動。明明她方才試探著接受他,方才與他夜游同歸。
但一道樓逸秋要殺赴紫金國的將令,卻將他們擱置到了仇怨的對立面。因為她知道,若是樓逸秋要殺了紫金國皇帝,那勢必要踐踏著整個解劍山莊的人命尸骸。
她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師傅死在樓逸秋的手上,也不愿這個和她糾纏,堪稱孽緣的男人再去屠戮無辜人的生命。
雖然她始終忘不了李戍秋,間或就想起曾經(jīng)癡纏傷痛的過去。
但是她卻無可否認,后來她已經(jīng)想的很少了。
那個曾經(jīng)以為的,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在樓逸秋的舔舐之下,奇跡般的不再那么痛,更是有了愈合的趨勢。
這些日子以來,他霸道的抱她在懷里,霸道的喂她吃飯,霸道的占據(jù)她的身體。
給了她這么多的溫情和幸福,讓她在彷徨陰雨之后,能暫停在一處鳥語花香的桃源。
但是這個強行擠進她生命里的男人,如今卻要愈演愈烈的再為她添上傷口,而這次由他主刀。
葉央央撲倒在池塘邊,聲音哽咽嘶啞。
蜷曲的身子龜縮在池塘邊上,就像是一只孤獨迷茫的小獸,在夜里的風雨里分外凄涼。
荷葉上的露珠滾來滾去,在微風里搖搖欲墜。
不曾想不久之前,還有那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手,小心的接住它,然后放進了自己心愛之人的茶杯里。
還有那日那一雙紅裝,就如天作之合的兩人,在這池塘邊上交頸相擁,喁喁低語。
但是狂風始做,卻吹翻了努力劃向幸福彼岸的船只。
葉央央心里生恨,突然間她恨透了這個奪走了她身體,奪走了她愛人,現(xiàn)在又要奪走她至親之人性命的樓逸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