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辛便拿發(fā)簪抵著額頭，笑道：“這話不好聽？但我一般不評價別人。”
陸昭華瞥他一眼，回道：“那么，感謝蔣公子的特殊照顧？”
蔣辛便低聲發(fā)笑，轉(zhuǎn)身把發(fā)簪丟給蔣瓊，揚聲道：“拿著！陸公子請你的！”
陸昭戎愣了一下，再一轉(zhuǎn)眼，蔣辛人已經(jīng)路過了攤子前的位置，獨留他一個人被攤販注視著，氣急敗壞地掏出荷包，轉(zhuǎn)頭喊道：“潑皮！我什么時候說了請你！”
蔣辛頭也不回地揚了揚手，露出一截精致的小臂，回道：“如何叫請？這是每日補課的書費�！�
陸昭華轉(zhuǎn)眼被氣笑，陰陽怪氣地追上一句：“蔣公子辛苦！”
“——不辛苦！”
陸昭華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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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晨間聚在一起上早課，三三兩兩性格相合的公子會在上課前提前入座，彼此圍坐在一起，相互作伴。
但蔣辛跟著蔣瓊坐，身邊總是圍著一眾女公子。
陸昭華揚手接住蔣辛攛來的東西，打眼一掃，道：“梨子？”
蔣辛彎唇笑了笑，道：“不必客氣，我明日想吃桑葚�！�
陸昭華頓了一下，險些被他氣笑，問：“你用梨子換我桑葚？”
蔣辛眨了下眼，露出尖尖的虎牙，笑容里透出些與平常散漫不大相同的純粹，格外意氣飛揚。
陸昭華罕見地愣怔了一瞬，莫名垂下眼去，沒再質(zhì)疑。
蔣辛挑了挑眉，轉(zhuǎn)頭繼續(xù)去捉弄蔣瓊，不亦樂乎。
現(xiàn)如今的市面上，桑葚不到熟透的時候，能吃到的大多催熟，比梨子要貴重許多，不好買賣。
陸昭華默默盤算了一陣，想道，這個月，已經(jīng)被蔣辛兄妹吃掉不少錢了。
月例快要消耗光了，恐怕不夠，可能要向小戎兒借一些。大概，到月底又要被父親訓話了。
嘆了口氣，他翻出周府統(tǒng)一分發(fā)的書冊，一邊看一邊皺眉。
……實在是，他有其他的事要辦，不方便總是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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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周府開始暴露聚集眾公子在府內(nèi)一同上課的目的，周府眾公子開始加入課堂，試圖拉幫結(jié)派，攏住非周府內(nèi)，其余公子。
蔣辛枕著胳膊，笑意散漫地看著一群女公子中間笑容明媚的蔣瓊，提道：“還挺好的。”
陸昭華看他一眼，提醒道：“你這身衣服盡早換掉，若周府公子哪日不滿，恐怕蔣家會有麻煩�！�
蔣辛低聲笑了笑，回道：“不怕。這種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陸昭華皺了皺眉，還是勸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蔣辛便轉(zhuǎn)頭看他，神色正經(jīng)了不少，說：“我只是喜歡這個顏色，沒有別的意思。”
陸昭華被他帶偏，嚴肅道：“喜歡黑色？什么道理？”
蔣辛便回過頭去，重新變得散漫，笑著說：“你不覺得，金色摻在黑色里，會顯得很貴氣嗎？”
陸昭華，“……”
似乎料到他會被噎住，蔣辛自顧自笑了起來，在陽光下尤其耀眼。
陸昭華晃了晃眼，收回目光，不理解道：“……土氣。”
蔣辛便聳聳肩，不置可否地保持了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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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沒有如果篇（三）
周府各公子開始角逐，經(jīng)歷許多常人難以置信之事，掀翻了眾公子原本單純安逸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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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課堂上周府公子百鳥爭鳴，各放異彩，幾乎艷壓群雄，叫其余非周府公子敢怒不敢爭。
蔣辛站起，姿態(tài)懶散道：“話都叫你們說盡了，不如，你們聊聊如何取得我們的支持和幫助？”
整個課堂鴉雀無聲。
陸昭華愣怔半晌，連忙起身，回緩道：“先生講課要緊，蔣公子，勿要先生為難�！�
周府大公子便笑了，問：“為難的意思是，你覺得他說的對？”
陸昭華下意識皺眉，抿唇不言。
此時一個板板正正的小姑娘被誰推了一把，往旁邊一跌，撞在一個人身上。
被撞的人皺了皺眉，伸手去扶，動作卻溫柔輕緩，與神色不符。
小姑娘抬頭看了看那人，起身時默默無聲地站到他旁邊。
陸昭華瞥了一眼，朝周府大公子拱了拱手，暗中拽下蔣辛，敷衍道：“我失言�！�
這一茬才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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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再次目睹被撞的小姑娘，此時她被一眾女公子圍堵著，面色平靜不吭聲，手里似乎拿著什么暗器，蓄勢待發(fā)。
蔣辛問：“那個小姑娘是誰？”
陸昭華愣了一下，皺眉，問：“哪個小姑娘？”
蔣辛抬了抬眸，示意他往人群里看，提醒說：“有一次，你坐下看了一眼�！�
陸昭華愣住，有些不明所以。
半晌，他看見被圍困的少女，禁不住上前一步，解釋說：“她叫周芷，我常常見她，都在姐妹里面受欺負�！�
蔣辛看了他一會兒，改換話題，問：“你站了周鄂？”
陸昭華回神，點頭應道：“大公子太過強盛不饒人，過于鋒利�！�
蔣辛輕笑一聲，目光散漫地朝那邊看了一眼，懶洋洋道：“我——誰也不站。連穿個衣服都要計較，能做什么正經(jīng)事�！�
陸昭華被他此言論驚了一跳，連忙從想要去幫忙周芷的念頭里跳出來，迅速捂住他的嘴，皺著眉看向周圍眾公子聚集的地方，壓低聲音道：“你不要太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