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堆著數(shù)百堆土墳,土墳新立,其上堆著新土,墳頂之上插著新鮮的竹枝柳條。土墳前均未立碑,在微風(fēng)吹動中,墳堆上插著的竹枝柳條搖晃,發(fā)出細嗦聲音,使得整個山坡布上一層蕭瑟之意。
劉福通帶著蕭靈和幾名軍士到得墳堆之前,眾人躍身下馬。
劉福通望向墳堆對著蕭靈說道:“這里埋葬的都是隨韓大哥一同戰(zhàn)死的兄弟。起義才剛起步,成敗還未定。因擔心元人再來擾眾壯士地下之靈,這墳?zāi)刮覀円捕贾缓唵味哑龆。待來日滅了元室,取得天下太平后,再來為眾壯士立碑頌文,以記他們起義路上先行之功!
蕭靈聞言一點頭道:“福通,此事如此考慮甚周。這里哪一處是山童之墓!
劉福通一指墓地最前一排中間墳?zāi)沟?“韓大哥生前為眾人所望,凡事親為且總沖在眾人之前。我們也把他的墳?zāi)狗旁诹吮妷咽恐,就是在陰間,大哥帶著眾兄弟也一定是沖鋒陷陣在前的!眲⒏Mㄕf著話,顯是想起了往日之事,目露悲傷之色。
蕭靈走至韓山童墓前,從旁邊軍士手中接過香燭貢品,在墳?zāi)骨皵[好,點燃香燭,在墓前祭拜一番。
對著韓山童之墓,蕭靈再次感覺到世事無常,這天下發(fā)生的事大多不由人意。昔日還是他眼前活蹦亂跳的人物,轉(zhuǎn)眼卻成了墓下之人。
劉福通帶著軍士亦隨著蕭靈在韓山童墳前撒酒拜祭,見得蕭靈在墓前閉目沉思,劉福通等人在一旁靜候,皆不發(fā)聲。
蕭靈靜得一會后,轉(zhuǎn)身面向劉福通說道:“當日我建立光明教,交由你與山童管理。如今山童大業(yè)未成先亡,這光明教重任便落在你等身上了。路已走出,就不會再有退路。福通,這滅元大任,就要由你來完成了。”
劉福通聞言立即對著蕭靈一拜道:“我等能在今日號召了天下英雄共同起來抗元,全賴當日圣使對我們的栽培和教導(dǎo)。如今天下大亂,大元氣數(shù)將盡,圣使正可集齊天下勇士之力,一舉將這大元天下拿下。”
蕭靈一搖頭道:“當日我便與你等說過,這大元天下我蕭靈無意去取。我一介修士,這塵世紛爭,不宜深入其中。你等既已入世,就將起義進行到底吧!義軍的動態(tài)我會一直關(guān)注的,若到我出手之時,我自會前來相助!
劉福通聞言,對著蕭靈深深一拜道:“圣使放心,福通一定不辱使命,來日便帶領(lǐng)義軍將那順帝拿下,取了大元天下。”
蕭靈身上威勢散開,劉福通等人瞬間便感覺到了無盡威壓,一時人人望著蕭靈,臉現(xiàn)畏懼之色。
蕭靈卻開口說道:“我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了,還有不管義軍將來能有多成功。當年我在光明山教給你的,你最好都要記住。取天下容易,讓天下太平,更需要取得民眾之心。這道理,你應(yīng)該懂!
蕭靈的威壓作用在劉福通身上最多,此人也算經(jīng)歷了不少大事。在那強大威壓之下,心中雖然震懾,卻依然堅挺,說出話來,依然清晰:“圣使教誨,福通緊急。光明教義,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我等不敢忘卻。”
蕭靈聞得此話,將威勢一收,也不再多說話。雙腳用力,縱身向外而出。
劉福通等人只見得影子一閃,蕭靈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眾軍士在蕭靈走后,才喘得一口大氣,而后見得劉福通臉色難看,眾軍士皆不敢出聲。隨后,在劉福通命令下,向大營而去。
蕭靈急速趕路,不日便到了臨陽村。見了家中父老,臨陽村在其陣法保護之下,并無多大變化。這時,外界雖然已經(jīng)大亂,在幻境園陣群包圍下,眾村民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蕭靈回到家中,兩年多的時間里。蕭升易夫婦鬢間白發(fā)又多了很多。蕭靈見得他們的變化,知這兩年多時間,自己漂泊在外,二老又沒少擔心。
這時的蕭升易夫婦身體出現(xiàn)了明顯的衰老之像,腿腳也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靈活。蕭靈心痛之下,也暗自做下決定,往后不再長時間離家不歸。找尋路平之事,每年花上幾個月時間便行,其他時間都要用來陪伴二老。
蕭靈在臨陽村住得半年,這半年時間里,他也常常外出,打探義軍的消息。但每次出去,不出三日便即回歸。
過了農(nóng)耕時節(jié),蕭靈早早地做了番準備,與蕭升易夫婦商量一番后,計劃再出海數(shù)月,找尋路平下落。
蕭升易夫婦心雖不舍,但對找尋路平之事依然十分支持。畢竟這路平是路家唯一的后人,哪怕有一絲希望,他們也不愿意放棄。
蕭靈計定了出海日期,在出海前三天之日,蕭靈向著丹霞山而去。
這半年多時間里,蕭靈已經(jīng)數(shù)次來到丹霞山探望龍定。這一回過來,一來是要與這龍定道別,還有一事卻是準備將歸圣千藏放在幻影絕殺陣中的秘籍取出。
蕭靈找到龍定,將事情原委說出。那龍定聽聞要到幻影絕殺陣中心取東西,卻是大搖其頭。
原來這龍定這許多年來,也一直在研究幻影絕殺陣的陣法。這幻影絕殺陣表面由五部分組成,每一部分都是一個套接了各種陣法的困陣。但在幻影絕殺陣中心,就絕對不是困陣那么簡單。
這幻影絕殺陣中心由當年仲謙設(shè)下的七道困天陣組成,七道困天陣渾然天成,將大陣陣眼牢牢護在中心。這龍定一生研究陣道,從七道困天陣中他悟出了許多陣道奧秘。但這許多年下來,卻是根本沒有悟透七道困天陣,更談不上破解之道。
當龍定聽聞蕭靈要到幻影絕殺陣中心地帶去時,他便大搖起頭。當聽聞歸圣千曾將秘籍藏放在大陣中心時,他甚至毫不猶豫地懷疑起這事情的真假起來。他斷然不信那歸圣千能進入到大陣中心。
蕭靈聽得龍定一番質(zhì)疑后,對幻影絕殺陣中心之處更添了幾分期待;糜敖^殺陣他當年亦有研究,且其一身陣道才識正是從研究幻影絕殺陣開始的。這幻影絕殺陣中心他雖一直沒有去過,但對其內(nèi)的一些變化卻也有一些了解。
兩人商議一番后,當日便進入到了陣中。與平時路過這幻影絕殺陣不同,這一次兩人卻是遠離往日進出藏書閣的通道,直往幻影絕殺陣中心而來。
龍定對這幻影絕殺陣顯然早有研究,拉著蕭靈在迷霧之中熟悉地穿梭而過,不多時,兩人便出現(xiàn)在一團灰霧之前。
那灰霧籠罩了一塊數(shù)千平米的范圍,其內(nèi)不斷有霧氣冒出,幻影絕殺陣中的霧氣多數(shù)由這里產(chǎn)生。
龍定在灰霧地帶前定身下來道:“仲謙師叔當年設(shè)下的七道困天陣便在這灰霧包裹之中。這七道困天陣由外向內(nèi)而布,七道陣法越往內(nèi)越復(fù)雜。我已經(jīng)在這研究了幾十年,目前也只能勉強看透兩道困天陣,再往內(nèi),我就無能為力了!
蕭靈聞言,將神識散開,透入到灰霧地帶之內(nèi),仔細觀察起里面的狀況來。
灰霧籠罩只是表現(xiàn),在蕭靈神識覆蓋下,這個地帶內(nèi)的情況卻能看得更分明一些。
在蕭靈神識之中,灰霧地帶內(nèi)有好幾條環(huán)流,一直在運轉(zhuǎn)。水霧之氣正從環(huán)流中生出,環(huán)流中的水在不斷高速流動。吸引蕭靈注意的倒不是那些灰霧,而是維持水流運轉(zhuǎn)的動力。這灰霧地帶的幾條環(huán)流在平地之上,而其內(nèi)的水流卻在源源不斷地急速運轉(zhuǎn),從而產(chǎn)生了水霧。使得環(huán)流運轉(zhuǎn)的動力來自灰霧地帶中心,蕭靈神識雖然強大,但卻無法探視到灰霧地帶中心的情況。
灰霧地帶向內(nèi)深入一點,便能發(fā)現(xiàn)其內(nèi)有詭異的電光閃動,其內(nèi)的靈氣也極為詭異。蕭靈曾在爆神淵內(nèi)見識過靈氣旋風(fēng),大量靈氣旋風(fēng)碰撞會產(chǎn)生雷電。此刻這灰霧地帶內(nèi)的靈氣變動,卻絕不是那簡單的靈氣旋風(fēng)。這里的靈氣變化隱隱之中有著一種規(guī)律,這規(guī)律非常復(fù)雜,短時間內(nèi),蕭靈卻是琢磨不出。
蕭靈簡單探過灰霧地帶內(nèi)的情況,對其內(nèi)的情況簡單了解后,心中已是非常震驚。想起龍定的質(zhì)疑,不禁也帶上了幾分懷疑。對著龍定問道:“龍叔,那歸圣千當年也是一個陣道高手嗎,他的陣法造詣怎么樣?”
龍定答道:“這歸圣千雖說也懂些陣法知識。但據(jù)我所知,在陣法方面,他比起他那師兄梁通天要差得太遠了。要說梁通天破了這七道困天陣我還會信得幾分,至于這歸老盟主吧!能耐應(yīng)該還差得一些!
蕭靈疑惑道:“可是歸老前輩曾在這隱居了好多年,他對這幻影絕殺陣非常了解也說不定!
龍定聞言依舊帶著懷疑語氣道:“隱居在這七道困天陣之外并不難,當年你還能將這幻影絕殺陣外圍陣法看透呢?我覺得如果只想找歸圣千留在這的遺跡,還是在這灰霧地帶外找找比較靠譜!
蕭靈聞言一陣苦笑道:“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們先在這外圍找尋一番吧!這七道困天陣,倒也很有意思。若是外圍找不到,我們再進到里面找不遲!
龍定一點頭:“你再說說那歸圣千跟你描述的藏放秘籍之處是什么狀況?”
蕭靈略一回憶道:“在陣眼周邊的一個山洞之中,這把純鐵鑰匙能開啟山洞之門。”蕭靈說著話,掏出當年歸圣千交給他的純鐵鑰匙。