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能。
“我喜歡你!
我聽到他在早上對我說了這句話。
“我喜歡你,陸昭戎!
現(xiàn)在我還給他。
被愛的感覺是溫暖的,不舍的,溫馨的。
令人恐懼的。
但我已經(jīng)心如擂鼓,然后在鼓聲中失去了理智。
天空驟然飄起了雨絲,雷聲比雨更大。
它無法敲醒我的,我已經(jīng)瘋了。
他抵在我懷里喘息的模樣不斷與往日重合,直到我手上有了他的氣息,他才仰著頭向后伸手,然后重心不穩(wěn)摔在了床上,眼睛由于迷離而微微瞇起,在床頭摸索著。
我俯身壓過去,問他:“哪個?”
他笑著將手的方向換到我脖子上,誘騙道:“你再說一遍,我告訴你!
我瞧著他高興的樣子低頭笑了一下,重復(fù)道:“我喜歡你!
他既然真的高興,我多說幾句又何妨?
“我喜歡陸昭戎!蔽抑貜(fù)著。
他另一只手手指在我臉上滑著,從眉尾畫到鬢角,再從鬢角畫到唇邊,撩起一陣火灼感。
我喉間忍不住滑了一下,難耐地捉住他的手,“如何?”
他凝視著我的眼睛,仿佛在辨真?zhèn)危戳艘魂嚥呕卮穑骸坝袃蓸邮侵貜?fù)的,拿字少的那個!
我轉(zhuǎn)移視線瞥了瞥,瓶子飄起來,“然后呢?”
——
所有的氣息都逐漸安靜下來,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靜靜地望著我,壓在我后頸上的手微微用力,輕柔地吻上來,輾轉(zhuǎn),然后加深。
我怔了片刻,在他的勾挑中緩慢回應(yīng),被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撫過脖頸,肩膀,胸膛,脊背,然后手指的觸感緩慢游移向尾部……他指尖停住,膝蓋慢騰騰蹭到我腰上。
我愣怔了一會兒,他便抓著我的手慢慢往下,低聲細(xì)語地湊近我耳邊,熱烈的生命氣息寸寸濃郁——
滾燙的呼吸撲進(jìn)耳朵里,我聽見他暗啞的訴求:“別弄疼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聲也被藏在里面。
我手指緩慢遲疑地滑進(jìn)去,看到他微蹙的眉頭,那是一種……柔軟的、溫?zé)岬挠|感。就像陸昭戎這個人。
盡管我手指不太靈活,但它是可控制的,能夠在足夠溫柔的范圍之內(nèi)輕慢行動,其他就不行了。
他眼睫不停地顫抖,手指緊抓著下面的被褥,在我一次又一次小心的停頓中張了張口,“長玉!
我小心地傾身過去,他氣息顫亂著攀附住我,眉頭忽地一皺。
……
他還是疼了。
空氣中浮動的細(xì)微波紋已經(jīng)變得潮濕,連帶著沉重錯亂的呼吸,我在那一瞬之間萌生了退意,渾身上下毫無征兆地跟著疼起來,一時竟不知哪個地方更疼幾分。
而他像迷失在霧里一般,緊緊抓住我的肩膀,仿佛我下一刻便會消彌無蹤。
他抓我抓得很緊,仿佛察覺到我要離開,竟主動迎合幾分,整個人環(huán)繞著我,在一遍遍索求親吻中重新令我沉迷——我一直都知道他能夠在某種程度上控制我。
可惜他不知道引動一個神明的后果。
我視線有些模糊不清,凝望著他垂下的長發(fā)微微出神,我知道我又犯了一次錯。
一個,和上次完全不同的錯誤。
陸昭戎忽然松開,帶著額上細(xì)密的汗珠躺在下面,笑容中透著些無奈,伸手纏著我的一縷頭發(fā)在看我,聲音伴著細(xì)微的喘息,說:“上神,有些事情,不能半途而廢。”
——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勾人的場景。
便是往昔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風(fēng)云變幻月落朝霞,已經(jīng)沒有能夠拉扯住我的更好的風(fēng)景了。
他眼神里盛著山下迤邐多情的水,透亮折光,眉間藏著連綿起伏的山脈,蒼藹濃烈,臉上暈染著一層薄紅,像蒙了夕陽。
他還是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唇上沁出血色來,忽然間便綻放出獨(dú)屬于陸昭戎的妖艷奪目。
我俯身輕輕摩挲他不經(jīng)意間咬破的唇角,將他齒間不由自主咬到的下唇勾出來,托著他靠近我,將唇靠在我肩膀上——他猶豫著輕咬上去,卻又在片刻間松開,靠著我輕輕地笑。
我聽著他的笑聲恍惚起來,我想……多留幾天。
我好喜歡他,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
水池里已經(jīng)不放梅花了,放的是迎春花,我瞧見細(xì)小的花瓣浮在他身上,便伸手拂去,“迎春花配不上你!
他似乎是累了,反應(yīng)稍遲了些,“……什么?”
沒什么。
我沒再重復(fù)。
陸昭戎打濕的睫羽掃過我肩膀,然后慢慢直起身,“你知道,迎春花?”
我垂眸看著水面,沒有回答。
“你來過?”他脫口而出。
我徹底閉上了眼。
陸昭戎的敏銳度向來令人心驚。
這是我同他一起經(jīng)歷的第一個春天,天虞山上是不可能給花種分類的,他知道這一點(diǎn)。
“長玉?”他抓了抓我的手,好像害怕我離開,指間緊了緊,透著些緊張。
我沉默著睜開眼,想了想還是同他解釋一二:“從前的事很無味,我不喜歡品!
他另一只手攀著我肩膀湊過來,眼睛里的光一閃一閃地,“我問一個好不好?”
我側(cè)目瞧他,那一副表情好像時刻準(zhǔn)備著被拒絕,露出水面的胳膊上還帶著我無意留下的痕跡,便叫我有些啞口無言,只得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